灵渊君看他:“尊者这是什么意思?这有何可笑之处?”
罗叶尊者道:“我只是觉得,灵渊神君大可不必露出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我该怎样?”
罗叶想了想,认真道:“你应该振奋j.īng_神,和我一起想想当下的难题该怎么解决,而不是囿于儿女情长。”
灵渊君无语:“对,罗叶尊者说得对极了,我真该为自己不顾大局之举感到羞愧。”
罗叶尊者看他恨恨的样子,忍不住笑意更浓,他意味深长道:“你把难题解决完之后,就会发现,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他朝灵渊君伸手示意:“走吧,我们出去说话。”
他们坐在神叶府的花厅里,确实是真正的“花厅”,这屋子里摆满了奇花异C_ào,花香阵阵扑鼻,仿佛坐在花园里一般。
罗叶尊者道:“天界这帮家伙都是没脑子的,看见什么都信,从来懒得去分辨真假,给人治起罪来倒是积极得很,尤其是那个元彭,本尊相当看不惯他。”
灵渊君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心中翻起无尽的烦躁,他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中间夹杂着阮梦深过渡给他的痛苦冗杂的记忆,使得那景象仿佛近在昨r.ì,又仿佛已远去经年。
他一时忡怔,没有听清罗叶的话,罗叶无奈重复道:“我说,我们现在完全没有头绪,你最好细细捋一捋阮梦深的记忆,他直面过那些人,也许会有线索。”
☆、回忆(1)
灵渊君想起了从前总总,但他的神识里,除了自己的记忆,还多了一些本不属于他的回忆,那些回忆,来自于阮梦深的神识。
阮梦深与灵渊神君回忆该从哪里说起呢?大概是灵渊君稀里糊涂地在阮家做了许久的侍卫之后吧。
灵渊君知道自己应该回忆的是阮府遭难之时的细节,但那些景象太过残酷,人总是忍不住去追求美好绚烂的东西,神仙也一样,所以他控制不住地去回想更之前的事情——在阮梦深还是个无忧无虑小公子的时候。
阮梦深最近很苦恼,他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有个怪怪的男人,对他动手动脚,十分无礼,而且这个人他还认识,正是他的贴身侍卫,乌龟神君。
阮小公子本想在书房看一会儿书,却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昨夜做的梦,我怎么会对那个乌龟神君有那种想法?
他想起梦中的景象,满面飞红,书也看不进去了,只能坐在窗前胡思乱想,闷闷不乐。
阮东儿支着锄头在窗外喊他:“少爷,你怎么满面红光神情呆滞,跟发癔症似的。”
阮梦深忿忿道:“不许胡说,忙你的事情去。”
阮东儿嘁了一声,继续挖土去了,阮梦深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丫头居然将他的园子挖了个大坑出来。
此处是阮梦深的书斋,他的书房窗外辟了一块小花园,里面栽着素心、磬口腊梅,都是二姐差人栽种的,金贵得很,这丫头居然在树底下刨起坑来了。
这要是刨坏了姐姐的梅树可不得了。
虽然她已经嫁给魏将军的大公子魏琨,住到魏家去了,平常都不在府中,但总是要回家来看的,姐姐好意给他种梅装点书斋外的窗景,他可不能不珍惜。
阮梦深赶紧冲出去阻止那要命的丫头。
阮东儿却道:“我这是想搭个窖井,这几天太yá-ng好,雨水也多,放几块木头进去,可以长菌子的。”
阮梦深无奈:“要吃菌子去买就是了,何苦坏了这园子。”
“我这才挖了多大一点儿土?小气。”阮东儿凶巴巴地将锄头一扔,扬长而去。
阮梦深正看着阮东儿挖出的土坑心疼不已,身后突然传来乌龟神君的声音:“她态度这样恶劣,要不要我替你教训她?”
真是火上浇油。
“你觉得,我的r.ì子算不算好过?”阮梦深幽幽道。
灵渊一愣:“比起那些家境普通之人,你当然过得极好。”
“可是我却很苦恼。”
灵渊君问道:“苦恼什么?”
“苦恼我的侍从们,”阮梦深瞥灵渊一眼,道:“没有一个让我舒心的。”
灵渊君很委屈:“是她挖了你的园子,你怎么迁怒于我?”
阮梦深郁闷之前的梦境,看见他就别扭,不想多说,回书房看书去了。
可实际上书是完全看不进去了,他纠结不已,自己怎么会做那种梦?说是r.ì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对啊,自己绝对对这个乌龟神君没有非分之想。
可是他不知道,这些糟透了的梦境还真是他跟乌龟神君的一番谈话惹来的。
那时候灵渊君刚刚看过了人生中第一本启蒙读物,那本珍品龙yá-ng画册。他就跟一个刚刚欲思初萌的少年一样,总感觉自己怪怪的,骨缝里钻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躁意。
而且那个他第一次见面就十分喜欢的小公子还总在他身边晃悠,让他更加的难受。
这天傍晚,再也不能忍受的灵渊君怀揣着龙yá-ng画本,站在阮梦深房门外等着。
阮梦深在前厅与家人用过晚饭,正慢慢悠悠地迈步回房,却发现那个乌龟神君正直直地杵在自己门口,看样子像是在等自己。
“你找我有事?”阮梦深疑惑地问他。
灵渊君点点头:“我要向你请教问题。”
阮梦深感觉乌龟神君今天好像怪怪的,不过这也正常,他哪天要是不再怪里怪气的,那才是真的出问题了。他回道:“请教什么?”
灵渊君把怀里书掏出来晃了晃:“这书里的事情,要什么情况下才能跟别人做?”
阮梦深愣愣地把书接过来,略一翻开,刚扫了一眼就跟烫到了手似的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