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君欢喜道:“对,我不该说他的坏话,我还应该好好谢谢他,帮他做上几百件讲究的事情,他想怎么讲究都行。”
阮梦深道:“这些都好说,你可不可以先让我站起来,这样……成何体统?”
灵渊君不但不让,还将人压得更紧,他气呼呼道:“你骗我骗得好苦,你明明记起来了,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你可知道我刚刚的心情?”
阮梦深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那其中的情绪淹没了,他无奈道:“你也真是,我既然还记得东儿教我的事情,当然是还记得以前了。难不成我能把什么都记着,就偏偏忘了你?”
灵渊君幽怨道:“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阮梦深一愣,想起在孤宿峰的时候,自己确实唯独忘了乌龟神君,他也想起来,自己还把他送的玉坠随随便便让出去了。
他想到这些,一时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过静谧美好,一旦安静下来,便很容易滋生情愫。
灵渊君看着阮梦深近在咫尺的面容,失而复得的喜悦难以言表,喷薄而出的情意也再难抑制。
阮梦深似乎明白了灵渊的意图,对方的想法都写在那双透亮的眼睛里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挣扎,反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灵渊君的心狂跳不止,他忍不住俯下身去,想亲一亲这个人的脸、唇、眉……哪里都好,只要碰一碰。
要知道从前的亲密都只是梦境里的虚幻,眼前才是真实的,真实的世界里,自己哪里碰过他?
可这次,他依然碰不到。
就在他的嘴唇距离阮梦深的脸颊只有一丝距离时,他们的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羽翅拍打声。
阮梦深一睁眼,便看见两只白鹤正站在他们头顶的树梢上,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他脸上一红,感觉推开了灵渊君,站起身来收拾自己凌乱的衣裳头发。
灵渊君就地躺在那里,也不起来,只半直起身来往树上看,满脸的不痛快。
他果断一弹指,那树梢霎时剧烈摇晃起来,一树花雨纷飞,两只白鹤站立不住,想要飞下来,灵渊君懒洋洋道:“回了天上,好久没吃r_ou_了,真想念凡间的烧j-i,现在没有j-i,烧鹤也是可以的。”
两只白鹤终于拍拍翅膀飞走了。
阮梦深勉强将自己打理齐整,道:“教坏了小孩子,可都是你的责任。”
灵渊君道:“这你可说错了,他们才不是孩子,若论起年纪,他们可比你八辈子加起来还要老。”
阮梦深看他:“那你呢?”
灵渊君道:“我当然比他们还要老一些,大概……你的八十辈子吧。”
阮梦深道:“那我没有说错。”
灵渊君一愣:“什么?”
阮梦深道:“我相对于你来说,是不是简直跟个孩子一样?”
灵渊君沉吟道:“嗯……我在你这个年纪,大概还是块玉疙瘩吧,岂止孩子,简直是个胎儿。”
阮梦深笑道:“对了,我说的是,乌龟神君,您老可不要教坏了我这个‘小孩子’。”
他的笑容明亮轻快,还是当时的少年郎。
“……”灵渊君着迷地看着纷飞花雨中转身的人,迷醉了。
☆、绣姑
罗叶尊者是个样貌冷峻,行动举止却风流的神仙,x_ing格自然也是风流的。
天诞神君不必禁欲修行,若说天上哪位天诞神君最好美色,那真是非他莫属。
据说他曾经邀请天界的画师——拾卉星君到自己府上,以无数的珍宝神芝作为答谢,要拾卉帮他把所有女仙的画像都画出来,让他作为收藏之用。
这件事让男仙们乐道,让女仙们跳脚。
碍于罗叶尊者在天界确实地位颇高,也没有谁真的找上门去与他理论。
其实罗叶尊者做这件事,并非完全出于对美色的热衷。
他有个不为人知的毛病,就是认人不大行,除了那种特征特别鲜明的,比如特别美的,或者特别丑的,他能一眼就记得清楚,其他样貌普通的人,要他记住还是真是有些困难。
他找拾卉星君画像,并非只画了女仙们的像,男仙的也画了,再加上每个人的详细资料,真可谓是天界众仙识人宝典。
罗叶虽然不爱出门,与其他神仙来往算不上十分密切,但大家的高矮胖瘦、喜好习惯,他还是大体了解的。
比如这黑线的主人,也在他的画册资料中有记载。
她叫绣姑。
绣姑是个低调的女仙,她鲜少露面,她似乎没有与谁有过j_iao情,孤僻得很,可天界众仙哪怕没见过她,却也都知道她的名头。
天界男仙里的药老、奎老,女仙里的绣姑,那都是有本事的神仙,不仅仅占了一个仙君的名头,他们还有着别人都不会的、独一无二的绝活。
绣姑的绝活,就在于她能把死物绣“活”。
这可是个了不得的本事。
据传她用线时从来不打结,这叫“活线”,活线缝东西当然不牢,毕竟一抽就掉,但她的活线缝出的布偶,却可以说话行动,竟似有了生命一般。
有这样奇特本事的神仙,用的线当然与众不同。
绣姑名字里带个“绣”字,却从来不绣花,她不用五彩的丝线,只用一种略粗且材质奇特的黑线,这线捻着柔韧,就像是筋一样。
罗叶当初图新鲜,从别人那里弄来了两只会蹦跳的“活”兔偶,那兔偶正是出自绣姑之手,那上面的黑线,与灵渊带回来的一模一样。
此刻,罗叶已经来到了绣姑的住处外。
他当然不是独自出行的,不把自己府中美丽的仙娥们带出来撑场面,他是万万不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