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骚动过后,气氛恢复沉闷,明明是一群大男人,莫名其妙的娇羞真是让人完全看不明白。我一向不是气氛的调动者,小透明就跟着坐在旁边喝饮料好了。
有些无聊的用吸管在易拉罐子里转来转去,我用余光偷瞟在场的众人,据说周边不太远城市的人都来了,即使没穿西装,一个个衬衫西裤衣冠楚楚的样子确实像是来相亲的。大多数人看起来都是二十出头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样子,当然也有像会长这样叔叔级别的人存在,跟我差不多大小的一个没有,难道同龄人都在追韩星嘛,明明二次元的世界如此美好。
“你们都是基佬嘛,所以看到朝思暮想的网恋对象紧张得连话都不敢说?”晚秋表示看不下去这些做作的男人们,发言嘲讽。
“还没有自我介绍...”会长弱弱的提示。
“意思你们来了半个多小时,都是靠意念交流的?”晚秋再次嘲讽,说得好像人家等了半个多小时不是因为她迟到了一样。
“想说等所有人都来齐了,介绍方便点。”会长辩解道。
“居然有人来得比我还晚。”晚秋不满,环顾全场,“貌似真的还有几个人没到,到底来不来了。”
“说是火车误点了,在赶过来。”
“这么近就不知道提早过来。”晚秋轻声抱怨。
接着是每个人的自我介绍时间,听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有种奇妙的感觉。明明相隔几地甚至可能是天涯海角,现在却因为一个游戏聚到一起,屏幕后和真人的性格居然能反差那么多。满口黄段子的猥琐法师其实是个腼腆青年,每天闷不做声忙着找菊花的盗贼是个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的话唠,不急不躁负责团补的奶德是个胜负欲爆棚的急性子,只有晚秋表里如一的开口就是只火药瓶。
稍微熟络后气氛明显得到改善,个人的本性也逐渐暴露出来,腼腆青年果断开出黄腔惹得包间一片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声,人与人的距离被除了酒之外的东西拉近。
由于人数太多,人们自觉分成两桌,以沉默寡言内心闷骚的会长为代表的年长派开了一桌麻将,剩下十来号人正好玩桌游。在晚秋介绍游戏规则的时候,包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李芷洋从门外探头进来。
“好像没走错。”往里看了看,李芷洋对着门外的人说。
包间门被推开,李芷洋和另外一个熟悉的人手挽手走了进来,将近两年没有见过面的苏孜。
李芷洋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依然是中长的头发扎了两支麻花辫,一副民国女知青的样子。至于苏孜,不知道是我感官上的错觉还是怎样,五官还是以前的五官,笑脸仍旧是笑脸,只是短发留成了长发,披在肩膀上成熟了不少,不同于晚秋的成熟,她有种少女即将蜕变的感觉。
经过了晚秋的惊艳,也有可能大家都在认真听游戏规则,她俩进来的反应反而平淡。我旁边的人主动让出两个位置,妹子坐在一起好像是自然法则。先走进来的苏孜往我们这边淡淡的扫了一眼,似乎是点头示意了一下,选择靠外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只剩下离我最近的位置留给李芷洋。
这种显而易见的疏离感是怎么回事,一丝阴霾的情绪扫过心头,然而事实却不容我多想,晚秋已经介绍完游戏规则,游戏即将开始,私人问题留待以后解决。
狼人杀是个普及率较高的游戏,杀人游戏的升级版,只是我们人数众多,所以需要稍微分配一下各个职业的职责。无论我抽到什么角色,只要能杀人的那种,肯定无条件带走苏孜,因为突如其来的距离让我很不爽,明明她可以主动选择坐在我旁边的位置。
游戏这种活动,认识的人之间不需要理由的针对似乎很平常,即使我各种找由头针对苏孜扰乱游戏,大家也只是一笑了之,毕竟一个公会同时存在两个妹子之间的竞争,男人们自大的表示他们很理解,且乐得配合看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孜自觉理亏所以心虚,即使被我针对到每轮游戏都是前几名阵亡者,也没有很大抱怨,倒是李芷洋不满的口头抗议了几次,娇嗔的样子让我觉得这么久不见她居然长成了个女人。
一个下午的游戏时间,逐渐热络的人们显得意犹未尽,晚上吃饭续摊势在必行。喝酒的人自觉坐了一桌,为数不多的女生和开了车大姨夫附体之类找到各种借口不喝酒的男人坐成一桌,苏孜和我的距离依然隔着李芷洋,即使这次我的左手边没有坐着晚秋。作为女王的代表人物,晚秋对酒精的渴望必须是当仁不让的坐去了喝酒那桌。
相比隔壁喝得热火朝天,我们这桌显得很是清冷,只有一直在玩游戏的李芷洋跟其他人比较熟悉,又碍于左右被我和苏孜夹着不能很好发挥,直接导致了大家唯一例外的低头默默吃菜。
“病看得怎么样了?”李芷洋低声问我,顺手夹了块挑完刺的鱼放我碗里,我吃鱼不会挑刺,所以在外面几乎不吃鱼。
“就那样呗,特赦回来玩几天,过阵子又要滚回去了。”说到这个,我有点失落,难得回来一次,好不容易机缘巧合或者说在晚秋的刻意安排下见到苏孜,想不到她却是这样一幅冷淡的态度,除了没有及时告诉她我滚蛋了之外,我实在想不到有其他事情可以惹到她。
“这次回家嘛?”
“不知道,刚好碰上暑假,不知道是叶晓他们过来还是我们过去。”我如实回答,“说起来,你考得怎么样了?”
“本校高中呗,没多久时间悠闲了,现在上课老师就天天说高考什么的,好可怕。”李芷洋缩了缩脖子,“倒是你,不会准备这辈子就在那边扎根了吧。”
“怎么可能。”我果断摇头,假装若无其事的往苏孜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她正望着不知道哪里的虚空发呆,“我好不容易学会英语,必须回来嘚瑟一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