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便出去吩咐了。
谢泽倒是和平常一样冷静:“你就没想一想,你接下来该做什么吗?”
叶浓荫笑了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为什么人不是你杀的,鸿羽楼的人却说你是凶手?”谢泽瞥了一眼叶浓荫。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叶浓荫稍显无奈。
他接着说:“看来鸿羽楼,我还得再进一次了!不知你谢大侠可有兴趣同往?”
谢泽见他说这话,必然是不会拒绝的。
说到这,杭蓁蓁从门外进了来:“信传出去了,我刚才在屋外听到你说,你们要去鸿羽楼?”
“是的,夜深以后去!”叶浓荫点点头说道。
“我还有什么能做的吗?”杭蓁蓁问。
“我想知道关于孔南越夫妇的大致情况,他的仇家是谁。”叶浓荫思索了一下答道。
杭蓁蓁记下了他所说的,三个人便各自行事……
林致赶到筵后,叶浓荫将自己与孔南越的对话内容都说给了他听。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林致一度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听戏文。但是这戏文对于他内心的冲击过于猛烈了……
其实过了近二十年没有父亲的日子,他早已习惯了。除了小时候家世贫寒、受人欺凌之外,他也没有比别人少长一块肉。
但是当他回想自己之前的经历就心生感慨:自己长这么大,拥有的东西少到可怜,还一个接一个地又被上天收回去了,刚得到与自己父亲相关的线索,结果那人却已经死了……
以前自己没有什么大志向,只不过就是想要一改在人前的卑微受轻视,拥有一个温暖舒适的家,一段平凡的生活。而现在他有些动摇了……
这样的消息让林致对命运产生了怀疑,命运和他开的这个玩笑也让他对自己的人生有了一种新的疑问,命运为什么要一直将自己狠狠地踩在脚下?
叶浓荫看到林致此时的神情就像当时看到宋言回死时的木然,他有些心疼,这样的命途多舛为什么要发生在他身上?他想帮林致承担一些,却又无处可以施力……
以后自己一定要将这个少年护好的想法不断在他的脑子里一遍遍加深。
深夜,鸿羽楼灯火通明。白色的灯笼挂满了檐角,一种悲怆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庄园。一些镖局的主事人正聚集在正厅,似在议事。
孔南越夫妇的尸体还未入馆,只是停放在偏厅。由于孔南越与其夫人阮华君并无子嗣,所以留下守夜的只有几个小辈的亲族。
当然也没有人会料想到会有人对这尸体感兴趣。
一阵夜风吹进偏厅,几个守夜的亲族都同时感到了无限的困意,便都东倒西歪地昏睡过去。
谢泽握着剑,蹲守在偏厅的屋顶上,从他的视角可以看清任何一个方向的来人。
叶浓荫带着林致闪进偏厅内。
林致看着面前那具陌生的尸体并没有生出些许亲近的情感,总觉得他和自己幻想中的父亲相去甚远。
自己曾经幻想的父亲就是一个平凡、善良与自己的娘相敬如宾、爱妻爱子的男人。而眼前这个富足、勇武,在江湖上威风八面的男人看上去好像有着永远都拉不近的距离感。
叶浓荫稍微检查了一下两具尸体,他发现孔南越的确是死于剑伤,而且一招致命直c-h-a心窝。
而他的夫人阮华君却稍有不同,虽然表面上看也是伤在心脏,也同样是剑伤,但这剑伤似乎并不是一招致命,比较起孔南越的伤口来说外翻得多了些,伤口也似乎拉长了些。
叶浓荫心中有一个猜想,也许阮华君的伤并不是剑伤,或者说伤她的第一个凶器也许并不是剑。
检查完之后,三人便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匆匆地离开了鸿羽楼。
回到谢泽的房间,叶浓荫将自己所查到的线索都和谢泽说了。林致只是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谈论这个似乎与自己稍有关联的事。
“当今天下谁有那个本事能在孔南越的鸿羽楼将其一招毙命?而且还用的是剑?在无人看到他的短暂时间内。”叶浓荫皱着眉道。
“你!提出这样的问题,所有人都会想到你!”谢泽回答。
叶浓荫看了看谢泽:“你也可以,只是他们还不知道你的剑有多快。”
他接着说:“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剑法高强,却不为人知的角色。”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同时进入了深思:孔南越的铁枪绝不是个摆设,他武功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一般人近不了身,而且这十年的鸿羽楼经营下来,也经受住了不少学武人的挑战,可见他并不是顶着虚名。杀他的那人会是谁?
“这样剑法高超的剑客为什么没有成名?他为什么要杀孔南越?”谢泽开始对那个剑客产生了兴趣,也许内心身处也想和其比试一场。
但是他提出的这两个问题在场的人却都回答不出来。
“我还发现,孔南越夫人的伤有些蹊跷……”叶浓荫说。
“以那个剑客利落的手法,杀一个女人却那么含糊,这不大合理。阮华君心口的那一剑,更像是补上去的,他为什么要补上这一剑呢?”叶浓荫接着疑惑地说。
谢泽苦笑了一下,喝了一口桌上的茶:“也许就是为了栽赃给你呢?天下人可能都会觉得你杀了孔南越是顺理成章的事!还有谁会比你的理由更充足?”
叶浓荫听了谢泽的话,将自己处身事外地想也的确是这样,之前江湖上都传言自己要重出江湖,而重出江湖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洗前耻,树立威望。所以这样的行为太合理了,自己都感叹……
第二天,果然如他二人所猜想,江湖上到处都是这样的流言……
杭蓁蓁利用了自己所能调配的一切资源去查了孔南越夫妇和鸿羽楼。
“目前查到的消息是孔南越没有仇家,如果说一定要挑出一个的话,可能就是你了。”杭蓁蓁正经地望着叶浓荫说。
叶浓荫听了后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不过他们夫妻比较特别。”杭蓁蓁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林致一眼,她看林致反应不大,就继续说了下去。
“外界都传说阮华君是个悍妇,孔南越是个惧内的男人。但实际上却不是。阮华君是个外貌出众的女人,只是x_ing格比较孤僻,鲜少与人打交道。”杭蓁蓁说。
她说到阮华君的外貌,叶浓荫前夜已经见过,虽然已过四十,但外貌确实不是凡人之姿。
“奇怪就奇怪在这,阮华君并不是个悍妇,也不是河东狮,情况恰恰相反。她曾经帮自己的丈夫孔南越娶过外室夫人,但也只有一位,后来就不知所踪了。而孔南越对她一直都是极致的好。不过可惜,就是这么多年两人都没有子嗣。”杭蓁蓁一口气说完后又瞟了一眼林致。
林致听到她说外室的时候,心里面还是会隐隐地疼一下,他在想自己的娘,也在心疼自己的娘……
“还有一个比较蹊跷的情况是从孔南越宅邸漏出来的。”杭蓁蓁神秘地说。
“什么?”谢泽问道。
“阮华君死后,她的贴身丫鬟绿秀就从他家宅邸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杭蓁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