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夏青伊不过是洗了个碗,出来时,容瑾年就不在了。夏青伊拿出手机,想发微信给容瑾年,但握着手机,盯着屏幕瞧了半天,还是收起来了。容瑾年是出来了,和杨宣倪见面,杨宣倪见面就捶了她一拳,“你还记得有我这个朋友。”
“嗯。”容瑾年闷闷的,杨宣倪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怎么啦?打疼了?”杨宣倪心疼,“要不然你打回来?”杨宣倪半开玩笑,抓起容瑾年的手轻轻打了自己的脸蛋。
容瑾年抗拒地缩回手,这是奇怪的反应,她对夏青伊会有渴望,可对别人却是抗拒,哪怕对方是她的闺蜜。
想起之前录制节目,主持人假设闺蜜喜欢她,容瑾年突然想干呕,“呕~”将脑子里的夏青伊替换成杨宣倪,容瑾年真的干呕了。
“你怎么了啊?”杨宣倪逗道,“有了啊?”容瑾年无语瞪了一眼杨宣倪,叹了一口气,“宣倪,你说,如果想起一个人,就会心跳加速,这是为什么?”
“估计有心脏病吧。”杨宣倪假正经地回答,惹得容瑾年拿手指头戳她,“我是在认真地问你啦。”
“你这个问题太宽泛,”杨宣倪终于正经,“也不好确定,你有更多的细节吗?”
“……”容瑾年怎么好意思说更多的细节,难道要说她以调交宠物的名义和夏青伊滚床单,说她喜欢夏青伊的身体所以每次想到都是脸红心跳的……不能想了,心跳又开始加速了,她一定是病了。
容瑾年和杨宣倪没聊上几句,电话就响了,是夏青伊打过来的。容瑾年光是看见她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闪,她都会心跳加速,容瑾年深呼吸,“喂。”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主人,我们一起去采购吧,”夏青伊声音淡淡的,和往常一样,“我已经在家附近的超市门口等你了,天很冷,主人快点。”夏青伊说完就挂了,容瑾年嘴巴还张着,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容瑾年无法拒绝夏青伊说的每一个以“主人”开头的句子,听着夏青伊那么自然地叫她主人,容瑾年的心尖开始发烫,天呐,她好期待圣诞节啊,和夏青伊一起,只有她们两个人……只有她们……大脑里的魔力彩盒被身体里住着的小恶魔猛地打翻,她的世界被染成一个颜色,真是又黄又暴力。
☆、第95章
你竟然不和我吃饭就走?”杨宣倪不可思议地看着容瑾年,惋惜地说:“品味馆有新菜品,我还特意让厨师准备呢。”
容瑾年站起身,穿上乳白色长款风衣,“改日再吃吧,今天有事。”
容瑾年手摸到第一颗扣子,想起夏青伊高高竖起的黑色衣领,和凝白的肌肤很衬,高冷又禁欲,神圣不可侵犯。
可就是那样清冷的一个人,昨天还在她身下婉转低吟,会用唇舌那样对待她……容瑾年想不脸红都不行。
夏青伊就是个妖孽啊,在她身下受得要命,可在她上面时,攻得让她翻不了身。
唉,她好像越来越依赖夏青伊了,这样不好,容瑾年边想边系扣子。她也知道这样不好,万一夏青伊离开,她还能再次承受失去这个人吗?夏青伊真讨厌,总是让她不安。
“你很冷吗?”杨宣倪见容瑾年把最顶端的扣子都系上了,莫名的眼熟,突然间想起,“哈哈,你好像夏青伊哦。”夏青伊的高冷禁欲形象深入人心。
容瑾年手一顿,才意识到,自己把扣子都系上了,凶巴巴地说:“像什么像。”容瑾年否认,把最顶端的扣子解开,她才不要像夏青伊呢。
在确定夏青伊的心思之前,她还是和夏青伊保持适度的距离,至少,不要随便睡到一起。
容瑾年赶过去时,夏青伊正站在街边,她穿了黑色修身的风衣,和她身上这款很像。
扣子,果然是系到最顶端,再加上黑超镜,容瑾年几乎看不到她的脸,她的双手插兜,似乎有点冷。
夏青伊偏头一直看着她这个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她走近,夏青伊纹丝不动。
直到站在彼此的面前,夏青伊转动,正视容瑾年,“你来得好慢,我手都冻僵了。”夏青伊轻声说,没有责备和抱怨,反倒像是在委屈。
“你不会去里面等吗?”容瑾年绕过夏青伊往里面走,夏青伊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容瑾年想起她们的装扮,太容易被人误认成情侣款了,突然回身说:“你……”咣当!夏青伊撞到她身上。
容瑾年下意识伸手抱住夏青伊,嗔道:“你怎么不看路?”夏青伊撞进她怀里,闷声说:“谁叫你突然停下。”我在看你啊,白痴。
确认夏青伊不会摔倒,容瑾年和她拉开距离,“和我保持十步距离。”
容瑾年扭身想继续走,手腕被冰凉的手心抓握,冷得容瑾年打了个冷战,听见夏青伊极轻的声音仿佛要被风吹散,“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她们还要保持十步距离?夏青伊是想问这个。
容瑾年是怕被人认出,造成不必要的娱乐新闻,而且之前也想过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不为什么。”容瑾年不想解释。
夏青伊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舔舔唇,说:“主人,我很冷。”容瑾年明白她的意思,想要拒绝的话说不出来了,“进超市就会暖和了。”容瑾年挣脱,先走了。
夏青伊搓搓冻僵的手,跟在后面,还以为至少前进了,原来还是原地踏步。她们之间,还是十步距离。
出了超市,到车上,容瑾年把暖风调高。
夏青伊一直闷闷的,似乎不开心,容瑾年敏锐地察觉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夏青伊的情绪变化那么敏感,好像有高科技雷达在她身上,只要夏青伊稍微不是面瘫脸了,她就能察觉到。
氛围安静得诡异,容瑾年想去放音乐缓解尴尬,手刚伸过去,正好夏青伊也伸手要去按,指尖触碰,容瑾年摸到了冰凉的温度,“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凉?”大脑都没有经过思考,容瑾年就问出来了。
夏青伊缩回手,手心搓搓,低着头,嗯了一声,“嗯。”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容瑾年没有立即发动车子,呼了一口气,像是在鼓励自己,朝着夏青伊摊开手心,有些不自在地说:“我给你暖暖。”只是暖手而已,为什么她的脸会发烫?脑补根本停不下来。
“不用。”夏青伊微微别过头,拒绝了。容瑾年僵硬在半空中的手心,像是笑话,夏青伊双手搓着,在唇前呵气吹吹。
容瑾年看得有点恼,未经过夏青伊允许,直接抓住她的双手,在看见夏青伊唇角动了的时候,抢先一步说:“主人的话,就是命令,不知道吗?”容瑾年遇到逆鳞时,总想要宣告自己的地位。
夏青伊舔舔唇,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容瑾年的手心很暖,热度源源不断传到夏青伊身上,被捂热的不止是双手,还有微凉的身体。
容瑾年有点头晕,明显感觉夏青伊的手心开始温暖,她的热量都给了夏青伊,她怎么更加热了?不仅热,而且口渴。
即使心底想着保持距离,可容瑾年无法否认,内心底,她想更加亲近,可恶,她喜欢粘人的特质,在遇到夏青伊时,简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容瑾年舔舔唇,不经意抬起头,发觉夏青伊一直在看她,而且是目不转睛。
容瑾年顿时脸红透,别过头,在车镜里,看见夏青伊离她越来越近,身体在前倾,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误,夏青伊是要吻她。
因为夏青伊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手撑在座椅,舔着唇角,试探地靠近。容瑾年是想躲开的,可身体却动不了,只能看着夏青伊离她越来越近。
容瑾年开始紧张,心狂跳不止,还没有吻到一起,她却像是被爱抚到了,全身发烫,手心里都是汗。
车厢里太1安静,静道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乱得不像话。
她的身体太紧绷,好像要断掉了,容瑾年大气都不敢喘,这个时候,接吻只会让她晕过去吧?因为呼吸都不够用了,根本没有多余的氧气让她接吻。
天空,突然飘落雪花,一片一片,落在挡风玻璃上,在夏青伊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容瑾年的手机响了,容瑾年猛地转身坐正,说了句,“下雪了。”
“嗯。”夏青伊舔舔唇,挑挑眉,缓缓坐回去,“你的电话。”就差一点点,小白痴不是立即躲开,也许,她可以试探着前进,看看容瑾年的限度在哪。
是容瑾年的母亲,容瑾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圣诞节有安排了,不能和你们一起了,祝你们圣诞节快乐。”这个电话,来得刚刚好,容瑾年庆幸。
夏青伊安静地坐在旁边,望着车窗外,路灯下,每一片雪花都像是在轻舞,真漂亮。
天公作美,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想起接下来的三天,会是她们的二人世界。夏青伊嘴角挂起一丝浅浅地笑,虽然刚刚没亲到,但是能感受到,那个白痴,很紧张,不知所措,这是好现象。
“我没有不承认你是我妈啊,”容瑾年别扭低声地说,“我不叫,也不是否认你是我母亲的事实,再说,这个能否认得了吗?”
容瑾年靠近车窗,尽量远离夏青伊,不希望她听见自己和母亲的对话,她有一个支离破碎的家,父亲外遇,父母离婚,母亲再婚,她是多余的……
“妈,我说了啊,我圣诞节有安排,”容瑾年明显不耐烦,“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生活,你不也有自己的家庭了吗?重心不需要放在我身上了,我们之间,不需要那种客套,只要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无论在哪,和谁在一起,我都替你开心。”容瑾年的心,很酸疼。
夏青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下车窗,手伸出车外,雪花落在她手心,很快就融化。寒冷,让大脑更清醒,所以,疼痛也是加倍的,像是刻刀一下一下划在她的心上,夏青伊仿佛能听见刻刀划破肌肤的声音。
容瑾年感受到冷意,有点急了,“好了,我不说了,总之,圣诞节和元旦我都不过去了。”
容瑾年挂了电话,同时说:“手刚暖和又开始胡闹,我多余给你暖手。”
夏青伊关上车窗,浅浅地笑,“明天可以堆雪人呢。”照现在这个势头,明天大雪会很厚了。
容瑾年倒没有开心,发动车子,有些暴躁,说:“是啊,清洁工可要吃苦了。”
冬天就是这样一场雪接着一场雪,这场雪刚扫干净,新的一波又来袭。
车内飘扬着水木年华的《轻舞飞扬》,容瑾年暴躁的心慢慢舒缓,这首歌很应景,轻轻飞舞吧,雪花。
等红灯时,容瑾年指尖轻轻敲打方向盘,随着节奏,清幽淡雅的曲调,有莫名的悲伤在里头,容瑾年听得心里有点不适,眼眶开始泛红。
容瑾年想起小时候,想起残缺不全的家;想起早就破碎的亲情;想起小小的夏青伊说你好讨厌,离我远点;想起夏青伊一脸的冷漠,站在她刚交到的男朋友身边;想起她曾经一无所有……过去的事,像是海啸来袭,让她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