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将车停在车库,让白清在车上照顾着狗子,这才跑上楼去将薛傅年接了出来。
“狗子呢?”薛傅年一拉住季允,就问起了狗子。
“哎,我还不如一只狗。”季允淡淡地开口,话里还有着一丝委屈。
哪知薛傅年一听急了起来:“不是的,我只是很久没有见到狗子了,很想狗子。”
“放心吧,我还不会跟一只狗吃醋,在楼下车上。”季允笑看着薛傅年。
薛傅年一听狗子也在,忙跟着笑了起来,此时季允才看到原来薛傅年的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只有在笑时才会有那么一点点形状,虽然小,可是说不出的好看。
季允揽着薛傅年的肩,撑着的伞往她的那方靠了靠,生怕她淋着雨了。
一直到车上,一进车,薛傅年就是听到了狗子的轻吠声,她忙往后探过脑袋,冲着狗子的方向伸过手去。
白致拉着薛傅年的手,将她引到狗子这边,拍在了狗子的脑袋上。
狗子舒服地在薛傅年的手掌心中蹭了蹭,它好些天没有见到过薛傅年了,这一见就是低低地叫了起来,有些撒娇的味道在里面。
季允上车时先嫌弃地白了狗子一眼,然后这才开车将狗子带去了兽医院。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薛傅年做个手术也得三个月后拆线,这一人一狗的还真是将时间算得这么清楚。
想到这里季允就是笑了起来。
这一路上季允的手机一直在响,就是连白致都已经听不下去了。
“允姐,你电话响一路了,你就不能接一接?”
季允从后视镜里白了眼白致:“开车不接电话的。”
她只是不想让那耳听八方的薛傅年听出什么端倪而已。
最后季允不得不加快了速度,那飞一般的感觉吓得白致脸都跟着白了起来。
倒是薛傅年还好,她明白季允是有特别的事,所以瞒着不说自然也有自己的原因。
季允微侧头时就看到薛傅年微微低下去的头,那不说不问的性子却是让季允为难了起来,她其实很想让薛傅年问自己,问是一回事,说不说就是另一回事了。
问,则代表着她关心着自己,不答,只是不想让她操心而已。
这种复杂的心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最后还是默默地没再开口说话。
这一路上的气氛竟是有些尴尬了起来,特别是坐在后排的白致和狗子更是感到了这样的尴尬。
一人一狗坐在后面,狗子不再叫,白致也不说话,莫名地安静得可怕。
直到到了医院,薛傅年还是像第一次那般默默地陪在狗子的身边,季允却是出去给岳峰回了个电话。
“阿允,这事没这么好过得去。”岳峰说着,声音就是跟着压了压。
“我知道,我说了,我赔付。”
“可这也不全是你的错啊!”岳峰有些着急了起来。
季允回头看了眼玻璃窗里的薛傅年,她坐在狗子的身边,一手紧紧地抱着狗子,又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狗子偶尔会因为疼低低地呜呜叫两声,这时薛傅年就是会将狗子抱得更紧一些。
“是我的失误,可能是我将合同拟好了后没有仔细地检查过。”季允看着里面的薛傅年,笑了起来,连回答的话里也有一丝轻快。
岳峰通过电话看不到此时季允脸上的表情,可是话里的轻松还是让他没回过神来,这都得赔得倾家荡产了,她还能这么淡然轻松地说出来由她来赔?
“阿允,你跟薛董的关系好,要不,你问问薛董?”
季允瞬间怔住了,看着薛傅年的眼睛里全是惊慌,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靠薛傅年,可是被岳峰这么一提她竟是有些怕了起来,不是说她怕自己真的会向薛傅年开口,而是怕她身边的人会向薛傅年开口说起这件事。
薛傅年本来就敏感,一点就透。
“阿允?”没有听到季允的回答,那头的岳峰也跟着急了起来,“你要是不好开口,那就算了。”
“岳峰。”季允开口打断了岳峰,岳峰顿下来听着,“这件事别告诉阿年,我自己会解决的。”
岳峰顿了很久后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好。”
季允这才笑着挂断了电话,而后抬头看着玻璃窗里的薛傅年。
此时狗子的腿已经处理好了,薛傅年原本提着的一颗心慢慢地放了下去。
她和狗子的关系可真好,季允如是想着,若是有一天真的倾家荡产了,还得重新再找份工作,这才能养活这一人一狗的小活宝。
那边岳峰挂了电话后半倚在沙发中,最后抄起一把资料全扔在了对面人的身上:“谁让你他妈动阿允的!”
那人没动,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岳峰。
这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最后岳峰拿起桌子上的水大口地喝了一口,这才将心里头的那股子火气消了下去。
“岳总,都是按照你的意思来办的。”
岳峰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然后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搁,发出清脆的声响。
“滚。”
第30章 我是傻白甜
薛傅年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了,医生说可以回去住着,只是得定期回来检查。
薛傅年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的,一想到自己可以不用再在医院里住了,忙让季允帮着收拾了东西,当天就和季允搬了回去。
一回去白清就给薛傅年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只是每种菜都很清淡。
薛傅年因为回到家里的关系,也是开心得不得了,当天晚上就多吃了一碗饭,看得季允目瞪口呆,最后笑着摇了摇头。
“清姨,还是你做饭好吃,我做的东西她就没吃过第二碗饭。”
薛傅年笑起来,脸颊上的酒窝隐隐看得清楚。
真想戳一戳。
这样想着,季允就是动上了手,直接戳上了薛傅年的脸颊。
吃着饭的薛傅年就是一愣,停了下来,脑袋偏向季允的方向,有些莫名其妙。
季允笑了起来:“没什么,就是发现你有酒窝。”
听到季允的话后,薛傅年也是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指甲放在酒窝处:“小时候这酒窝可深了,我妈妈会让我在她的膝盖上躺平了,然后在酒窝上面倒点水,不让动,不能让水流出来。”
季允一听,噗嗤一声就是笑了出来。
“酒窝不应该是放点酒在里面的吗?”
白致白了季允一眼,这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过这都是两什么母女,还真是会玩。
一顿饭吃下来,各自都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薛傅年很久没有在大床上睡觉了,一回到家里就是拥抱着大床,然后蹭了蹭:“还是家里舒服,医院里面的味道太大了。”
季允笑着看着薛傅年,也没纠正她。
反正自己的家也是她的家,最后终归是一家人。
想通这件事后,季允就一直在想要怎么跟薛傅年讲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要怎么跟女神表白,自己是喜欢她的。
可是她怕吓着薛傅年。
同性相恋在现在的这个社会上早已不是那么特立独行的一件事了,可以说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能够接受包容,可是季允还是不敢说出来,因为她怕这一部分人当中不包括薛傅年。
她怕吓着薛傅年,她怕将自己的心意讲出来,薛傅年就不会像从前那么对待自己。
季允很想嘲笑自己,当初她问程计瑞,图财还是图人的时候她可真没想到,现在的自己可太想当一个高明的人了,她想图个人。
不关乎这个人如今的身价到底是有多高,她单纯地只想图个人而已。
看着薛傅年在床上滚了两圈了后就是消停了下来,躺在一侧给自己留了一块地。
夏天都快要过去了,这几天的气温也跟着降了下来,再也没有前段时间那么热了,也用不着开冷气,有时候下雨,甚至还得再多给薛傅年穿一件小外套。
季允躺在床上,长手长脚地将薛傅年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两人以这样的方式睡觉早就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薛傅年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坦然接受竟也是很自然的事。
前几天季允一直在忙,在医院住的那些日子,虽然床小,可季允老是喜欢跟她挤一张床睡,可到后来,季允半夜接电话越来越多,就是和薛傅年分开睡了。
她怕自己晚上睡觉接电话的时候会闹醒薛傅年。
倒是薛傅年知道季允在想些什么,便也没有多问。
“姐姐你最近忙吗?你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薛傅年从季允的怀里探出个头来。
其实这么些日子下来,薛傅年偶尔会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快,特别是在面对季允的时候。
这种感觉很奇怪,要说很多人都是在面对美女的时候心跳会莫名地快上两拍,这是无论男女都会有的正常情况。
可是薛傅年与其他人不同,她看不见,除了几年前在公司里的匆匆一瞥外,她早已记不清季允的模样了,所以这种感觉她更是有些捉摸不透。
除开面对季允的时候心跳会快以外,偶尔季允说上两句撩动的话,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脸跟着烫了起来,以前的她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好几次她都想问问季允到底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是她却无法将这样的事开口问出来。
她想帮着季允,感觉到她最后没法好好休息,甚至偶尔连饭都没法好好吃的时候,薛傅年就想帮着她,可是自己眼睛看不到,到了最后,只能是想想,真要动手,她现在还办不到。
听到薛傅年这样问,季允眼睛也没睁,只是静静地阖着眼,抱着薛傅年的手也没有松过,薛傅年静静地等着。
“我会处理好的。”
“姐姐如果需要阿年,都可以跟我说的。”薛傅年没有放弃,继续问着。
季允这才低下头来看了眼薛傅年,而后在薛傅年的额头上映下一个吻。
薛傅年瞬间僵手僵脚再也不敢动了,连心都快跳出来了,可是这种感觉又不像是厌恶。
看着薛傅年傻愣愣的模样,季允就是笑了起来:“用得上阿年帮忙的地方,一定不会瞒着你,快,快睡觉了,这几天可累死姐姐了。”
季允忙将眼睛闭上了,她不敢再看薛傅年此时那红扑扑的小脸,只得以睡觉来遮掩过去。
可也许真是太累了,竟是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倒是薛傅年因为刚刚的那个吻而慌了心神,她依旧僵着手脚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动。
听到季允平缓的呼吸声时竟是舒了口气。
她半抬着头想要看到季允的脸,可是无论如何,她的眼前还是黑暗一片。
她如今,不是想看到这花花世界,而是只想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的模样,以及同自己说话时的神色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