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有女要娶妻 作者:柚子的麦克(上)【完结】(18)

2019-03-28  作者|标签:柚子的麦克 江湖恩怨 前世今生 相爱相杀 励志人生

  顿了顿,薛琉儿思虑道:“若是这两人再度来到,咱们可不能如昨日那般有恃无恐了,走了王师姐,我一个人能否对付得了那位骊雨都成问题,若是那丫鬟与林佳玉联手来攻,咱们必死无疑。”

  陈小咩笑道:“你说现在的丫鬟一个个怎么都是绝世高手?前有‘花红柳绿’的珍珠、银丝,后有林家小姐的女婢骊雨,要不哪天我也在身边养几个既养眼又能打的丫鬟?出门闯荡江湖该是多羡煞旁人呀。”

  薛琉儿捂嘴不住发笑:“哪来那么多武艺高超的年轻丫鬟?不过是被你恰巧撞见了几个,又怎能以偏概全?‘花红柳绿’出身的女魔头数不胜数,不可以常理论之,撇去银丝、珍珠,骊雨那等人物若是武艺到达一定境界,必不会还待在骆驼镇这小地方做奴婢,到那时候她哪里还会是个丫鬟?”

  陈小咩用手指轻抚桌面凹陷痕迹,闭起眼来回忆昨晚林佳玉的手法,有些懊悔当晚未曾将之细细记录,口中兀自言道:“谁晓得骊雨为什么要做个区区丫鬟,说不准琉儿的话呀得颠倒过来才是,那骊雨本是海中游鱼,乃是自愿来到林家小池塘被人豢养也未尝没有可能。”

  薛琉儿侧过脑袋,满面疑惑望向陈小咩,见她闭目神游眉头紧皱,便晓得定然又是在专研剑招,犹豫后小声劝道:“小咩,剑道初期在于身而非在于心,一路剑招便该当使得滚瓜烂熟无需头脑便会自然反应才算过关,等到步入出尘境才真正需得用心专研,前者重术后者重意,其实都有些偏颇,直到‘宗师境’高人方才能将两者融会贯通,以你如今的境界需得勤加苦练方才最好。”

  陈小咩挠了挠头皮道:“我未曾学过一套完整剑术,皆是瞧着你与王师姐对练时偷学一二,故而谈不上什么勤加苦练。”

  薛琉儿站起身来,目光摇摆不定似是思虑了很久,终于捏起小拳头决定道:“不如……不如便由我来传授你剑术吧?”

  陈小咩欣喜若狂刚要答应,门外忽而被人“咚咚”敲响,接着传来陆为之的声音:“陈兄可已经起来了?今日第一场比试,王鹏那小子不够意思已然先去了,我俩这就结伴前去吧。”

  陈小咩开启房门与陆为之寒暄客套,互相抱拳言谈中,陆为之目光总不自觉的向屋内张望。

  知晓陆为之这些个对素有侠女之风的王丹霞的爱慕心思,陈小咩却也不揭破,假作懵懂拉着陆为之胳膊急道:“快走快走,可莫要迟到了。”

  最后伸长脖子探望一眼,依旧没能瞧见房中王丹霞的陆为之大失所望,路途中责怪陈小咩道:“陈兄太也小气,咱们是兄弟,何必金屋藏娇把大媳妇掩得严严实实?”

  待得陈小咩与陆为之走后,偌大一个四合院中只剩下了薛琉儿一人,百无聊赖中薛琉儿恍然想起自己包裹还放在胖老板的客栈尚未取回,便告知看院门的丫头若是自己晚归,便告诉陈小咩自己是去原先住的客栈取一下行李,而后便火急火燎赶往客栈。

  日头一贯的毒辣,走在人群拥挤的街道,薛琉儿挤着人流终于再度来到原先客栈,正巧瞧见一位胖和尚牵着一位憨傻少年被客店小二驱赶出来,小二嘴中兀自骂骂咧咧:“他娘的,我都说了陈小公子不在了,你们两个要饭的不知好歹一回也就罢了,天天前来叨唠烦人,我说咱家客栈近来生意怎得不如往常了,定是你们两个丧门星带来了晦气,滚滚滚!若是还敢再来,小爷我打断你们双腿!”

  憨傻痴儿呵呵傻笑,望着店小二狰狞面孔道了句不知从哪学来的“蠢猪”,惹得店小二大怒,撩起袖管挥拳便朝痴儿面孔砸落,拳头却在半空忽而凝滞,店小二心头一凉,瞧着一只娇小手掌快若闪电捏住了自己手腕,顺着那只手掌目光上移,而见来人便是陈家小公子的小媳妇!

  店小二变脸比翻书还快,脸孔立时堆满笑容,哈腰讨好道:“这不是陈公子家的小娘子嘛!陈家公子不见的两天我家掌柜想念的紧,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欸?怎得不见陈公子?”

  薛琉儿立时松开店小二手腕,与生人接触不觉脸孔羞红,恭敬拜道:“回小二哥的话,陈……我家夫君此刻有要事在身,恐不能再住店耽搁了,我此来是来取回行李的。”

  那店小二何曾受人这么尊敬,气血上涌脖子都涨得通红,瞧看谦恭可爱的薛琉儿越发顺眼,闻听一行人要走一脸惋惜倒是出自真心,自告奋勇要去楼上替薛琉儿扛下行李。

  待得店小二奔上楼去,薛琉儿转身向弥勒似的笑脸和尚一拜,自袖子里取出几文铜钱要施舍给两位可怜人,可那位笑和尚却双手合十并不来接,薛琉儿面色尴尬,歉意言道:“真是对不住二位,我身边没带多少钱财……”

  话未说完,那痴儿抬起肮脏黑手便要在薛琉儿衣衫上抹,一惊之下薛琉儿急忙闪身避过,却在瞬息间瞧见那痴儿启合,似在无声念叨着什么……

  ——伪善者。

  薛琉儿脸色惨白,定睛去瞧却见那痴儿仍旧一脸憨傻的朝自己痴笑,刚才约莫是薛琉儿眼睛一花看错了。

  真是痴痴发愣之际,一道白影过经面前,一位头系发髻一身雪白的纤瘦公子穿插到了薛琉儿与和尚痴儿之间,面朝痴子男孩蹲下身子,伸手捏了捏男孩面孔笑道:“你这小娃娃便是‘她’身边的那位伴读童子?穿成这般模样也不嫌寒碜。”

  笑面和尚双眸忽而睁大,满面惊喜痴狂瞧着那用后背对着薛琉儿、叫人看不清面貌的年轻公子,声音发颤道:“你……你竟然……阿弥陀佛,老衲有生之年可再度目睹前世白衣,也真不枉再活一世了!”

  痴子男孩忽而收起憨傻面容,一掌拍开白衣公子手掌,不屑道:“什么‘白衣神仙’,我瞧着便是个优柔寡断的混账,背信弃义放着自家娘子不顾,先后被两位女子挟持,恐怕早已是只破鞋了吧!”

  弥勒和尚哪怕生气,表情依旧是笑眯眯的,一巴掌拍在满嘴恶毒的男孩后脑,气恼道:“阿弥陀佛,小竹儿你懂个屁!人家北行而去斩尽妖魔的时候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资格对人家评头论足?”

  名为小竹儿的“傻”乞儿身法灵动,向街道边几步拉开与和尚距离,指着和尚破口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臭和尚!平日里在我家主人面前百般讨好,这时候碰到我家主人的‘宿敌’,怎就叛变了!哼,不愧是‘落子无悔’的得道高僧,好不要脸!”

  弥勒和尚“嘿哟”一声摘下脚掌布鞋便要往小乞儿脑袋掷出,那位白衣公子这时方才转过身子与薛琉儿四目相望。

  薛琉儿早在脑中设想了白衣公子的千般模样,却万万不曾想到当那儒雅公子回过头来,竟是一副胡渣满面、脸刻有刀疤的莽汉嘴脸。

  薛琉儿倒抽一口凉气,心底涌起一股莫名失落难以言语,只得尴尬一笑,与那公子抱了抱拳。

  白衣公子脸孔虽说怖人,一双灵动眸子却极是清澈,厚嘴唇抿起一个好似少女般的娇媚笑容,叫薛琉儿不寒而栗:“嘿嘿,薛琉儿,琉儿,你定是已经认不得我了。”

  薛琉儿被陌生男子道破姓名不禁起了警觉,几次流露杀气刺探来人武艺深浅,那白衣汉子皆是恍若不觉,这般瞧来眼下这人要么就是真不懂武功,要么便是懂得收敛气机的高人,可不论哪种陈小咩都不得拔剑相向,区别自是前者无需拔剑,后者拔剑也无用而已。

  店小二自客栈旁的小道牵来三匹驮着包裹行囊的马匹,笑容满面交道薛琉儿手中,还客气的询问要不要帮忙牵到陈小相公那儿去。

  薛琉儿道谢拒绝,店小二一脸惋惜的深深瞅了薛琉儿最后一眼,依旧舍不得移开目光,被旁边正与大和尚展开对峙的小竹儿瞧见,讥讽道:“有一种妖怪名为骨女,夜间出来作祟总会披上一件漂亮人皮,杀人害人最是拿手,可怜庸俗之人之瞧着漂亮表现,不知自己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棺材。”

  店小二瞪眼瞧去不觉怒火中烧,持起客店扫把便要上去教训那口无遮拦的小白痴,咬牙怒道:“娘的,老子就晓得你这乞儿是在假作白痴骗人钱财,他娘的,信不信大爷我真把你揍成白痴?”

  小竹儿毫不畏惧,朝店小二做了个鬼脸,再度骂了声“蠢蛋,有种你来揍你爷爷呀”,店小二气得脸孔发紫,喊一声“孙子有种你别躲”,便一棍子砸落,扫把棍子本瞄准了小竹儿,却被动若狡兔的乞儿伏地躲过,一气呵成的翻身站起后,再度口无遮拦道了句:“出门别说你是我孙子,爷爷丢不起这人!”

  气恼的店小二把棍棒挥舞的极快,可非但没能打中那狡猾男孩,反而次次都落在暂时为同盟的大和尚身上,引得弥勒和尚叫苦不迭,不得不赶紧退出战场,灰头土脸的跑到白衣大汉身边避难,面带淤青的与白衣大汉行了一礼,摸了摸光头惭愧道:“对不住对不住,那孩子护主心切,可不是有意要你难堪的。”

  白衣大汉笑容质朴真挚,弯腰回了和尚一礼,笑道:“这有啥关系,我被人骂得都习惯了,小竹儿这还算轻的,何况他这般护着‘她’,我心底是喜欢的。”

  听着这好似不是一个世界的言谈说话,薛琉儿忽而想起陈小咩昨夜自言自语时的狂言——这个世界并非是原本的世界,而是被一位神仙人物篡改了因果以后的第二世界——只是这个念头在薛琉儿头脑一闪而过,便被觉得太不真切的薛琉儿自嘲忽略了。

  白衣大汉嗓音原本宛若翩翩公子,这时转向薛琉儿忽而一粗,好似粗鲁大汉,笑着言道:“老夫昨夜夜观天象,发现有一双天星坠落凡间,想是人间必要多出一对惊世骇俗的鸳鸯情侣,今日便就瞧见了小姐,老夫对相面之术涉及不深,只瞧得小姐有旺夫之相,唔,敢问小姐芳名,生辰八字可告知否?”

  这一派胡言乱语的作风似与陈小咩有些许相似,想起那人儿薛琉儿嘴角不觉扬起微笑,刹那间回过神来方才急忙答道:“回先生的话,我叫薛琉儿,生辰八字连自己都不晓得。”——说完却是薛琉儿自己愣了愣,哭笑不得道:“先生不是知道我姓名么?怎又明知故问?”

  白衣大汉故作没有听见,装模作样的掐指捏算,而后睁大双眼笑道:“哈哈!小姐便是那坠落凡间的二星之一!老夫算得还有一枚星星化身为人后,应该姓陈——且也是位女子。”

  若是不讲最后一句话,薛琉儿定要将这装神弄鬼的白衣大汉视作巫蛊骗子——可他怎会晓得从来打扮男装的陈小咩是女子?

  “阁下究竟是谁?”面对薛琉儿的质问,白衣大汉笑而不语。

  身旁大和尚长长叹息,奉劝白衣人道:“那陈家女子分明就是……唉,此般姻缘冥冥中早有了定数,为何却要故意更改?”

  白衣大汉笑道:“没到最后又谁晓得定数与变数?陈小咩若与琉儿相好,二人不论年龄性情瞧着都挺匹配,怎么看都是段美满姻缘,于这骆驼镇隐居起来生活,自此不理会江湖中事,一切简简单单有何不好?”

  大和尚嘴角翘起诡秘微笑:“施主可还记得上一世老衲与阁下打赌?”

  白衣大汉挑眉道:“自是记得,你玄生大和尚赌我贸然北行必定失利,结果如何?”

  大和尚脸容苦涩,气愤骂道:“谁想得到你这混账真能凭一己之力斩鬼千余?这根本就不可以常理来揣度,贫僧虽是输了却输得不服,咱们不如再赌一局怎样?”

  白衣大汉大大咧咧勾搭住大和尚肩膀,坏笑道:“若是这回我再赢了,你可得娶个漂亮媳妇,不得再为僧人如何?”

  大和尚愤懑道:“要是贫僧侥幸赢了,你便不得再作践自己,需得重新习武登顶天人,你可愿意?”

  白衣大汉道:“咱们说了半天究竟赌个什么,你大和尚可还没跟我说呢!”

  弥勒和尚露齿一笑,摸了摸大肚皮道:“咱们在说陈小咩,赌的自然是她了,你说她会留在骆驼镇安居乐业,我就赌她会为了某人向北而去登上剑神阁楼。”

  白衣大汉忙叫“慢着慢着”,似乎对自己并不如何自信,稍稍犹豫后方才言道:“我赌她到不得北寒,可不一定是留在骆驼镇,说不定别处山清水秀更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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