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是吗?”
路炎使出不是美男的美男计,貌似起了不小作用。亏得对面不是心爱女子,不然自己哪里有这种气定神清?
“奴婢……是……”
“本官突然发现菲儿,当真诱人呢,之前怎未察觉!”
路炎故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菲儿咬了咬唇,耳根子红得通透,差点没倒在他身上。路炎打开双手,走到石板下取出纸条,菲儿才回过神。
“初八戌时,怡然亭。”
纸条上几个大字,与案情毫无关联。
“两日之后?准备趁琼林宴下毒?好歹毒的心,现人脏俱获,还有何话可讲?”
“奴婢从未下过什么毒,冤枉,还请大人还奴婢清白!”
“纸上八个字,作何解释?你受谁指使?”
菲儿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能够答上来,直接被路炎带去了瑾月宫。毕竟是瑾妃娘娘贴身宫女,不管是否与皇子被害一事有关,自己私下处置宫女说不过去,交给她上司最合适不过,到时候自己也可从旁协助瑾妃揪出幕后黑手。
见到路炎把菲儿带来瑾月宫,瑾妃诧异万分,浑身哆嗦,兴许是怒气使然。
“娘娘,微臣在御花园发现宫女菲儿秘密藏字。”
“娘娘,救奴婢。”
菲儿一路跪到瑾妃旁边,扯着她的衣裙,瑾妃却丝毫不搭理。
“禀娘娘,皇子之事,菲儿嫌疑极大,念及她是娘娘宫女,微臣不好私下处置,还是交您亲自审问。”
“菲儿,枉本宫对你百般信任,你竟敢毒害皇子,罪行不轻。”
菲儿抬头讶异望向瑾妃,她尽心为她做事,就是感恩她的知遇之恩,才没被送去宫里其他地方,甚至消失,何况瑾妃对其家中父母关爱备至。瑾妃一记眼刀,菲儿默然低头,她怎会不懂瑾妃之意。
“娘娘,夏大人,此事是奴婢所为。”
“你为何毒害皇子?”
“奴婢,奴婢嫉妒,嫉妒瑾妃受陛下恩宠,而奴婢却不得圣心,奴婢就是要戳伤她的痛楚。”
“该死的奴才,幸好皇子救治及时,不然你十条命也不够还。”
“娘娘饶了奴婢吧,都怪奴婢一时糊涂,才下此毒手。”
路炎一言未发,从头至尾只有主仆二人对话,内容不免让人起疑。路炎自是知道疑点重重,既然她自己认罪,自己便可向皇帝交差。至于瑾妃与菲儿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管不着。他巴不得皇室越乱越好,好趁乱救出父王。他是烂好人,但也要看对什么人。
“娘娘,臣以为还是交皇上判处妥当,皇上对此事极为关注。”
“此事本宫做主,夏大人抓到真凶功劳不小,本宫也会向皇上禀明你的功绩,退下吧!”
瑾妃下了逐客令,路炎只好离开,他更加确定此事必有蹊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菲儿,她正以怨恨的眼神紧盯路炎,直到他出了宫门,他好不自在。皇帝老子要他三天内交出凶徒,两天已过,只有今天的收获,他压力好大。虽说抓个人顶替,有点不仁道,但总比把刀架自己脖子上强,人总是自私的,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他总算可以不必为自己的性命担忧,只好对不起菲儿姑娘,心中为她祷告。
路炎自然也给皇帝报告了这件事,皇帝半信半疑,准备明日亲自审问菲儿。不料翌日传来宫女菲儿畏罪自杀,众人才知道原来小皇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皇上,菲儿确为自缢身亡,死亡时辰子时到丑时。 ”
验尸官向皇帝报了时间,皇帝眯着眼睛,看着死状安详的菲儿,拽着她的亲笔遗书,似是在思索问题。
“永邦,此事你觉得如何?”
“皇上,菲儿身上并未有挣扎迹象,若是他杀,勃颈处必有痕迹。”
路炎走到尸体旁,查了查菲儿脖子勒痕,是倒八字形,可以断定死前未与人争执。是不是自杀他也不好说,毕竟可以先把人弄晕,再做出自杀假象。这点他没有必要告诉皇帝,他不想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罢了,既然她已认罪,此事告一段落。”
“夏永邦,你又立一功,朕点你为驸马,赏黄金千两,赐你驸马府宅,琼林宴后举行大婚。”
“皇上,微臣……”
路炎一听这赏赐,瞬间石化,他不要娶公主,不要当什么驸马,他本该请求皇帝给他和夏白素赐婚的。
“怎么?不愿意?七儿可是朕的掌中宝,一般人朕还不愿托付,此事就这么定下,无需多言。天师测得本月十五,是好日子,到时候你就准备当朕的女婿。给你一月假期,不必上朝,这些天好生备着,其他事宜朕会亲自安排。”
“不瞒陛下,臣已成亲,陛下恩宠,臣下感激涕零,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属实?”
“陛下,微臣所说确是实情。”
“好你个夏永邦,夏山,竟然敢欺骗朕,欺君罔上罪名不轻!你以为朕当真不知你底细?要朕说出来?”
皇帝拍案而起,路炎见状赶紧下跪,抬眼皇帝已然盛怒。皇帝对他知根究底,那是否知道他是路炎?如果他知道,就不会称呼他是夏山了!
“夏山,在永州时给人当店小二,未曾娶妻,与夏佐令时有往来。夏佐令,生的不俗,说不定朕的皇子们会喜欢!”
皇帝虽说耽于药石,但皇帝该有的城府一点不落,以此威胁路炎就范。
“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罚便免了,朕只要你娶七儿,虽然她刁蛮任性,但本性纯良,朕要给她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皇上,微臣只是区区小民,自认配不上金枝玉叶。”
“你还在与朕讨价还价?你可知朕为何非你不可,其一,你是人才,很聪明;其二,你能用不烂之舌说动七儿;其三,你与皇子们无任何牵连。这些话,朕只跟你说。”
“皇上刚才有说什么吗?微臣一句话都没听见!”
“很好!”
皇帝没有给路炎升职,只给他当驸马。其实大梁驸马并不那么好当,首先大梁公主十个有八个娇纵,其次即使两情相悦,见面与否还要经嬷嬷同意,于是乎嬷嬷成为众驸马重金贿赂的对象,没钱莫进来,休想与公主见面。公主更是不得罪嬷嬷,不然可有她好果子吃,不许见驸马,该有多惨!
路炎一路失神出了皇宫,没有去找夏白素,也没有去找叶知秋,而是来到酒楼。他来皇宫是救人,而不是自己升官发财来的,他不愿做仇人的女婿,更不愿当其他女人的丈夫。可是他大仇未报,父王未救出,狗皇帝还给他施压,那他就搅个天翻地覆,不要怪他!
“小二,把你们最烈的酒拿上来,某今日要一醉方休!”
“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一杯杯酒下肚,酒精浓烈不能将他醉倒,反而愈发清醒。
“客官,时日已晚,小店要打烊,还请客官早些回家。客官~小店打烊,客官回家吧!”
店小二无奈叹气,刚刚打更已过,三更天。催了他好几次,那人醉得不成人形,他不离开,自己就得干等,这么冷的天,他还要回去陪自家娘子呢!
“吵什么吵,某这,这就走!”
路炎抱了一坛酒,脚步踉踉跄跄,不知走到什么地方,靠坐在墙脚。头上窗户打开,一盆尚有余温的水泼来,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提着的酒坛因此摔了一地碎片。
“谁啊?”
“有人在窗外,莫不是贼?我去叫王护院。”
“等等,我且看看。”
女子打开窗户,挑着灯笼一探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这个女纸是谁吗?哈哈,猜中有奖噢~让路炎变成坏银@?怎么样?
第19章 琼林宴会
女子看清了窗下之“贼”,不正是当日放弃做自己入幕之宾的人么?现在应该是状元公,朝廷官员吧!自己近来听说了不少他的事情,他不是应该春风得意吗?怎还作此状?透过他,看到的是郝炎雷,那个急功近利的男人,自己当初瞎了眼,才会被他的花言巧语所骗。为何世间男子皆薄情寡义!
“姑娘,他不是那位公子么?大冷天喝的醉醺醺,他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他死在我窗下,传出去要坏了我名声。”
一通商量下,两人决定把酒醉男人拖进房间,省得他冻死。
“你忙活了这么久,早点回房歇着。”
“可是,留他在姑娘房间,会不会有事情?”
“不必担心!”
丫鬟知道从来没有人敢不规矩,不管是仗势者或偷窥者,莫说鸨母不放过他,那位大人物在,谁敢挑衅?
尚记得那晚,郝炎雷躲在某个以为自己看不见的角落,她故意放话要选入幕之宾,不是对他余情未了,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没有他,仍然能够活得很快乐。他算什么东西?见异思迁?成亲当了驸马还到花船来逍遥快活?
若不是怕他死在自己窗外,又与自己有一面之缘,自己才懒得搭理他。
“酒,我要酒,给我酒喝!”
“公子为何喝得如此醉?”
“我,我不当,不当驸马,不当官,为什么逼我?”
汀然一听,果然这醉醺醺的家伙有着和郝炎雷一样的遭遇,状元都将成为大梁驸马。宫内只剩七公主杨沐菀未出阁,皇帝竟然要把爱女嫁给他,这是一般人都祈求不到的荣宠,他却百般推却,奇怪的男人!
路炎睡了汀然的床,她只好整夜在卧榻上歇息,说是休眠,实际是无眠,谁叫那家伙间歇性呕吐,害她半睡半醒。香喷喷的闺房,彻彻底底变成酒槽,她开始后悔了,早知如此,倒不如让他死在外头干净。
直至午后,路炎才有了意识,头疼得厉害,记起来自己昨夜喝了不少酒。这地方对他很陌生,又是女子房间,究竟他身在何处?房内还有声声琴乐入耳,时而急凑,时而舒缓。路炎竟听得入迷,脑海中满是那日桃花盛开,树下粉衣佳人。近一些,再近一些,竟然是她!怎么可能是叶秋寒?叶秋寒突然摇身一变,变为翩翩佳公子叶知秋!模糊了身影,伴着阵阵头痛,他扶额,一曲终了,才缓过神,这曲子有魔力!
“你醒了!”
清冷之声传来,路炎往那一看,原来是一名女子,女子停下捻抹琴弦,毫不避讳地走到桌边坐下喝茶,眼神一点不放在路炎身上。路炎倒吸一口气,女子明眸皓齿,清寒如月,好个神淡如水的广寒仙子!
“请问姑娘,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