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今日一别,不知日后能否相见,只能缘尽于此。
“驸马爷,您可回来了,治义到处找您都找不到。”
“怎么?”
“公主来府上了。我已经把该收拾的都整理完毕,只待明日启程。”
“好,辛苦了,治义。”
路炎听到这个消息,怎么都想不通。现在皇帝不在,他们只是假夫妻,该清理的人他都差不多肃清。她不是应该趁早离开的吗?
“公主,久等了!永邦觉得公主如今应是自由了吧?”
“你很奇怪为什么我要来?”
“是!”
“我未曾去过锦州,想前去看看。”
杨沐英回朝,如果自己躲起来,他必定会到处打听自己行踪,倒不如光明正大。如果不是躲避杨沐英,如果不是担心他会伤害无辜的人,她或许已经离开。从他最后的眼神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这……”
路炎心里觉得别扭的很,带她去锦州,和她共处不太好吧?
“待时机成熟,我自会离去!”
“那便依公主所言。”
翌日清晨,路炎带上一行人上路。更留下一些心腹守卫两个人,一个是他父王,一个是夏白素。有任何风吹草动,他能第一时间做决策。
行至日中,后方有人赶上部队,截住道路,一队人马就此停下。
“大人,有人拦路。”
“我前去看看。”
“是你?”
“属下有事要报。”
“你说。”
“收到消息,大皇子准备娶夏姑娘,过几日发出诰函,公布天下。”
“什么?”
路炎再也不淡定了,他昨夜就感觉素素不对劲。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留在曌城?他敢肯定,素素是受人威胁,而那个人就是杨沐英。
“治义,你们且行进,记住一定保护好公主!”
“是!”
路炎迅速跨上马背,朝着反方向策马扬鞭而去。
汀然在马车内,素手撩开车帘,见路炎神色匆匆而逝,心中猜测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自己有些担心,但担心又怎样?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路炎两人骑马进城,速度之快,几要腾云驾雾,一日千里,险些伤及百姓。
在夏白素住宅未得其人,进宫去太医院,医官称她快要成为皇妃,哪里能放下身份坐诊院内?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杨沐英,这个不曾见过几面的人,对他没有半点好感,反而自己读懂了他那带有恨意的眼神,也只能说是直觉。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好像没有与其接触,何谈得罪他?
“夏大人不是已经出发前往锦州么?怎么?中途折返?你可知地方官未经通传,贸然进宫,犯了何等大错?”
虽说路炎是驸马,但“妹夫”二字,杨沐英绝对喊不出来。反倒是一把欲要饮血之剑,直楞楞刺进他的心脏,时刻提醒他蓝儿已经嫁给眼前这个人了。
“下官有一事请殿下示意。”
“嗯?”
“殿下可知夏白素夏佐令人在何处?”
“哈哈~夏大人,你这话说的!她自己有手有脚,孤又不能把她绑在身边,哪里会知道?”
“殿下当真不知?”
“不信?那皇宫内院及孤的府邸随你搜!”
杨沐英张开双臂,一副随意的模样,让路炎有想揍他的冲动。
“下官,信便是,就此告辞!”
“慢着,孤一向赏罚分明,你犯下之罪,该如何处理?”
“哦,或许殿下不知,陛下赐臣金牌令箭,可随时出入皇宫。”
其实路炎这次行为,确实相对反常,一旦利益触及亲近之人,他就不觉乱了。
两人看谁都不顺眼,那路炎没必要对他示好,何况他这般骄傲,满心以为这江山会是他的。他就觉得,皇帝不会轻易将天下交给他,不然之前也不会让他保护四皇子。既然在他这得不到结果,那么就去求皇帝,阻止这段婚姻。
究竟他能否得到皇帝的请求,还是一个未知数。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我现在变勤快了,可能是思绪很清晰。也不晓得大家对我的文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每次我留言都是自言自语的。哎!!!
第29章 献宝救人
“他果然知道!”
山间道观,说话之人闭眼盘膝而坐。房内炉鼎悬于半空,两小童子,小心翼翼地对着炉口轻摇蒲扇,生怕那炉火就此熄灭。炉鼎时不时迸出星点火花,气雾升华而上,让人有如临仙境之感。
严为贵正等着皇帝下文,良久也没听到他的回答。依然闭目,拂尘在手,好似佛龛里的一尊石像,纹丝不动。
“为贵,传话给英儿,不要动夏白素,但,也不能放她走!”
“是!”
严为贵暗自揣摩圣意,从初始的答应到现在阻止,他有点不明白,莫非皇帝只为了试探夏白素是不是夏永邦的弱点?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答案:圣心难测。虽然难懂,但是有些事情注定了,懂不懂倒也无所谓,他只关注结果。这不就能把他父子的矛盾激化么?
严为贵走后,皇帝回到厢房,不知从哪里闪进一个人影。浑身黑衣裹身,那不为人知的面孔被面具遮得严严实实,只从缝隙间露出一双神秘而冰冷的瞳孔。
“芳儿近况如何?”
“属下已遣人将他们引至锦州,不多时便能与夏大人相遇。”
“好,等夏永邦上任,给他秘旨,让他教导好芳儿。”
“诺!”
路炎正往三清观赶来面见皇帝,却被一道圣逾堵了下来。内容大概是:好好做他的锦州刺使,锦州大权全由他去负责。至于夏白素的事情,会给他合理交代,不会委屈她嫁给别人。
这个对他来说,既是一颗定心丸,又是一把隐形刀。有了这道圣旨,夏白素可以不必嫁给杨沐英,然而她也会因此失去自由,作为皇帝要挟他的一个把柄。他给自己定了一年的时间,最多一年,他一定讨回来。
杨沐英得知皇帝的旨意,冷哼一声。他的好父皇,又一次损害他的利益。他忍,忍到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如果他能上位,那么他所承受的一切,就能逐一释放开来。
得到杨沐英放弃迎娶素素的消息,他的心算是放下了,打马追上前往锦州的部队。
“我见驸马前几日中天返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公主放心。”
“嗯。”
汀然也不多说,如果他愿意告诉自己,肯定不会有所保留。她那样发问,在她看来仅仅只是最普通的寒暄而已。
“驸马,据下面的人来报,这里方圆百里内人迹罕至,我想熬过这段时间,应该能找到露宿之所。”
“治义,吩咐下去,原地生火扎营。咱们人数不多,这样,除女眷及身体疲虚者,剩下的人,轮流值夜,我也包括在内!”
“是!”
管家打心眼里敬佩这位驸马的作风与品行,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驸马而看轻下人。
路炎心中估摸一下,照这种速度前行,在道路平坦的情况下,不眠不休至少也要一天一夜。不出意外,再过三四天,知秋应该抵达锦州境内了吧,好在她的队伍一路上位遇到任何阻碍。
“公主,这几天的颠簸,想必你也累的不轻。你早点歇着,等会该我值夜,有什么事唤我一声。”
“嗯~”
令汀然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放下身份与下人一同守卫他们安全。他不在的这几日,不知是一路疲劳的原因,还是其他。她心中甚是不安,睡不好觉。今夜,有他看护,应该好眠吧!
在山林间,温度较之城内要低了不少,而且这里的夜总是提前降临。放眼望去,漫无边际的黑暗早已将山林包围,若不是燃着的篝火发出光明,恐怕要将万物都吞噬下去。
一种奇特的鸟叫声打破了山林原有的平静,那正是洪门内部仅有少数人知道的口令。
路炎往四处张望,无人跟踪,悄悄与之会面。
“夜叔叔,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我最近得到一宝物,能在黑夜里,散发无尽光芒。我听说,王崇义向来喜欢搜集宝物,所以才来。”
“夜叔叔想借他手,救出父王?”
“正是!”
“可是,这看起来很危险,皇帝四处缉拿你们。”
“我知道,现在杨镇业不是不在么?”
“王崇义和杨沐英都不是善主,我怕你吃亏。”
“其实,只要是能让自己获利的事情,王崇义都会去干,何况,王崇义,他竟然是外族。”
这一重磅消息,任谁听了都会震惊。外族人,竟然在梁朝为官,权利大不说,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怪他惑内笼外,包藏祸心,他是要把大梁天下搅个翻天覆地才好。
“您已经打定了主意?”
“放心,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去冒险,我敢肯定,他会帮忙!”
“那夜叔叔一定要谨慎而为,路炎不想再失去一位亲人了!”
这声音在普通人耳中,并不觉得稀奇,但是汀然却被其吸引。起床发现路炎并不在帐外守着,莫名的担心涌上心头。看到他安然无恙回来,才放松下来,她不懂她什么时候对他的事情那么上心!一定是好奇!她自己也说不清!她还是那个清冷的她,别人的事情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公主怎么出来了?外面寒,快些进帐。”
“我~”
“嗯?”
“没事。你也注意防寒!”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王崇义的府上多了一个隐秘的客人,不是夜,还有谁?
“王大人,久仰大名!”
“你是何人?”
“在下夜,前靠山王府上的护卫!”
“你胆子不小,竟然自投罗网,信不信本相叫人拿你?”
“王大人,何必这样?草民只是来与大人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