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臻不解的问:“你怎么不扶他?”
宋映白看着自己的手,“……我不能。”
黎臻赶紧过去将裴能扶起来,试了下鼻息,“还好没事。”而这时他发现廖中芳跟宋映白之间的气氛很奇怪,廖中芳眼神略带恐慌和不解的看宋映白,而宋映白也是同样的眼神,只是看向的是他自己的手掌。
廖中芳口中念念有词,左手在右胳膊上点了几下,“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得住,宋千户,你……是因为你吧?”
黎臻质问宋映白,“到底怎么了?都这样了,你还瞒着我?裴怀珹和你好歹是我的属下,就冲这点你也该说实话。”
“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的!”宋映白道:“在廖道长手指玉化之前,我还没有察觉。都是因为我,裴镇抚也好,廖道长也好,应该都是和我有过接触才玉化的。”
廖中芳道:“你刚才抓我胳膊之后,我就觉得不太对,觉得指尖麻麻的,不过你并不是妖怪,所以我没有往心里去。难道这位裴大人也是因为……”
宋映白痛苦的道:“我想起来了,他昨天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也说指尖麻,可见就是我的原因。而且看样子,程度更强力了,至少昨天晚上裴镇抚拍过我的肩膀后,直到我们彻底分开,之间大概有两刻钟,他都没有明显的变化,而廖道长,法力高强,这才过了一刻钟多一点,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黎臻道:“就是说,但凡是你碰触过的人,都会变得像大……裴怀珹这样?”
“恐怕是的。”宋映白恨道:“就是昨晚那个老头子,他当时叨叨咕咕的,我没当回事,原来是对我进行诅咒。”
黎臻同样恨道:“绝不能饶过他,要是你碰触的人都变成了石头,岂不是你以后都不能跟人亲热了?”
事关自己的终身幸福,必须把这个混账老头子找出来。
“廖道长真是抱歉,我已经先派程东一去调查了,你先别动了,在这里等消息吧,说不定你一动弹,玉化的就越快。我这就去找程东一,把那个臭老头的脑浆打出来!”宋映白说完,转身就走。
黎臻追上来,“可是你碰到人之外的东西却没变化,比如门板,还有马匹,似乎只对人有效果。”
宋映白现在极为矛盾,他的确需要黎臻的帮助,但又不想再欠他的人情。
黎臻看出了他的顾虑,“我不光是帮你,我是在帮锦衣卫的镇抚和千户,这你总不能抵触吧?”
宋映白的确没拒绝的理由,不能因小失大,其他都好说,解决眼前的危险才是最重要的,便道:“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早晨起来,一切如常,碰到的器物都没有变化,包括马匹。应该只对人起作用。就是那个老头不会错的,他也想梳拢婉玉姑娘,但是被我抢了先,所以对我下了诅咒,只要我和婉玉亲热,那么变成石头的就是对方。”
黎臻心里不舒服,强忍着道:“那么快去教坊司看看婉玉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吧,如果她也变成了玉雕的,就说明一定是你的原因无误了。”
“……老头子来闹之后,我直接走了,并没有留宿,所以现在婉玉应该还是活生生的人。”宋映白如实道。
黎臻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继续试探,“那家里的丫鬟呢?”
宋映白道:“我被诅咒,是昨晚上的事,和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关系。”
黎臻默然,半晌才道:“总之你认定和那个老头有关系了,先找到他再说吧!”
宋映白点头,两人马骑得飞快,直接冲进了教坊司的院子,一下马便跑进了楼内,见程东一已经控制了局面,人员悉数都在。
而鸨母跟婉玉并肩坐着,一脸的忧色。
宋映白厉声道:“昨晚上的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他自称姓佟,哪里人士全不知,前几r.ì突然上门,说听到我们这院有姑娘要梳拢,便带着一大笔金子来,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手笔是真大……”
黎臻道:“教坊司不许接待闲杂人员,他没有功名和真实姓名,你们怎么能接待他?”
他心里明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钱够了,这些老虔婆哪有不通融的。
鸨母支支吾吾的道:“不过,这不是没成么,后来有这位锦衣卫的大人来,我们就把他推了。”
婉玉很害怕的道:“公子,到底怎么了?”
程东一上前对宋映白道:“她们是一问三不知,对那老头并不知道底细。”
宋映白一阵绝望,对婉玉道:“他的身份至关重要,你再想想吧,哪怕一丁点线索都行。”
婉玉摇头,“奴家真的不知道。”
黎臻想了想,对宋映白道:“这个老家伙这么好色,一定常常混迹此处,派人去其他院子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有发现。他应该还算好找,年纪特别老,出手阔绰,跟他打过j_iao道的鸨母应该都会记得。”
“你说的有道理,这种人一定是教坊常客。”吩咐程东一带人去旁边几个院子打听老头子的下落。
他和黎臻则在这里等消息。
黎臻见宋映白跟婉玉之间几乎没有j_iao流,很是生疏,想来两人之间的确没有什么,便对婉玉道:“你过来,我单独问你几个问题。”
宋映白真在思考老头子的事情,对黎臻的行为没有阻止。
黎臻将婉玉叫到僻静的地方,朝宋映白坐着的方向看了眼,“你是不是觉得他怪怪的?”
婉玉确实这么觉得,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跟黎臻说,欲言又止。
黎臻道:“你但说无妨,我是他的朋友,我也是为了替他排忧解难,他这人有什么事都装在心里,不和我们说,我想,他或许能跟你诉说诉说,所以能告诉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