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幸福,这种原本只能存在于奢望中的东西,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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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晚没睡好,宋映白整个人无j.īng_打采的,看着文书,只觉得字迹越来越模糊,最后额头抵在桌上,意识越飘越远,往梦乡沉去。
房家墨在一旁看到了,将他手里握着的笔杆悄悄抽走,挂到了笔屏上。
周围安静,加上yá-ng光暖洋洋的晒着,十分适合睡觉,宋映白将胳膊移到脑袋下,准备小睡一会。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房家墨猛地站了起来,接着就听他道:“大人,不好了,裴镇抚来了!”
宋映白登时睡意全无,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这时候,已经有人打开了门,裴怀珹走了进来,吓得房家墨整个人先是跟棍子一样,身体挺得笔直,接着又将腰深深的弯下,“参见镇抚大人。”
“你出去吧,我有话跟宋百户说。”裴怀珹一摆手,将房家墨打发了。
房家墨不敢不走,临出门前,眼神坚定的朝宋映白看了眼,大人,坚持住,我这就去叫黎大人过来。
等屋里就剩他们两个人后,裴怀珹将屋子巡视了一圈,“你平时就待在这里吗?”
宋映白将房家墨的椅子拽出来,搬到裴怀珹跟前,“哥,你坐。”
裴怀珹坐下后,道:“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坐一会就走。等放衙了,你到我那里去,我准备一点酒菜,咱们兄弟好好叙一叙。”
“这种事你派人来说一声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你看,吓着别人了吧。
“我都说了,来看看你。”裴怀珹笑道:“我弟弟办公的地方,我哪能不来看看。”
宋映白拎起水壶给他沏茶,“哥,喝茶吧,水是刚烧的,还热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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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臻气势汹汹的往宋映白所在的院子走,身后的房家墨紧赶慢赶才跟上他的步子,气喘吁吁的道:“黎大人,裴镇抚不知什么原因来找我们家大人,我觉得不是好事,便来跟您说一声。”
“你做得对!”黎臻恨得咬牙,都说裴怀珹是病好了才复职的,正相反,他看他是病情加重了才对,昨天都说了,不要找宋映白的麻烦,他是没听进去吧,竟然连他的面子都不给,真是欠收拾。
房家墨担心的道:“裴镇抚干嘛找我们家大人啊?难道是因为秀才写打油诗那件事?可是我们大人是按照规程办的啊,他就算不想放人,也没必要来找麻烦吧。”
“别瞎猜了!”黎臻道。
房家墨便不敢再猜了,跟在黎臻身后走进了院子,一抬眼就看到裴怀珹的侍从守在门口。
黎臻y-in沉着脸,径直朝门口走,这俩随从见黎佥事来者不善,也不敢拦着。
于是,黎臻一把就将门给狠狠的拽开了,一只脚才踏进去,开口便道:“裴怀珹,你给我住手!”
裴怀珹闻言,默默的将手里的茶盏放到了桌上,“住什么手?”
黎臻一怔,就见宋映白跟裴怀珹正面对面的饮茶,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自然,宋映白没半点被欺凌的痕迹,此时正端着茶盏,愣愣的看他。
黎臻搞不清楚状况,不解的看着屋内的情况,“宋映白,你还好吧?”
宋映白猜到是房家墨去找黎臻通风报信了,让他误以为裴怀珹是来寻仇的,所以才匆匆跑来救他,忙起身笑道:“我很好啊,裴镇抚来做客了。”
做客?他做哪门子的客?完全不合情理,“是么,我还以为是昨天的事情没有解决,需要我再来调停。”
裴怀珹明白黎臻的来意后,笑了笑,看来自己弟弟应该真的没受过苦,起码有黎臻护着,起身朝黎臻行礼后,慢悠悠的道:“别担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就是想跟宋百户j_iao个朋友。”
宋映白帮腔,忙点头,“没错没错,昨天的事情是个误会,已经过去了。”
黎臻能相信才有鬼,昨天傍晚他们从袁同知家出来的时候,宋映白还惧怕裴怀珹,一夜之间,他俩就冰释前嫌了?
他冷冰冰的拉长音道:“是吗?”
出乎意料的是,裴怀珹还没说什么,宋映白抢先道:“是的!”
黎臻便猜是碍于裴怀珹在场,宋映白不敢说实话,不满的瞪向裴怀珹,你怎么还不走?
裴怀珹嘴角一勾,“我还有事,你们聊吧。”走到门口,转身对宋映白道:“对了,放衙后,你在这里等我,我来找你,咱们去我那儿。”
黎臻怀疑自己听力出问题了,裴怀珹竟然让宋映白去他家?宋映白能答应就见鬼了。
宋映白道:“我想先回家换件衣裳。”
还真是见鬼了!不仅没拒绝,竟然还在商量相会的细节。
“那好,你先回家换衣裳,我去你家接你。”裴怀珹撂下这句话,推门出去了。
黎臻不可思议的指着宋映白,“你要去……”然后又指了指窗外裴怀珹的背影,“他家?”
宋映白点头,“嗯,他邀请我去他家坐坐。”见黎臻一副担心他的模样,安慰道:“你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你凭什么相信他?”黎臻觉得这件事只能用匪夷所思四个字形容,“你一向很谨慎的,裴怀珹昨天还要打你,今天邀请你去他家,你居然就敢去?”
宋映白抓了抓鬓角,不知该怎么解释,他既然已经答应哥哥不会泄露他们的关系,那么肯定会保密到底,他是个守诺的人,“真没事,你不要担心。”
黎臻道:“太危险,不许去!”
宋映白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真的没必要,他不会为难我的。”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会?你总得有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