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从师兄那里听说,黎臻朝师叔请符箓这件事的。
好奇之下,打听了一下,才发现黎臻住在宋映白家,怕他遇到邪祟连累宋映白,赶紧跑来了。
他坐下还没等说上几句话,一个从没见过的锦衣卫裴怀珹就来了,看宋映白对他的态度,关系十分要好。
简直飞来两个横祸,一个横祸是黎臻住到了宋家,另一个就属裴怀珹这厮,本来就够烦了,又来一个。
黎臻打量谢中玉,“你来做什么?”
“我来干什么?哼,知道你们今天休沐,特意来给宋映白做法驱邪的!你招惹来了邪物,我怕连累他。”谢中玉骄傲的道:“这是最正经也是最要紧的事情,你不能否定吧。”
一直没说话的裴怀珹,听闻此言,马上关心的问弟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没跟我说?”
你谁啊,跟你说?!黎臻和谢中玉不约而同的想。
宋映白忽然发现气氛有点诡异,但却说不出来,温笑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黎臻瞄了瞄谢中玉,又瞥了瞥裴怀珹,故作气愤的哼道:“因为这个,咱们两个大男人互相亲了一下,这能叫没事吗?!”
谢中玉如五雷轰顶,惊叫道:“什么?”
裴怀珹脸色顷刻布满了y-in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映白无奈的叹气,“就是一个妖怪喜欢黎臻,求嫁不成,附到我身上胡闹……”
黎臻把细节补充完善,“之后他亲了我一口,我气不过,等他醒过来,我找补回来了,也反亲了他一下。我觉得这个惩罚是合理的,你们觉得呢?大家都不是外人,一起评评理。”
他用“无辜”的眼神看向谢中玉跟裴怀珹。
裴怀珹y-in沉着脸,黎臻的神态和语气都太不一般了,这不是谴责,这分明是炫耀!
原本以为他住到宋映白家里,只是好朋友没地方住,暂时借宿,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他之前是没往某个方向想,所以没多在意,但现在起了疑心,再一看,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之前只面对黎臻一个人的时候,他还看不清,现在加入一个道士,两人之间的对话,简直是围绕着宋映白在争风吃醋。
他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包括为什么黎臻对敌意满满,敢情黎臻这个断袖看上了自己的弟弟,把他当潜在情敌。
这时谢中玉怒道:“合理什么啊合理?!你去找那个妖怪算账,才是合理的!你这根本是趁火打劫!”
裴怀珹冷眼瞅这位义愤填膺的小道士,心里恨道,还有你一个,竟敢觊觎我的弟弟!
宋映白咧嘴,“黎臻,我要说实话了,你真是个小心眼,这点破事,你有完没完了?”
当然没完,就是说给某些人听的。黎臻杵着下巴哼道:“既然没人愿意评理,那算了。”拿眼睛睃另外两个家伙,听到了吧?听清楚了吧?
谢中玉一副要狗急跳墙的样子,他很满意,只是看不懂裴怀珹的表情,他不该同样生气么,怎么还笑上了。
裴怀珹勾起唇角,呵呵冷笑了两声,他这个傻弟弟真是对虎狼环视全无察觉啊。
自己遇到被男人看中这种恶心事就算了,弟弟绝不行!
黎臻、谢中玉,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敢打我弟弟的注意,我能让你们得逞,才真是见鬼了!
第75章
临街的一个小二楼上, 南园诗社的几个成员照例举行每月一次的聚会。
办学院入诗社,是国朝学子最基本的文化生活, 而南园诗社不过是京城大大小小诗社中最普通的一个。
之前诗社有兵部官员之子马永言参加,还算有点名气, 后来他家遭难,他本人也死了。诗社便因为缺少扛鼎人物,成员流失严重。
从鼎盛时期的十人, 如今就剩下五人不到,而今天还有一个人生病缺席, 在场的只有四人。
“这是印好的诗集模板,大家看一看, 如果没有错漏,我就跟老板说,印上五十本,每个人十本, 大家可以留存, 也可以赠送亲友。”为首的儒生徐铉道。
这本诗集里收集了他们诗社自组社以来创作的诗词,足有上百首。
其他三个人各拿了一本, 翻阅着找自己的名字,看看把自己的诗作音印没印错。
就在大家聚j.īng_会神审阅自己所作的诗词的时候,突然就听楼下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不等他们反应过来, 随着噔噔噔的踩踏楼梯的声音, 一对锦衣卫已经冲了上来。
“你、你们干什么?”徐铉刚问完, 就被冲上来的锦衣卫按在了桌上。
这时候走在最后的一个小旗官,瞅了眼,“有人检举你们印反诗,都抓走!”一指桌上的诗集,“统统拿走!”
诏狱?儒生们一听,慌了神,诏狱就是地狱,进去的就没有能毫发不损出来的,“我们这些诗词中绝没有任何逾越的地方!何至于抓到诏狱去?!”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押走!”小旗官狠道。
诏狱谁都知道,但身边还没有人进去过,所以对徐铉来说,诏狱或许是十八层地狱,但离真正的他很遥远,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有朝一r.ì会被抓进去。
当他跪在诏狱潮s-hiy-in冷的大牢里的时候,知道这不是梦了,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诏狱的墙壁积厚,左右之间根本听不到彼此的声音,他又被单独关押着,如同待宰羔羊。
诏狱里没有窗户,他甚至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自己被抓进来多久了。
突然,他感到腿上一痛,本能的拿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把带着温度的毛皮。
“吱吱吱——”是老鼠逃走发出的声音。
“啊——有耗子啊——耗子咬人了——”他吓得快哭了,赶紧站了起来,不停的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