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虎对沧海眉开眼笑,作出谄媚的大狗样儿,“沧海君,我也想去,你放心,我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我就是闷得慌,全当去散心好了……”
沧海未置可否,却听解羽道,“行,去吧!”
雪虎深情款款地望着解羽,那张只算得上清秀的面庞,落在他眼里,却是顶级的漂亮、可爱还有……嗯……风情万种!
鸣呦一捅他肋窝,悄然说道,“尾巴……”
“哇,我去”,雪虎站在一座高宅大院门前,啧啧叹道,“这王府忒漂亮了,看这红墙碧瓦的,比‘浮离天’还漂亮!”
他围着沧海转了两圈,“沧海君,您说,咱们怎么进去王府里面呢!应聘家丁吧?”
沧海淡淡道,“本君已顶了王府西席贺暄的名号,鸣呦就做我的书僮。”
雪虎满眼放光,“那我呢,我呢,您的另一个书僮么?”
沧海道,“我一个西席,要那么多书僮做什么,你还是该去哪儿玩去哪儿玩吧!”
说罢,当先上了台阶,给门前的护卫递上了名帖。
雪虎眼睛里流露着赤、果果的失望,我不是来玩儿的,我是来找亲亲小神仙的,趁他不是解羽,好好陪伴他几年。
嗳,谁人能懂我的心?
鸣呦分明读懂了雪虎的心,“老虎,你不是对解羽动了真情了吧?”
雪虎望着他,大黑眼珠突然变得黑茫茫的,像望穿了时光,眼中映出百年前的自己,他轻轻地叹息着,“鹿儿啊,当年我幻形之前,历雷火之劫,正遇上还是少年的季仰岚,那时的他还未成婚,正在从京城去往封地的路上,雷雨太大,他与随从进破庙躲避,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我。当时我为了避雷,缩小了身体,的确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白虎。季仰岚将我捂在怀中,为我取暖,在他仙身的荫庇之下,我顺利躲过一劫,又蒙他一路照顾,直到封地。”
他黑而圆的眸子,慢慢地蒙了水汽,这样的雪虎,鸣呦从未见过。
“我雷劫受伤,急需回‘桂林八树’修炼,临去之时,入他梦中,告诉他,我会回来……谁知,数年之后,我找到他时,却只剩了一座坟茔……”
雪虎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眼底的悲伤越凝越重,快要溢出眼眶,“我在他坟前守了三年,方才离开,当时的我,以为他只是一界凡人,不知转世投胎到哪里去了,直到,那日……沧海与他同来‘桂林八树’,我方才知道,原来季仰岚是神仙……”
“是凡人时,我错过了他,是神仙,我高攀不起……”他使劲将哽咽吞进喉咙,“所以,这一次,恐怕是最后我能与他相处的机会了……鹿儿,你能帮我么……”
鸣呦深深地望着他,他如何不懂,求而不得的痛,他曾经历,纵然伤痕累累却从未后悔!
“我懂……”鸣呦握住雪虎的手,“我帮你!”
王府的管家迎了出来,对沧海行礼道,“贺先生,王爷等您许久了!”他看看沧海身后,“这两位是……”
鸣呦赶紧笑道,“我是贺先生的书僮,名叫阿九,这位是贺先生给王爷寻的护卫,武功高强,出神入化,炉火纯青……”
“哦,好好好,里面请”,管家在头前带路,带着他们进了王府。
沧海转头望了鸣呦一眼,随即面瘫着回过头去,似乎是对他的擅作主张不悦了,鸣呦歪过头去看王府风景,假装看不见。
季仰岚站在书房前,穿着件浅灰的响云薄绸,外面一件对襟的深灰镶银边的坎肩,整个人看着俊雅安逸。
鸣呦和雪虎一同在想,如果不是最终年轻早夭,还真是个幸福的闲散王爷!
沧海的身份,是季仰岚在太学时的老师推荐来的西席。其实,对于毫无功利心的季仰岚来说,西席就是个陪着聊天解闷听琴下棋打发时间的人,而非那种还得帮着出主意的暗黑谋士。
所以,沧海的任务非常简单,就是想办法,别让侧妃宁真死得怨气冲天。
几日后,天高云淡,季仰岚带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城郊的西陵湖踏青。
经过这些天的打听,他们知道了宁真非常狗血的身世。无非父母双亡,孤女寻亲未果,落入人伢子手中,逃脱途中为季仰岚所救。
季仰岚怜她孤苦,收留其做了侍女。一日季仰岚酒醉,与宁真发生了关系。过后,他自责不已,虽然宁真身份低微,但季仰岚其人洁身自好,又善良得紧,于是,不顾王妃君华反对,硬是收了她做侧妃。
雪虎策马跟在季仰岚身后,看他后影瘦削,发际露着的一小块白皙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微风扬起发带,把他清雅的气息送至鼻尖,真是,越看,越欢喜,越看,越喜欢!
沧海和鸣呦并辔走在队伍末尾,看着队伍中段那辆坐着两位王妃的小马车,他紧紧地拧着眉头。
“师……先生……”鸣呦改口,说道,“您想到什么办法了么?”
沧海微微摇头,想起昨天听到几个侍女的对话。
侍女甲:你今天带这朵花真漂亮!
侍女乙:唉,我就带一会儿,侧王妃回来之前,我就得摘下来。
侍女丙:听说侧王妃可难伺候了,生怕下人们打扮得漂亮了,抢了她的风头,是么?
侍女乙红着眼眶:嗯……
侍女甲:她自己耍y-in谋手段爬上王爷的床,当别人也和她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