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无可奈何。
“什么毒?”萧然问。
“我不会告诉你的。”步生莲挺直脖子,笑,“你们需要知道的,只是,如果你们不听我的,你们的皇上就会中毒身亡。”
“我可以在皇上中毒前杀了你,然后尽快找到皇上的下落,将她救出来。”萧然淡淡道。
步生莲却没有丝毫惧意:“来不及了。我敢保证,只要我死了,他立刻就会去阎王殿陪我,你信不信?”
信不信?
呵。不管信不信,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人敢拿当今天子冒这个险。
许久,顾吟歌问:“说吧,你想我们怎么帮你。”
“很简单,杀了委托人。”
“委托人是谁。”
“前朝公主,凌若素。”
凌若素。
这三个字一出,萧然一惊。而顾吟歌,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惊讶之色。显然,这个答案,她并不意外。
“何时动手?”顾吟歌冷冷问。
“越快越好。”步生莲眯起媚眼如丝,“毕竟,委托人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得安生。至于你们,越早杀了她,就越早能救出皇帝。”
顾吟歌没有回答,而是深吸一口气,换回风流之色,笑着捏了捏步生莲的下巴:“那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不知为何,步生莲一个哆嗦。
妹的,这个时候还有兴趣调戏自己!虽然自己也是这种风格,但被人如此,还是感觉头皮发麻啊。
话说顾吟歌和萧然出了百合馆后,萧然便开口:“你对幕后委托人是凌若素并不意外。”
这不是问句,所以顾吟歌并没有回答。
“那么,你为什么不早早除去凌若素?”萧然望着顾吟歌,一字一句,“既然,你早就查得凌若素的野心。”
这一句是问句,顾吟歌不得不回答。
顾吟歌想了一会,反问:“你怀疑我?”
“我只是问你,既然早就查到凌若素的野心,为什么不早早杀了她,以除后患?”
凌若素,乃前朝公主。
前文说到,这一代,是离国开国第二代。第一代的皇帝,也就是冷幽篁的爹,当年,她爹和萧然的爹,以及其他人的爹,一起打江山,推翻了前朝。
期间各种奋斗各种热血,在这里就不一一表述。只说这凌若素。
话说就在先皇推翻前朝,打进皇宫的那一晚,前朝皇帝膝下的两个孩子,一个自焚而死,还有一个,正打算投井自尽。
这打算投井自尽的,就是大公主凌若素!而那自焚而死的,就是她的胞弟,凌轩。
当时,打进皇宫的,除了先皇,还有许多跟随他的文臣武将。
先皇为了在人前扮演仁慈,并给自己的文臣武将一颗自己百无禁忌的定心丸,居然放了凌若素,并且,以公主之礼,养在京城!
所谓的以公主之礼,便是在京城给她盖了一座公主府,也同样尊她为公主,且是按大公主的封制,给以尊荣。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新朝刚建,根基不稳,想用此旷古仁义之举,收买天下读书人和老百姓之心。另一方面,也因为凌若素是个女子,就算地位再尊崇,以后再有野心,也是做不成皇帝的!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其谋反一事。
这项举措,彰显了开国先帝极大的自信,但同时,也给后代留下了一个尴尬的隐患。
其实,先皇是成功了的,上至文臣士子,下至贩夫走卒,都在说着先皇的仁慈与大量。而跟随先皇打江山的大臣,也因为先皇连前朝公主都能容忍,不担心“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办起事来更有干劲,也从无惴惴不安为自己谋后路之心。
然而,他只知道自己的本事,却忘了考虑后辈的能力。
这江山是他一手打下,他在庙堂和江湖的地位自然够高,完全不担心自己压制不住一个前朝公主。可是,他死了之后,长子冷策即位,虽然并不昏庸,却也算不得有能力的明君,平时的兴趣只在武学和秦墨离身上……以至,给了一些蠢蠢欲动的人可趁之机。
其后,冷策更是撂下摊子带着老婆跑了。冷幽篁临危受命,虽然能力超群、年少果敢,但终究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也不能完全服众……那几年,又有一些人蠢蠢欲动。
如今,虽然天下大安,冷幽篁也早已博得了天下民心,但,仍然有人反心不死。正如前一段时间的荆州谋反事件。
而这一系列的谋反事件,让前朝公主凌若素的地位很是尴尬。
以至于这么多年,她虽到了婚嫁之龄,却仍待字公主府。毕竟,稍微有脑子的大臣都知道:这位前朝公主,娶不得!谁娶了,只怕立刻就要被皇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因为,女人不能做皇帝,但男孩子却可以。谋反之人为了师出有名,往往都会找个名誉上垫背的。前朝的皇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凌若素虽然是女人,但如果她结婚生子,那么,她的孩子,便是谋反者眼中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大臣家的女儿敢娶这位前朝公主。
尽管,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是人间绝色。
绝色从来惹麻烦,红颜自古皆祸水。因为凌若素的容貌,追逐她的男人数不胜数,却又都无一人敢娶她为妻……最终,只是引发些不必要的麻烦。
渐渐,凌若素也冷了心,干脆出入以面纱示人。这习惯,已经保持了好多年了。
此时,面对萧然的质问,顾吟歌却没有回答。
她只是对对方拱手:“萧元帅先回吧,我们明日午夜时分在公主府前汇合。”
她说的公主府,自然是前朝公主凌若素的公主府。
萧然想了想,也没有再多说,只拱手告辞。
待萧然离开后,顾吟歌才朝另一条路走去。
不过,她并不是回自己的丞相府,而是去了赵凌府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的赎罪二更(⊙⊙)
第25章 丞相戏公主
深夜。
赵凌府中。
两个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站着的那人正在一脸严肃说话,坐着的人正在转着茶杯低头沉默。
如果走近点看,就能认出:这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右相,顾吟歌。而那坐着的,便是这府上的主人,赵凌。
“你给我严肃一点!”终于,顾吟歌忍无可忍,瞪眼睛,“我现在在跟你说正事,你没听到么?”
“我听到了啊。”赵凌无奈,抬头委屈望着姐姐,“那你还想要怎样?”
“别贫。我且问你,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知道多少?甚至……有没有参与?”
顾吟歌一字一句。
赵凌的脸色有些难看,却又无可奈何:“你不相信我。”
“我现在不是相信你,而是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已经解释过无数遍了啊。”赵凌欲哭无泪,“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那为什么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不知道?墨门从来没有查不到的事。而皇上就那样平白无故在京城失踪了,居然没有人来跟我禀报,不是你,还有谁能阻拦?”
要知道,她一直是对墨门传令:只要皇上有任何危险,都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
“我真没拦住他们啊!”赵凌揉脸,“你要怎样才相信我?”
“不是你还会有谁?墨门的人除了我的,只听你的!”
“我真的不知道啊,啊啊啊。”赵凌继续揉脸,“其实娘也可以号令墨门啊,你怎么不怀疑娘?啊啊啊。”
“别跟我贫。娘根本不在京城,不可能拦住他们的信息。再说,娘从来不管这些事。她既然将墨门矩子令传给我,就是将一切放手给了我。”
“可是……我也没有啊。”赵凌一脸快哭了的表情,“姐,我的人品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可相信么?”
顾吟歌只用一个斜眼的眼神,就明明白白告诉对方:是的。
赵凌无奈,低头继续揉脸。
过了片刻,顾吟歌再度开口:“如果不是你,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她。”
“也不是她!”赵凌赶紧不揉脸了,抬起头,“姐,你别怀疑她了。我的令牌已经从她那拿回来了,她号令不了墨门的。”
说着,赶紧翻衣服兜兜,将令牌拿出,狗腿地递到顾吟歌面前。
顾吟歌握着令牌看了看,也确实是真的。
再度沉默一阵后,她道:“好吧,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但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啊,姐姐你看着办就好了。”赵凌恢复低头捧脸姿势,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顾吟歌装作看不出来,而是认真道:“我已经查到掳走皇上之人。那人说——幕后指使她们的人,是,前朝公主,凌若素。”
她一字字吐出这个名字。
果然,赵凌一呆,闻言又抬起头:“怎么可能?不会的!”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不,不会的。这不需要解释,肯定不是!”
“你确定?”
“我确定!”
“可是我却不确定。”
“为什么?”赵凌哑然,“你真的不相信我?你要知道,对于姐姐爱的人,如果她真要伤害,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啊!”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相信你。”顾吟歌傲然,“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心,我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很可能,她连你都瞒在鼓里。”
“这……这怎么可能……”赵凌的眼神却很笃定,“她不会瞒我的。”
“就因为她也是你姐姐么?”顾吟歌冷笑,“你对那个姐姐,还真是无条件信任呢。有时候,连我这个姐姐,都要吃醋了……”
赵凌没有说话,只咽了咽口水。
如果是别人,或许以为顾吟歌说的不过是气话。可是她却知道:顾吟歌的气话里,却是真的想法。她,是真的嫉妒那个姐姐呢……
“呜,姐姐我最喜欢你了!”赵凌如小猫一般,蹿到顾吟歌身边,抱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