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素回转身来:“顾大人还有什么指教么?”
顾吟歌笑了:“这里又没外人,你我不用虚这些寒暄。”
凌若素不说话了。
顾吟歌却有话说:“走到这一步,直说吧,你想要怎样?”
凌若素一愣:“我不懂你的意思。”
“打开天窗说亮话。”顾吟歌挑眉,“当年,前朝皇帝的两个孩子都没死。一个是公主你,还有一个,便是凌轩。世人都以为凌轩已经死了,但只有我知道,凌轩被我父亲救出,并养在膝下,假称是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我弟弟,如今的军机处大臣,赵凌。”
凌若素面色如常,显然对她的话并不意外:“你今日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安安稳稳做个公主,享一世太平,那就慎言慎行。如果,你真想玩什么谋反复辟的游戏,我会跟你玩到底。”
顾吟歌郑重道。
“说完了么?”凌若素神色冷淡,“如果说完,我是否可以走了。”
“凌公主最好把这些话听进去。”顾吟歌曼声道,“为了凌儿,我可以不动你。但是,如果你敢一而再、再而三对皇上有不良居心,我不介意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凌若素默然。半晌,突然笑了。这一笑,竟带着万种风情:“对皇上有不良居心的人,不是你么?”
顾吟歌闻言,刚才还意态悠然的脸上,有了一抹红晕。
她自然明白凌若素此时口中的“不良居心”是什么意思。
“不过……”凌若素眨了眨右眼,笑容里显出一份狡黠的快意,“怕只怕,神女有心,襄王无意,负了你这……君臣之心啊。”
说罢,再不回头,洒然而去。
看着那分明是故意流露愉悦的背影,顾吟歌很想把她扯过来放到床上□□。
好吧,果然腹黑毒舌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但,不管怎样,顾吟歌之所以生气,也因为对方说的……似乎、可能、大概,是实情。
别的不说,只说皇宫里还有一位娘娘,在静元宫坐着呢。
张瞳这些天是真的把心提到嗓子眼过的,唯恐冷幽篁真的在外面出个意外回不来了。
虽然兄长张子衡一再过来安慰她,说皇上英明神武、吉人自有天相,又说有顾吟歌和萧然一文一武齐齐出马,皇帝没有救不出来的理!
但是,张瞳仍然担心。这担心,甚至是非理性的。尽管,她也知道:对方要的,是这离国江山,而不是一个皇帝的命。因为皇帝可以换人,而江山却是实打实的。所以,对方抓冷幽篁,必然是想借此谈条件得到些什么东西,不会真的杀人。按理,以顾吟歌和萧然的本事,应该是可以救冷幽篁出来的,毕竟,顾吟歌和萧然手里就从没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更何况还是联手!只是……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人之后,根本就不会客观分析。
是的,事不关己,才可以冷静客观分析。但如果被抓走的那个是自己爱的人,就无论怎样都会担心了。
所以,冷幽篁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张瞳瘦了一圈的脸,以及脸上未干的泪痕。
不自觉,冷幽篁的心,就柔软了。
如果说,她见到顾吟歌的时候,是放心的话。那她现在见到张瞳,就是感动了。
这个女子,是真的为自己牵肠挂肚啊……
尤其,一对比顾吟歌反而红光满面吃胖了,她更觉牙痒痒:那只死狐狸,没良心,白养了。哼哼,以后要减他的官饷,饿死他!
冷幽篁正在恨恨想着,冷不妨,张瞳从身后抱了上来。
冷幽篁一窒,清楚感觉到张瞳的脸靠在自己背上。
她有些局促:因为张瞳的手抱在她腰部以上,堪堪就要接触到胸了==
刚想动,却感觉背上一阵热热的湿润。
原来,张瞳那个傻丫头,居然抱着她哭了起来。热热的泪水,全打在了她的背上。
任冷幽篁是铁石心肠,这一刻面对喜欢自己的女人,也心软成一团糊糊了。她抓住张瞳的手腕,将她拉到面前,伸手为她擦泪:“怎么了?傻丫头,朕这不是回来了吗?”
张瞳望着她,眼里怯怯的,带着失而复得的欢喜,泪水却是越来越多。
看着晶莹的少女泪,冷幽篁突然一阵悸动。她情不自禁,抬手挑起了张瞳的下巴,俯下头去,吻住了那挂着泪的睫毛。
张瞳一震,睫毛轻微颤抖,却更加撩动冷幽篁心底的怜惜。
再不及思考,冷幽篁的唇下滑,顺着鼻翼,探寻到了那一瓣温馨……
带着帝王的霸道,冷幽篁越过她的牙齿,将那一片柔软递入……
两厢缱绻,抵死缠绵。
便是如此。
然而——
“你们在干什么?”随着一声厉斥,一位不速之客,出现。
两只受惊的鸳鸯,立时分开。
张瞳更是手足无措,将头低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却仍要履行礼法,仓促一拜。
“咳。”太后清清嗓子,这才开始恢复一贯的端着状态,开始训斥哑巴儿媳:“好了,皇帝刚回宫,有些累了,你就先回静元宫歇息吧。还有,作为一个皇室的妃子,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该有分寸。皇上打小就面皮薄,当着众人,你也该尊重些。”
张瞳原本就羞红了脸,别太后这么一说,更是面红耳赤,十分尴尬。当下赶紧行个周全礼,便默默告退。
见她离去,太后才将下人们遣退,然后训斥皇帝:“太不像话了。”
某打小面皮薄的不干了:“母后,朕一回来,你就训朕,早知就不回来了。”
“你……”太后对女儿的骄矜脾气还是习惯了能受的,哼了一声便继续训斥,“你还好意思说,也不想想你刚刚干的是什么事!”
“干了什么事?不过是跟自己的妃子亲热一下!”打小面皮薄的分明脸皮很厚,“就算有众人在场,又如何?难道朕贵为一国之君,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太后气结,顿了顿,才将冷幽篁拉到身边,轻声一字字道,“你莫忘了,你也是女儿身!”
此话一出,冷幽篁整个僵了。
她确实忘了:自己也是个女子啊……
其实,不止现在。她做了皇帝后,渐渐在君临天下的霸权中,忽视自己的女儿身份。已经不止一次,她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
“女儿身又如何?这世上,男人与生俱来的尊贵本就不公平,女人未必就不如男人了。”冷幽篁有些不爽地咕哝,“就算我是个女人,又比哪个男人差了?男人们能做的,我也能做。”
“糊涂!”太后跺脚,“我说的是那个么?我说的,是你是女人,张瞳也是女人!”
冷幽篁一滞。
说不出话了。
太后上前一步,继续训导:“就算男人们能做的,你都能做。但有一样,终究是男人能做,你不能啊!”
“你说的是生理构造?”冷幽篁突然笑了,在太后面前晃了晃手指,“其实,也不一定的……”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在她脸上。
第29章 皇上的那啥梦
“你说的是生理构造?”冷幽篁突然笑了,在太后面前晃了晃手指,“其实,也不一定的……”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在她脸上。
“你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些混账话?”太后暴怒。
莫非,这孩子也跟她那死鬼老爹一样,抱着春宫图过日子?
冷幽篁给冷不丁打得眼冒金星,万分委屈:“不是朕看的!”
确实不是她看的。
其实她还是很纯洁的。在没有顾吟歌的引导下,她几乎是一个对男女之事完全纯良的人。
这女女间的知识,不是她想知道啊,是百合馆的那帮人天天言传身教的啊!
话说那步生莲抓了冷幽篁后,也丝毫没有要刻意隐藏的意思,直接就把她放在了百合馆里。
大约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作为全京城最暧昧的场所,居然没有人去注意。
于是,冷幽篁就在百合馆中,日日看她们醉酒笙歌。
刚开始,她也是很紧张的,毕竟是被抓了。
但很快,帝王的心理素质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反正紧张也逃不出去,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及时行乐呢。反正,顾吟歌那只死狐狸,应该还不至于救不出自己吧?
她如是想着,便真的放松下来。不止人们送来的东西该吃吃、该喝喝,还跟送饭的人攀谈起来。
送饭的也是个姑娘,还是个挂牌在百合馆的角儿。
这百合馆是个奇怪的地方,里面虽然也是姑娘做生意,却只做女人的生意。所以,做这一行的,大都是天生的断袖,不然真心提不起xing趣接客。这位送饭的姑娘,也不例外。
既然是天生的断袖,自然就喜欢美女。而偏巧,冷幽篁从脸蛋到身材又是一级棒的!
刚开始吧,大家都以为她是男人,毕竟她微服被抓的时候也是男装打扮。但被抓来后总要洗澡啊……虽然冷幽篁抓着衣服不肯脱下洗澡,但终究双拳难敌无数腿,被步生莲她们逼迫着屈辱就范。==
于是,姑娘们发现:这位女扮男装的姑娘,竟是个香妙绝色啊(﹃)
参与照顾她的姑娘虽然是步生莲的人,但毕竟不知道所有真相,所以并不知道冷幽篁是当今皇帝,还以为只是个犯了事的女的。所以,口水“吸溜”后,对冷幽篁的态度大为好转。
于是,平生第一次,冷幽篁靠刷脸,赢得了优待==
送饭的姑娘日日跟冷幽篁呆在一起,自然更是喜欢。
虽不至于像张瞳对她那般真正死心塌地,却还是很愿意讨她欢心的。
而偏偏好奇宝宝冷幽篁多嘴,觉得应该知己知彼,便详细盘问了一下这个地方,以及她们的日常……
于是,很好。那送饭姑娘,一半是讨好,一半是引诱,将这百合馆的营生,和女女的各种情趣,乃至体位……都一一详细告知。
于是,可怜原本一尘未染的纯洁宝宝冷幽篁,被污染得满脑袋都是两个女人翻滚,还自带解说教程的……捂脸。
而更让她很无法面对的是:自己居然,对那些画面,隐隐有些兴奋呢。对于那送饭女子说的有些情趣之事,更是好奇非常……甚至,有找人试一试的冲动呢(⊙﹏⊙)b汗,当然,冲动只是冲动。理智如冷幽篁,自然不会真的把它变成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