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开钱袋上的绑带,赫连紫苑慢慢将这些碎银全部倒在了桌面上,然后一边点数,一边对着尚迦媛说道:“老婆,来,咱们先把这些碎银给分开,每份分为十两碎银,待会儿等元宝把府里的人叫来了,咱们就把这些分好的碎银发下去。”
尚迦遥对于赫连紫苑突然的行为表示十分疑惑,但手上动作却没有一丝要停顿的意思:“小西,你弄得这些……?”
“老婆,你难道忘记了吗?昨天出门的时候,你可是答应了要给府里的每一个人一个红包的!”
听到赫连紫苑的话,尚迦遥身体一怔:“我记得那时候对大家说得是每人十文钱的红包,可你现在要分发给她们的可是十两银子啊!!”
赫连紫苑摇摇头:“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但是老婆啊,咱俩成亲给府里人发红包,十文钱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刚才你也应该听到元宝的话了吧!咱们王府不缺钱!”
“……”不缺钱也不带这么乱用的吧?
“老婆,这事儿就交给我吧,你都忙了这么久了,该好好休息休息,放松放松了。”
“好吧,这事就交给你了。”
“呵呵呵,老婆,既然你这么听话,不如咱们今晚就圆房吧!?”
吓(he)!尚迦遥被赫连紫苑突然的一句话惊得哑口无言,脸颊因为害羞而烧得通红,心里不断的娇嗔道:赫连紫苑,你这人还能再无耻、再无节操点吗?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就突然提起了这档子羞人之事了!?真是得!要圆房自己圆去!哼!
赫连紫苑尴尬的用手摸摸鼻子,刚才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说出了那种话来,难道是心里太渴望与尚迦遥圆房的事了?所以一不小心就说了那样的话?
撇撇嘴,赫连紫苑委屈的看一眼不理自己的尚迦遥,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哄媳妇儿的事还是等这些琐碎的事情办完后再回房慢慢哄吧!
一个不理人,一个想晚点哄人,于是凉亭里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对话声了。
静静地将碎银分好后,赫连紫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就拉着尚迦遥走到凉亭边缘处,观赏起池塘里的各色鲤鱼。
尚迦遥羞愤的想要甩开赫连紫苑的手,只是不待她动作,王府的一种丫鬟们都快速的向着凉亭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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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元宝听了赫连紫苑的话,带着疑惑的心情去找了喜儿,喜儿知道是赫连紫苑交代她去看那样东西的时候,立马就把东西送到了她的手里。
看着手上的东西,裘元宝发现是两张写满了字的宣纸,一开始倒没怎么在意纸上写得是什么,直到喜儿催促她,她才快速将目光放到了那些字上。
第一页纸上的内容和前天赫连紫苑在院子里说过的话几乎一致,只不过这张纸上的内容要更为精细。
第二页纸上的内容是有关她们每天清早醒来后要做的事,不过裘元宝奇怪的是这纸上的字她全部认得,但这字拼凑起来后的意思,她就看不懂了。
看不懂没关系,反正两张纸上写得很清楚,愿意答应哪一张纸的契约,就在那张纸上签上大名,不愿意签名的人也可以不签。
裘元宝知道,签与不签,赫连紫苑都是无所谓的,不过仔细回忆刚才看到的内容,裘元宝心动了,那第一张契约纸上的内容实在太过吸引人,况且她也看得出来那些内容完全没有问题。
裘元宝不是个自私的人,想起赫连紫苑刚才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她立马决定把这事儿告诉府里的所有人,至于别人相不相信她说的话,裘元宝表示不在意。
或许真得是人品问题,府里人听到裘元宝的叙述后,都争先恐后的往赫连紫苑现在所在的凉亭跑了去,于是众人也就忽略了那一张裘元宝还未来得及提起的第二张契约纸上的内容。
所以等赫连紫苑用那十两银子收买了众人答应签订第二章契约后,众人才慢慢从往后悲催的训练中后悔起当初没有听完裘元宝的话,不过那时候就算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第三十七章
炎炎夏日的清晨,永安王府附近的百姓生平第一次看到了一幕奇特诡异的景观,于是纷纷将目光投射到了王府的方向。她们不知道永安王府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只看到整个永安王府的丫鬟竟然都在围着围墙跑圈,而且还看到每个丫鬟的手腕及脚腕上都各自绑了一个看上去有拳头般大小的小布袋。
百姓们看着眼前的一幕,争先恐后的猜测着事情的真相,有的人说是永安王府里的那个傻王爷发疯了,她应该是在和这些丫鬟们闹着玩儿,不然这些丫鬟累死累活的,为什么眼神却是充满喜悦的?还有的人却说这是在惩罚这些丫鬟们做错事,要真得是在玩儿,那傻王爷怎么不在那里看着?
总之永安王府外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七嘴八舌讨论的人也越来越多,而她们却不知道此刻在通往皇城宫殿的大道上,一辆专属于永安王府,装饰异常豪华的马车正稳稳的行驶着。
一路上有对马匹了解的行人,她们此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里无一不指责道:这永安王爷果然是个傻瓜,不然好好的汗血宝马怎么就被用来拉马车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说到这辆马车,其实它就是前不久去宰相府溜达了一圈,并顺道带回了尚迦遥所有嫁妆的那辆马车,不过那时候拉车的可不是现在这匹骁勇矫健的汗血马,而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养马匹,且这马车之前的车身也是很普通的,只不过在昨日下午,赫连紫苑才命人将这马车进行了一番修整。
为什么前后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那就要归咎于那日赫连紫苑宰相府前对尚迦遥说过的一段话了:“咱这次去是找宰相府不痛快的,所以咱这次去宰相府不止不带回门礼,就是连咱自己的出场也不能太张扬了。”
或许当初的尚迦遥并不明白赫连紫苑那句话的含义,但她现在是绝对明白了的。因为不管是谁,进宫前都必须经过守卫的检查,所以即便是赫连紫苑的马车,也必须在皇宫宫门口停下来接受检查。而在马车内已经待了好一会的尚迦遥有些无聊的掀开左边车窗的遮挡帘,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上完朝,这时正在向宫门口走来的尚雲菲。尚迦遥看到了尚雲菲,对方自然也是看到了她,只是当尚雲菲看到尚迦遥现在乘坐的马车,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尚雲菲看到完全变样了的马车的时候,脑中瞬间想到尚迦遥当日回门的情景及后来宰相府里发生的许多事,再将这些事串联起来,她不难想到那日的事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想通了那日的事,尚雲菲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但就算她现在很不待见赫连妻妻,可出于对赫连妻妻身份地位的尊敬,她都必须在马车前停下脚步向二人打招呼。
尚迦遥在尚雲菲走到马车前的时候已经放下了遮挡帘,一双大眼满含笑意的看着一脸得意的赫连紫苑,然后她小声对对方说道:“你这是在显摆咱王府很有钱么?”
赫连紫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颇为认真的说道:“我这不止是显摆,我这纯粹是在气尚雲菲。”
“噗!”赫连紫苑的语气让尚迦遥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你这么顽皮!”
“老婆,咱这不叫顽皮,咱这叫腹黑!腹黑懂么!?就是坏坏的意思!”
尚迦遥点点头:“我现在懂了,总之你就是个坏人!”
“哈!?”赫连紫苑一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自家媳妇儿给调戏了,不过她也不生气,反而一脸坏笑的将尚迦遥揽进怀里,对着尚迦媛的嘴就亲了一口:“本王不坏,王妃不爱啊!”
尚迦遥一脸窘迫,但她并未不挣扎着从赫连紫苑怀里出来,只是将自己羞红的脸埋在赫连紫苑的怀里,连连应道:“是是是,我就是喜欢你的坏!”
赫连紫苑一听尚迦遥近乎表白的话,整个身体犹如被雷电击中一般动弹不得,而四肢的电流更是直直的涌进了心脏,让她整颗心都变得麻麻的。
马车内赫连妻妻之间的气氛温暖明媚,马车外尚雲菲的心情却是阴云密布,抱拳朝着马车内的人简单打了招呼,尚雲菲便想着要离开,哪知马车内却突然传出一个沉稳的声音。
“宰相大人贵人多忘事,你明明说好昨日便会将本王王妃被宰相大人除名的帖子送到王府的,怎么直至今日,本王也没拿到帖子呢!?”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引起宫门口其她官员的注意,绝大部分官员都因为尚雲菲和尚迦遥脱离母女关系的消息而众说纷纭。
看着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官员,尚雲菲气得恨不能将赫连紫苑碎尸万段,但显然她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所以她只能咬牙切齿的忍着怒气,解释道:“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下官其实早已将帖子拟好,只是帖子上必须要盖有府衙的印章才能作数,所以帖子才会至今未能送到王府。”
“原来如此,那就麻烦宰相大人去催催了,本王的耐心一项不好。”
“是,下官保证今日定会拿回帖子,并且顺利送到王府。”
“如此甚好。”
“若王爷没有其它事了,那请恕下官告辞。”
“恩。”
得了赫连紫苑的同意,尚雲菲不再多说一句话,也不再看周围官员一眼,气愤地将宽大的衣袖一甩,然后便疾步离开了。
尚雲菲离开后不久,守卫便让永安王府的马车进了宫门,而直到宫门被紧紧关上,那些早已经在尚雲菲和马车上的人谈话时变得石化了官员才逐渐回过神来,然后便有了众官员以下的对话:
“刚才与尚宰相对话的人是永安王?”
“听对话内容应该是的,而且尚宰相刚才称呼对方就是喊得‘王爷’。”
“不会吧!永安王可是世人皆知的傻王爷,可刚才与尚宰相对话之人,听对话就知道对方一点也不傻。”
“谁知道呢?管她的,咱们还是赶紧各回各家,等时间长了,永安王府的一些人和事自然会有消息慢慢流出来的。”
就这样,也不知道是在谁的提议下,一众官员终于熙熙攘攘的离开了宫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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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王府的马车是直接抵达御书房外的,和赫连紫苑曾经在北京见过的紫禁城不一样,朝圣的皇宫并不是由红砖青瓦砌成的,而是连同刚才的宫墙在内,整个朝圣皇宫的墙壁都是由像埃及金字塔那样平滑的大石块砌成的,房架、屋顶、柱子则是由上好的杉木及松木搭建的。
在嬷嬷的带领下,赫连妻妻手牵着手进了御书房,御书房里充满了书香之气,过道两边的墙壁上挂满了名人诗画,红木的桌案上则是统一花色的茶杯茶壶及古董花瓶。再往里走,经过一个圆形拱门,内间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浅黄色的长桌,而长桌后面身穿一身明黄色长袍,头戴凤冠的人,正是赫连妻妻今日要见的朝圣皇帝赫连飞羽。
赫连飞羽此刻正身体挺直的坐在椅子上批阅着今日的奏折,赫连紫苑在一边看着她英挺的眉宇偶尔蹙起、放松、再蹙起、再放松,然后再用手中的碧玉毛笔认真地在那些奏折上画着圈圈叉叉。
赫连紫苑想了想,应该是有些奏折的问题让赫连飞羽感到忧心烦恼了,于是她忍不住就想帮着赫连飞羽看看究竟是什么问题困扰了对方,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是绝不能真得开口对赫连飞羽说她要帮忙的,就算要说也一定不会是现在。
“永安参见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