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难,可是......"单医师小声的说:"......不太好......"
听到这里我心里骇然,没想到所谓的催眠跟暗示在专家手下能做到左右人心的程度......也就是说,过去半年间单医师随时随地都有机会做到完全操控我的程度,甚至扭转我的感情向着他......
事实上,他没有那样作,顶多让我想不起以前的事而已。
"你就是这样畏畏缩缩,才会一受到攻击就从美国逃回来......"洪越很生气的说:"自己的态度没办法坚持,再怎么好的学术理论都是白谈,因为你根本不敢面对质疑的意见!"
单医师再度沉默。
洪越好像花了一点时间来平复自己的怒气,等他再度开口时,口气又恢复正常了:"......算了,待会他醒来后是接受新暗示的最好时机,该怎么作你自己决定!"
没多久,门打开又关上,我猜洪越出去了......不知道单医师会怎么作?我应该继续装睡下去吗?Vincent上哪儿去了?
这地方环境真舒服,我好想睡......
单医师的手摸上我的头发......慢慢的往下,他用手指轻轻划着我的脸,然后是嘴唇......
他真的......也喜欢我?
突然之间警铃声大作,单医师的手指一僵,立刻离开,大门接着被撞开,我听到保镳沉稳冷静的声音说:"医师,有火灾警报,我先带少爷出去......"
不知道现在该继续装睡下去、或是假装被警铃声吵醒起身......还没想出答案呢,老婆居然把我给扛了起来冲出去。
丢脸死了丢脸死了丢脸死了.........
警铃声响了几下就停止,没多久柔美的女声广播说刚才的火灾警报器故障,请医院里看病的民众不用惊慌云云。
阿良已经把车开到医院某个出口处,另一部跟随的车也停在不远的地方;自从昨天发生了有人拿枪狙击我的事件后,Vincent安排出门时更加小心,除了安排反跟踪的车辆之外,在我进医院之前他也先派了人探过,确定没什么异状才让我下车的。
对我保护周到是很好啦,可我还是有话要抱怨,就在他把我往车里扔,自己也随即钻进来之后。
"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把我当成沙包?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被这样扛出来,丢脸丢死啦!"
边说边用拳头揍他,结果揍的自己的手痛,真是──他的肌肉怎么那么硬?
"这样效果才逼真啊!要等你起身下来慢慢挨,警铃早就停了,要是又被医生拦下来弄些有的没的,要我再找什么理由带你出来?"他只是好整以暇的说。
有道理哦,不过我还是生气:"那也不必用扛的啊,用抱的用拖的用抓的都行,就是用扛的难看,整医院的人都看着我笑!"
"好,下次我用横抱的......"他比个姿势出来:"就是这样......抱新娘的方式......"
"不行!"我叫出来,事关面子问题:"这个动作留给我抱......抱自己的老婆......"
差点说溜口,阿良坐在前面耶!要是让他知道心目中的魔鬼教官其实是我石某人的老婆,我的面子丢的起,老婆的面子丢不起。
结果,老婆只在嘴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说:"......你行吗?"
想当然耳是天方夜谭,我跟他在体能肌力的层次不同,就如同刚出生的小鸡跟天上翱翔的鹰,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他见我泄了气,笑出来,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别气了,今晚换成我在下面任你欺负当赔罪好不好?"
"真的?"我乐了,也小声问:"我叫你做什么你都做?"
他点头,大方的说:"对,你可以把昨晚我对你做过的通通在我身上做一遍。"
我皱皱眉:"天啊......这、这要耗费多少体力?打个折,做十分之一就行了......"
"不行,这样表现不出来我向你赔罪的诚意......昨天我做了多少,今天我一定让你做回多少。"他笑的奸诈,哪有丁点赔罪的诚意?
我叹气:"......不用了,我原谅你把我当成沙包的罪......"
最后这一句可能说的大声了些,被前座的阿良听到,哧的一声笑出来。刚刚我就看到车子里的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教官肩膀上的我,现在他可终于忍笑不住。
正打算骂阿良什么,他的顶头上司已经开口了:"阿良,心情很好吗?"
"很好,很好,谢谢教官关心。"阿良立即正襟危坐,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好像正忙碌的注意四周的状况。
"明天下哨时记得找我报到,这两天我身手疏了些,想找个人练对打。"教官冷冷交代。
哈哈,还是老婆疼我,胳臂终究往内弯,看到手下取笑我就假公济私的报复。
阿良愁眉苦脸的正打算求饶,单医师已经气喘吁吁的来到车子外,叫着:"少爷......"
我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害怕;不好意思是因为知道了医师喜欢我的事实,这让我在他面前多少有些不自在,害怕是因为不希望他现在又把我抓回去做什么控制心志的事。
这时我保镳说话了:"医师,刚才的火灾警报不寻常,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先回别墅去吧。"
单医师仔细看了看我的眼睛,评量了一会后说:"......瞳孔没变化......嗯,好吧,先回去......"
发现他好像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当晚,完成了一切例行的公事,单医师也回房睡了之后,保镳进来,我把今天诊疗室里听到的话都告诉了他,不过,略掉了单医师喜欢我的情节。
"洪越跟单新平都是美国西华盛顿大学毕业的学生,也是某个心理学家领导的研究团员,这个团队曾经成功地将虚构的童年记忆植入三分之一的受测者脑海里......"
我傻愣愣地听着。
"听说......他们还发现使用某几种药物辅助的话,能将植入虚构记忆的成功率提升到百分之八十以上......"老婆继续说。
"疯子,研究这种东西做什么?"我问:"好端端地给人植什么假记忆?"
Vincent说:"......创伤性的记忆是两面刃......能让人颓废沮丧,也能逼使人奋发图强......幸好,你到目前为止都没出现什么不好的行为特征,可见姓单的还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