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轻扬摇了摇头,说,“这地道里并没有别的出路,要离开很难。如果在我们把定时炸弹弄好再离开又怕来不及了。”
杨铁刚说道,“我去拖住她,你想办法回到上面的小屋里。”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说道,“对了,我看到一口很奇怪的箱子,大概有两尺立方。那箱子有些怪异,你最好顺便去查探一下。”
“什么箱子?”封轻扬问。
“一种特制的金属箱子,挺有重量的。”杨铁刚说道,“我也来不及跟你们细说,只是我在昏迷前听到这箱子里面有撞击声响,后来那女人弄了点什么东西进去就没有动静了。当时我迷迷糊糊的,神智也不是很清楚。”
凌蔚和封轻扬都一脸疑惑地看着杨铁刚。
杨铁刚说了句,“我和绮绮,包括唐泽明和凌蔚都是被人弄晕了带到她的屋子里去的。”
凌蔚和封轻扬相视一眼,露出明了的神情。里面果然有明堂,而且是大明堂,要不然干嘛要把人弄晕了才救!
“纱,你回吧。我们杨哥尽量赶运去拖住她。”
“不行,等拿到弹药分头行动之后再走,不然会引起她的怀疑的。”封轻扬说道。她看了凌蔚一眼,说道,“不过,你得装作不能走的样子,由我背着你去。如果你不能行动,而我不懂弄定时炸弹,我们就没办法分开,那女人就不会想到我在半路上丢下你开溜了。”
“行,那走吧。”凌蔚说着就往封轻扬的背上跳,一跳下去就明显感觉到封轻扬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顿时担心把她压坏了,赶紧跳下来。“让杨哥背吧,你细胳膊细腿的可别被我压断了。”说罢,身子一翻,跳到杨铁刚的背上去。但因动作太大,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封轻扬扫向杨铁刚,头一回她痛恨自己不是男人,没这五大三粗的身躯背人。
杨铁刚背着凌蔚,“呵呵”一笑,说道,“小丫头的块头不小,怎么这么瘦这么轻啊!”
“闭嘴!”凌蔚掐住他的耳朵,“你给我试试在深山老林子里转悠这么多天累死累活,外加大伤小伤不断还全吃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不瘦的?”磨磨牙,“回去我要十斤棒棒糖。”
杨铁刚笑了笑,“你不怕牙坏啊?”
“不怕,李叔不是刚调到省级牙科医院的院长吗?咱去找他,把整口牙换了都没事。”
“当心我让李伯伯给你装一口大金牙,到时候你就成金牙凌蔚了。”杨铁刚说到这里又一笑,“哈哈,李叔一个军医出生,当心他给你用子弹弄一口牙!”
“杨铁刚!”凌蔚怒声咆哮。
“哈哈哈哈——”杨铁刚大笑一声背着凌蔚就往前冲,还喊着,“猪八戒背媳妇了。”
“鼻涕虫!”凌蔚一怒,喊出某人小时候的绰号来。
封轻扬在后面给气得啊,牙齿磨得“格格”作响,好你个凌蔚,当着她面跟青梅竹马打情骂俏,活腻歪了。
“哟,蛮开心的啊。”唐泽明瞅瞅两人,耶,咋凌蔚又和杨铁刚凑一块了?当下以一种被佩服的眼神看向凌蔚,她不会是想男女通杀,老公老婆都要吧?再看向笑得非常开心的杨铁刚和一脸阴沉的封轻扬,他们两个也能乐意?
封轻扬看到唐泽明取笑的眼神,用眼睛狠狠地刮了他一下,抿着嘴把头扭到一边。
那女人看了下凌蔚问,“她怎么了?”
封轻扬冷哼一声,“某人活该,伤口未愈就想当猴子,扯裂伤口,该!”咬牙切齿地样子,仿佛恨不得再上去给某人把伤口趴道口子一样。
“蔚蔚姐不会有事吧?”伊绮忧心地看向凌蔚,可看她的样子好像又不像有事,还在跟杨哥打闹呢。
“你看她那么开心哪像有事。”唐泽明说道。他们转过弯,就见到一个大山洞,里面摆满了军械器材。
“唉呀。”凌蔚突然惨叫一声,从杨铁刚的背上滑下来。
“怎么了?”杨铁刚问。
“伤口裂了。”凌蔚捂住胸前。唐泽明用手电一照,就见到凌蔚的手指缝里有血流出来了。
封轻扬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几步冲上去扶住凌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受这么重的伤你还闹!现在流血了我看你怎么办!”她忍不住朝凌蔚怒声骂道。看到凌蔚的伤口又流血了,心也跟着像被人用刀子捅着似的疼。
凌蔚捂着伤口,煞白的脸上不断地滴下冷汗。
那女人走过来,递给封轻扬一瓶药,“用这个替她止血吧。”看了下凌蔚的胸口,看这血流的还真挺吓人的,伤口估计是又给全撕开了,也不知道凌蔚是怎么弄的。她都有点替凌蔚担心还能不能熬得住,就怕她一会儿不能再行动了。
封轻扬把凌蔚扶到一个角落里座下,避开众人的视眼替她解开衣服,就见到凌蔚的胸前裂开一道大大的口子,伤口深到能看到里面的肋骨。她心疼地骂道,“你怎么搞的,伤口怎么弄得这么深?”赶紧找出针线消了下毒替凌蔚缝合伤口。幸好出门的时候就防着这种情况发生拿了针线和药。
凌蔚喘着气,冒着冷汗,说,“我也不想啊,谁叫这伤口太深了,一不小心就扯动了。”她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又能说上话,“我说妖精帮我缝好看点,这……我这身体……”
“你这身体快成破布了,不在乎这点点不好看。”封轻扬的眼睛都红了,泪花子直打转,她哽咽着骂道,“这身体不是你自个儿的,你不用爱惜的,你就尽情地折腾吧。”嘴里骂着,手上可是一刻都没有耽搁。
凌蔚轻咳一声,说,“我没事。”这些咳嗽却使她的嘴里冒出了血渍。
“凌蔚。”封轻扬吓坏了,“你怎么……你的嘴里怎么出血了?是不是受了内伤?”她的脸色急剧变得惨白,一种死灰的惨白,“你是不是还受了什么伤没有让我知道啊?”
凌蔚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你还说没事,都吐血了。”封轻扬带着颤音叫道。
杨铁刚和唐泽明他们听到封轻扬的吼声赶了过来,却一眼见到凌蔚衣衫半解,又赶紧扭过头去。
杨铁刚问,“蔚蔚,你到底怎么样了?”声音中透着难掩的急切。
伊绮在凌蔚的身边蹲下,摸着她嘴血流出的血,“蔚蔚姐,你……你吐血了?”她看着手中粘粘的血液,也被吓坏了。
凌蔚摇了摇头,抬起头摸着伊绮,低声说道,“绮绮,我没事。”她虚弱一笑,说道,“杨哥,泽,下面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和……就让我和纱呆一会儿。”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闷咳,然后紧紧地抿着嘴,像是把嘴里涌起的什么东西又咽了回去。
伊绮的眼泪珠子一下子掉了下来,一下子哭了,“蔚蔚姐,你不是九命怪猫吗?”在这种地方内部受伤出血,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凌蔚轻轻一笑,说道,“九条命用完了。”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别管我了,让纱陪我一会儿,你们先去忙吧。记得把任务完成,也不枉我来这一趟,不能让我亏得血本无归是不是?”
伊绮咬着下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女人走过来看到细细地查探了下凌蔚裂开还未被完全缝上的伤口,隐约看到似乎有一根肋骨断了插进了内脏中,她估摸着凌蔚可能是不行了,最多撑不过半个小时。当下默默起身,说道,“要我们等你一会儿吗?”扭头看向唐泽明和杨铁刚,“节哀吧。”
“什么叫节哀啊,人不是还活着吗?想办法救啊。”唐泽明像一只被踩到痛脚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凌蔚要不是为了他,也不至于被鬼蛊伤成这样子啊。
那女人摇了摇头走到一边。
杨铁刚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凌蔚一眼,拉着唐泽明和伊绮往边上走去。“走吧,给她们时间独处。”对那女人说,“分配弹药吧,我们去吧,就让她们两个留在这里。”
那女人再次看了看一边哭泣一边替凌蔚缝针做垂死挣扎的封轻扬和躺在那里就快不行的凌蔚,点了点头,说,“唐泽明还是和伊绮一组,我继续和你一组,我们每人跑两个点,完了之后回这里集合。”她还能指望这两个人吗?一个快漰溃了,一个快死了!一抹惋惜之色从她的脸上闪过,然后再次回过深深地看了眼封轻扬。
他们各自应了声,就在那堆积成山的军火库中寻找适合自己用的弹药。
打开一个个的木箱子,见到里面的武器顿时把他们吓住了。这里全是军方专用的好东西,很多都是配给特种兵的,他们怎么会有?
杨铁刚神情沉重地装着弹药,不发一语。看到那女人不注意,装成蹲下身子系鞋带的样子,悄悄地用刀子在木箱子上刻出一排字,然后装上弹药武器走得远远的,顺便用身体挡住那女人的视线以防她看到箱子上刻的字。几人跟凌蔚和封轻扬打了声招呼,也没有听见她们的回应,走过去只是见到两人死死地抱在一起,封轻扬哭得肝肠寸断,而凌蔚也跟着落泪,手在封轻扬的背上来回地一遍又一遍抚摸。这种生死绝恋的场面让看的人都心酸,实再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也实再是受不住这种再一次失去的打击,他们逃也似的冲出了弹药库。
十分钟过后,估计着他们都走远了,弹药库里没再听到任何动静。封轻扬突然听到凌蔚一声哀嚎,“妈的,舌头咬得痛死了。”中气十足,哪像刚才快死的样子。
“你——”封轻扬怔了下,“你——你装的?”咬舌头??那内出血是假的?那是咬破舌头流的血?
凌蔚捂住胸口的伤口,从封轻扬的怀里爬起来,“我要不装成这样,能让那女人安心把咱们丢在这里。”
“凌蔚!”封轻扬一声咆哮,“你个混蛋!”抬起手就要出拳,可一想到她全身是伤,拳手又硬生生地收回,但仍然是气得血气翻涌,满脸血色。
凌蔚退后一步,“呃,咱俩一人一次,扯平了!”看到封轻扬这快吃人的模样,她吓得退后两步。
“凌蔚,你的报复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封轻扬咬牙切齿地叫道。她气得全身发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只是她很想吐血。
呃?她没有!凌蔚顿时觉得自己很卑劣。她垂下头,有些心虚。
封轻扬连连深吸好几口气,才压下心里的震怒,走过去把凌蔚扶住。凌蔚这丫头这时候满血是伤,她能跟她计较吗?要是她现在好端端的,封轻扬发誓一定会把凌蔚揍成包子,揍到把凌蔚关进熊猫园里面都没有人看得出她不是熊猫。可想想凌蔚刚才的举动,仍觉得不解气,张嘴就在凌蔚的肩头上拼命咬下一口。
“哇啊——痛,放——放口,痛啊,哇——啊——”凌蔚当下是痛得又跳又叫,可封轻扬死活也不松口。凌蔚是痛得眼泪花子直飙,终于封大美人口下留情把嘴松开了。凌蔚扯开衣服一看,咬得可真狠啊!肩头上留了个鲜血淋漓的牙齿印子,就差没把肉咬掉了。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封轻扬,“解气了吗?”
封轻扬看到凌蔚的伤口,心里堵着的那团气发泄出来又马上心疼起来,赶紧替凌蔚涂药,轻声问道,“疼吗?”
“疼!”凌蔚老实地点头。把她这个特种兵出身的人都痛出眼泪花子来,不是一般的疼!
“该!敢你下次还敢这样!”封轻扬低声轻吼,却没再有一丝怒怨。封轻扬小心翼翼地替凌蔚处理好伤口,再替她拉上衣服,问,“胸口的伤是你故意拉开的?”
“嗯,苦肉计真蠢。”凌蔚恼懊地说。她很紧张地等着封轻扬的下一阵骂,没办法,谁叫她家的纱脾气火爆呢!
封轻扬却很无奈在叹了口气,“委屈你了。”指尖在凌蔚涂上药的伤口上划过,说道,“放心吧,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我一定用蛊药把你身上的伤疤清除掉,不让它留一点痕迹,还你一个光滑雪白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