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拿走了一份,但我自己还悄悄地拷了一份。”
“你和高武到底是怎么回事?”封轻扬说,“你要是不说清楚,我立即推你出去,让你被那些鬼蛊撕了。”
李道义的脸色一白,叫道,“别别!”他说,“我……我……其实在去南派山寨行动的时候,我搜到一份不完整的名录,就已经知道高武和沈雅是卧底,这事情我谁都没有说,就自己瞒着。”
“然后?”封轻扬问。
“我给沈雅下了点药,用来威胁高武,让他必须保证我活着出去,不然沈雅就得跟我陪葬。”李道义说,“而且,高武也想利用我帮他们得到南派的资料,所以……我们就合作了。”
“你混蛋!”凌蔚举起枪陀砸在李道义的脸上,“你个王八蛋,你早知道高武是女干细干嘛不早说!”逮了高武逼出蛊城的情况和南派的情况,她们就不用遭这么多的罪,死这么多的人!
李道义倒在地上,吐出一嘴的血水和几颗大牙,他捂着被打肿的脸颊,叫道,“我……这也只是我的一些小私心。”他看向凌蔚,说,“凌蔚,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却一直被一个花毛丫头压着,你甘心吗?”
“你还理气直壮了!”凌蔚摸出手枪,“咣咣”两枪上膛将枪口指着他,“我现在就毙了你!”她骂道,“你他妈的就为了自己那点可鄙的私心害了所有人!”
“我害了谁了?”李道义叫道,“高武只是一个小角色,就算你们逮着他也不会知道更多,反而会更有可能连高武这条线都失去,至少……至少到现在我们都还拿不到南派的名单!”
“还有南派的蛊术资料。”封轻扬轻声说。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问,“李道义,现在南派那边的人里面有一个是不是南派的蛊姥?”
“你……你怎么知道?”李道义一呆。她们怎么知道南派蛊姥的?难道高武身上的那份资料落到了这两个女人的手中?顿时,李道义的脸色变得像死灰一样。
“蛊姥是南派的最高掌权者,只有她能调动南派这么多的鬼蛊,现在蛊姥和鬼蛊同时出现在这里,该是倾了全派之力了。”封轻扬笑了,“南派在跟我们抢时间,他们想抢在我们前面把蛊城里面遗失了千年的东西弄到手。”
凌蔚看向封轻扬。
封轻扬撅了撅嘴,“只在把他们全部毁在这里,南派就不会存在了。即使有漏网之渔,也只是一些不足为患的小角色。”
第八十九章
李道义的脸色是变了又变,随即恍然大悟,他爬起来,以一副商议的口吻,说“玉主任,你也是做研究的,你应该很清楚蛊城存在是多么大的价值,这些都是祖先们历经无数年代凝聚起来的心血,如果就这样被毁了,实再是可惜。蛊城里面的确有一些东西害人不浅,但也不能说蛊城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害人的。咱们只要把它们用在恰当合适的地方,这将为人类谋求很大的福利,为党为社会作出大贡献。”缓了一下,又说,“毒药也有害人和救人之分的,你说呢?”
封轻扬扫了眼凌蔚,再看向李道义,然后去李道义伸出手,“把资料给我。”
李道义退后两步,沉着脸说,“玉冰纱,你别做得太过份。”
封轻扬说,“你没得选择。我是绝对不会让蛊城的资料外流的,你说什么也没有用。”
李道义扫了眼凌蔚,却见凌蔚正从枪对着他,且一脸的阴沉。李道义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声叫道,“好,好,你们好样的!我给!我给!”把手伸进兜里,却突然摸出一颗手雷,右手按在引线上,叫道,“都别动,否则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封轻扬冷笑一声,“有种你就拉啊!”就算拉了引线盖离爆炸也还有好几秒呢,足够时间把手雷踢远了!
凌蔚也悍然不惧地看着他,说,“把资料给我们,名单我们仍然会留给你,你还有一条活路,回去后还能立一功,否则你就等死在蛊城吧。”
李道义冷笑一声,说,“你们当我傻啊!”给了资料出去,她们能立即杀了他!“我知道了,你们是想拿着资料去领独功!玉冰纱,你也一直看我不顺眼,想借机会除了我吧?来啊,杀了我啊,杀了我就能拿到资料了!”他把手中的手雷举得高高的,开始耍横,“我李某人怕什么,好歹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比起你们两个黄毛丫头来多活了十几年,我也活够了!”额头上青筋都冒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
凌蔚和封轻扬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直接调头往外走。
李道义被这两人突然的举动搞糊涂了,愣愣地看着她们跑出去闪闪躲躲地一下子跑得好远。他突然回过神来,赶情这两个女人是想把他留在这里,让他困死在这里啊。犹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追着凌蔚和封轻扬跑了去。
李道义跑着跑着觉得不对劲了,这两个女人跑的方向不对劲啊!天啊,那是蛊宫的方向!她们真打算进去啊?他迟疑了一下,把心一横,跟了过去。他就不相信这两个女人是真心求死!如果真的只为炸了蛊城,直接让她们的那只鬼蛊把炸弹丢进蛊宫就行了,哪里还用亲自跑过去这么大费周章!
封轻扬和凌蔚趁着风儿和南派的人乱成一团的功夫,绕过他们,穿过一截倒塌的宫墙,冲了进去。
蛊宫里面和蛊宫外面又是另一片截然不同的天空。
冲进去就鼻到一刺浓烈的山药味儿,茂盛的杂草比人还要高,人埋在杂草丛中看不到个头。抬起头,只能看到灰蒙蒙有天空和那数丈高的围墙。进入蛊宫里面,封轻扬才发现在围墙上刻满了符文图腾,鲜红的图腾像是以新鲜的鲜血画成,即使经历数千年岁月仍然鲜艳刺目,仿如血管里的血液一般在流转。封轻扬与凌蔚隐身于草丛中,她抬起头读着这些符文图腾,压低声音,说,“这是苗族的古老禁咒,是用来镇压鬼蛊的。”
“镇压鬼蛊?”凌蔚不解,“这鬼蛊能镇压?”
封轻扬颦着眉头,说,“其实不管再强的蛊类都有相克的东西和制服它的法子,这也就是练武之人说的罩门,像风儿的罩门就在……”说到这里,封轻扬突然打住,笑了笑,说,“你知道它的罩门在哪。”她的话音一转,说,“这叫血祭禁咒,是以蛊师和鬼蛊的血所书,当然,写下这符咒的蛊师必须以自己的生命为咒才能生效。”说到这里,她缓了下,说,“我想这个蛊师的灵力一定很强,不然他写下的符咒不能保存到现在依然鲜活如初。”她缓了下,扭头看向凌蔚,“你不会觉得我在说什么迷信吧?”
“迷信?”凌蔚轻哧一声,“什么是迷信?科学解释不了,常人接触不到的就会被某人所谓的权威人士归为迷信,可事实上很多看起来是迷信的东西却是真真确确的存在的,它们古老而神秘,带着不知名的力量。”
“你遇到过?”封轻扬一怔,随即想起凌蔚这几年的经历,又有什么是没有见过的呢?
封轻扬低声说,“看这符文,我想蛊宫里面被镇着一只很厉害的鬼蛊,这只鬼蛊也就是造成千三百年前蛊城灭亡的那只,这些符文镇压的也就是那只。”
“不能镇压别的鬼蛊?”凌蔚问。
“举个例子,如果我想写这种符文镇压风儿,就必须以风儿的血为咒引才行。从这些诅文的缭草字迹就可以看出当时情况一定很紧急,那蛊师根本就没可能把所有的鬼蛊的血凑齐,只能镇住这里面最厉害的一只。”封轻扬说到这里缓了一下,又说,“鬼蛊喜欢控制其它同类鬼蛊。如果那只鬼蛊的实力够强悍,就一定会把其他的鬼蛊控制住,只要这只鬼蛊不离开蛊城,其余的鬼蛊就不能离开它独自离开蛊城!”
凌蔚点了点头,“之前我就纳闷,凭着鬼蛊的速度怎么会只在蛊城的范围里活动,原来是这样。”
封轻扬牵着凌蔚的手,说,“跟着我走,小心点。”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查看地上的痕迹,一边在草丛中往前面钻去。这蛊城里所有的鬼蛊都在这蛊宫里,而这蛊宫的所有道路又被杂草封满,一个不留神就得被鬼蛊偷袭了。
“吱——”一声尖叫,风儿突然从外面蹿了进来,落在封轻扬有身上一把搂住她的鼻子,把头直往封轻扬的怀里蹭。
封轻扬被突然冲到身上的风儿吓了一大跳,好半天才把心跳归位,轻轻拍了拍胸脯叫道,“吓死我了。”她又嗔又怜地把风儿拉起来,轻声问,“又怎么了?打吃亏了?”挑起风儿的小脸蛋,只见上面一团鼻涕一团眼泪的惨不忍睹。
“吱吱吱吱!”风儿一边尖叫一边抹眼泪一边比划,那小样儿委屈极了。
封轻扬看了半天,明白了,对凌蔚说,“南派的人有一种专门用来对付鬼蛊的催泪弹,风儿刚才又着了他们的道儿了。”
凌蔚抿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偷笑,这小家伙怎么吃了一回亏还吃第二回啊!
“吱——”
“呜——”
“哇——”
尖厉的叫声不绝于耳,跟着就见到十几只鬼蛊从围墙外冲进来,落在草丛中。
封轻扬和凌蔚立即屏住鼻息,这风儿更是非常“热情”而“好心”地借出一只小巴掌顺便帮封轻扬把嘴巴捂住,自己也紧紧地闭着嘴巴,然后把食指放在嘴巴前无声地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凌蔚趴在地上本来没啥的,看到风儿这搞笑的模样忍不住就觉得想笑。这小家伙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手势啊!突然,凌蔚突然觉得身子一阵发寒,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起,逼得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墙,把身子蜷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封轻扬也感觉到了,她尽量把呼吸压到最低,一双乌黑的眼眸四处扫视,寻查着可能出现的东西。
草丛有“唏唏嗦嗦”的声音响起,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凌蔚端着枪对着前面,冷汗直冒。
鬼蛊风儿也瞪圆了眼睛看着前面,嘴角有哈啦子流下来。
封轻扬先担心有鬼蛊靠近,可细细一听动静,再看到手背上沾了风儿流出的口水就知道不是了。
没几分钟,她们看到黄丛中有黑褐色硬质感的东西在爬动,圆滚滚的身子一截一截的,身躯下面全是腿。蜈蚣!是一条手臂粗的巨型大蜈蚣!
凌蔚扭头看向封轻扬,眼光在她的腹部扫了眼,随即又看向那只蜈蚣。她在想是这只蜈蚣厉害还是封轻扬肚子里的那只厉害。
封轻扬一看到凌蔚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再瞪她一下,让她留意这条蚣蜈攻击人。
凌蔚才不担心,看到风儿那馋嘴样儿,只怕这蜈蚣还没有靠近就被风儿活吃了。
突然,一声尖厉的啸声叫起,震得两人的耳膜发疼,跟着一道黑影迅速地蹿下来,从眼前一晃,不见了。凌蔚再定睛一看,那条大号蜈蚣也不见了。
封轻扬用唇语说,“是一只鬼蛊!”缓了一下,又说,“你别动,在我们旁边最起码有三十只鬼蛊!”
听到这话,凌蔚哪敢再动啊,恨不得自己马上变成一只蚯蚓钻进泥土里去直接消失在这地方!
“啊——救命啊——啊——啊——”突然头顶上传出一个撕心裂肺惨烈无比的变调惨嚎声,这声音是人类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发出来的疯狂的惨嚎!
凌蔚和封轻扬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人被一只鬼蛊拎着迅速地从空中划过,落向蛊宫的深处。
估计现在到傍晚时分了,蛊宫里面的鬼蛊已经开始活动和觅食了!封轻扬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抓了把躯蛊粉洒在自己和凌蔚的身上!
鬼蛊风儿立即嫌恶地从封轻扬的怀里跳开,落在离她们一米多远的地方,扁着嘴捏着鼻子皱着小脸用非常鄙弃的眼神看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