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彤姐下来了,她和小陈说,“你走吧,程琳已经帮我们叫车了。”
我看到程琳在一辆出租车前,回身叫着,“栾主任,这儿!”
彤姐扶着我来到出租车边,和程琳一起把我弄到了车里,然后她说,“你也回去吧,挺晚的了,注意安全。”
彤姐也上了车,问我家地址,我想我一定是没说明白,因为她一直皱着眉,眼睛盯着我的嘴唇看,可是后来她放弃努力了,眉头展开,和司机说了句什么,车子便快速开走了。
在车子上,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头开始剧烈地疼,像要炸开一样。
其间,彤姐的电话不停地响,又似乎被她一次一次地按掉,最后不响了,我猜她是关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我听到彤姐说,“麻烦你帮我一下,我朋友喝多了,我一个人实在弄不动她。你帮我把她扶到电梯里。”
那司机一见美女主动寻求帮助,自然是乐意。
我虽依然昏昏沉沉,但也明白可能是到了彤姐她家。
我是被她按在了沙发上,我觉得自己好像要睡着了,只听她说,“我去冲醒酒茶,你乖,不要乱动哦!”
我想动也动不了啊,我看着她急急地走进厨房,突然觉得这一幕很温暖。可是,头真的很疼,我以前从没这样疼过,我下意识地用手按着自己的头。
一会彤姐就过来了,端着两杯醒酒茶,一杯放到茶几上,拿着另一杯坐到我边上,“小白!”她把我的手放下来,声音温柔极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喝多了的错觉,“来,喝了好好睡一觉就不疼了!”
她端着杯子,直接送到我嘴边,一点点地让我喝了下去。接着,她自己也把茶几上的另一杯喝了,然后起身将两个空杯子又拿走了。
过了一会,她拿了温热的毛巾过来,给我擦了下脸,又把我扶进一个房间,帮我脱掉鞋子,盖好被子,“好好睡吧,有事喊我就行,我就在隔壁。”
我迷蒙着双眼看着她,回到家里的她,已经换上了居家服,头发也散开了。床头灯光柔和,她坐在床边,歪着头关切地和我讲话的样子,真是美极了。
我想我就是那时,对她动了心的吧!
那夜喝了醒酒茶之后,头疼减轻为头晕,渐渐的我便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我听到门外人走动的声音,知道彤姐可能已经起来了。
我睁着眼睛,看着我所在的房间,很整洁,有淡淡的香味。我猜这是她家的客房。
昨天虽然生平第一次酒醉,但被彤姐照顾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我嘴角上扬,伸了个懒腰,起床了。
一推门便闻到煎蛋的香味,和蛋在锅里的嗞嗞声,我第一次觉得这是一种很美妙的声音。
彤姐听见我开门的声音,从厨房探出头,“起来了,小白!头还疼吗?”
我摇摇头,“不疼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本来没喝多少,却醉成那样。
她用下巴示意我卫生间,“水是热的,去冲个澡吧!冲完过来吃早餐。”
我傻傻地答应着,“哦,好!
卫生间内,飘着清香沐浴露的味道,看来她也刚冲完澡。
温度适宜的水,很好地冲洗掉了昨夜的酒气和不适,很舒服,我忍不住想多冲会,而且我突然想象着她刚才在这里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有些脱轨,我赶紧甩甩头,正好听到她喊,“小白,你睡着了吗?快点出来,否则上班要迟到了。”
“哦,马上!”我急急地答应着。
早餐是煎蛋、面包和热牛奶,虽然比较简单,但是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份摆在餐桌上,还是让我心情愉悦,我一定是看着它们傻笑呢。
“发什么呆呢,快吃!”她看我的样子,招呼我。
我一直没怎么说什么,但是她在吃饭的时候,倒是说,“小白,以后可别逞能,知道吗?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
我心说,我本来也没喝多少,不是后来看不惯那些同事轮着班地来敬她酒嘛!
但我没说什么,只是答应着,继续吃。
因为单位给彤姐配的车,昨晚由于都喝了酒,就停在酒店停车场了,她又不想开她那辆招摇的红色跑车上班,而社里给我配的车,我就开过一次,一直在大厦地下停车场停着呢,所以我们只有打车去社里了。
刚下楼,我们刚出了小区门口,昨天出现在庆功宴上的女人又出现了。
她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呦,直接都领家里来了!”
我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女人,我想这话不是对我说的,我不认识她,尽管我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和彤姐在LES吧跳舞的女人!
第二十章
“我说怎么你昨晚不接我电话,原来是和她在一起!”那女人的眼睛在我和彤姐身上来回看着。
我没说话,看了一眼彤姐,只见她也皱着眉,眼中掩饰不住的失望与无奈。
“李琦,不就是换个工作嘛,至于吗?”彤姐看着面前这个浑身酒气的女人说道。
“怎么,有了新欢,就瞧不上我了?”那女人没接茬说工作的事,依然出言挖苦着彤姐。
我想我是听明白了,从昨晚到现在,甚至从当时在LES吧,我猜,她和彤姐原来不仅是同事,还是恋人,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她被社长辞退了,看样子她很不服气,所以昨晚才到“麒麟大酒店”要闹,我估计是想找社长闹,却看见彤姐他们扶着我。而她对我的敌意,一方面来自是我在她走后顶替了她美术总监的位置,另一方面她也许误会我和彤姐之间有什么。
想明白这些,我突然觉得这女人很可悲,不论什么原因,既然社长辞退她,她若不服气,她就该好好找个更好的工作,以她在“韵”十年时间,她的专业素养绝对差不了,再谋个像样的工作一定没有问题。可看她似乎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而且似乎是迁怒于彤姐了。
“李琦,你还是不要无理取闹了,什么新欢?你不要乱说,我们上班赶时间,你走吧!”彤姐说着拉着我,绕过李琦往小区门外走。
李琦看着我们,眼神狠狠的,她突然跟上来,从我们身后拽住彤姐的胳膊。彤姐被她拽得几乎要跌倒。
因为彤姐拉着我,所以我连带着也是一个踉跄,但我连忙稳定重心,也一把拉回彤姐,把她拉到我身后。
刚才对李琦的可悲之情现在变为一种愤怒,“你还有完没完?”
我刚才一直没说话,这会是实在忍不住了,我突然的质问让她愣了几秒钟。
我现在突然希望自己会点什么跆拳道之类的,那样就可以二话不说,直接把对手撂倒,然后酷酷地扬长而去。可是我真不会。
李琦看我如此,不禁大笑,那绝对是一种嘲笑,而且声音大的很。我被她笑得汗毛孔都张开了。
“你还真以为你是哪根葱?你只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在社里是,在她身边,也是!”
我这人特不擅长和人吵架,一是觉得那样形象不好,自己首先不好意思,二是我性格相对比较随和,和绝大多数的人还真都吵不起来。可是李琦这两句话说得是句句刺我要害,我觉得自己浑身都绷紧了,真想爆粗口。
但我感到我身后的彤姐,她不动声色地拉了下我的袖子,然后主动牵起我的手。
那一瞬间我就明白,她不希望我和李琦真的对峙,或者再进一步有什么冲突。
我垂下眼,想了想,快速平复着自己刚才的怒气,只轻蔑的看着她,声音不大,我说,“我算哪根葱,是我自己的事。至于你,输不起,就别玩了!”
说完,我没再看她,拉着彤姐的手,回身走,刚好有一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我拉开车门,让彤姐先进去,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直到车子拐到大街上,我从后视镜中,还能看到李琦呆站在小区门口的身影。
在出租车里,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承认自己是被李琦的话刺痛了的,在社里,我是顶替了她的位置不假,但我去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至于说在彤姐身边,我也是她的替身,简直更是无从说起。我虽然对彤姐是有些心动,但我未曾表达过,彤姐和我也一直都是工作关系。
我劝自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这个女人一定是醉得不清,满嘴胡话。
车停到了擎天大厦楼下,下了车,我往楼里走,彤姐叫住了我,“小白!”
“嗯?”我回头。
“李琦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喝多了!”彤姐似乎是在关心我,似乎又是在替李琦解释。
“嗯,我知道!我没多想,没事了!”我看着她,觉得经过刚才的事,她的心情很明显地受到了影响。
我们没再说什么,上电梯,各自回到办公室。
日子一天天的过,仿佛那天的事从未发生过,我依然在我的美术组里当着我的总监,指导着杂志所有的美术工作,她依然在她的编辑部,抓着全部编辑工作。每周的例会我们会见到,还有我向她汇报工作时会见到,其余时间没什么交集。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我正有些昏昏欲睡,青雪的电话打了过来,“寒寒,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感觉好久没和青雪联络了,是我的错觉,其实也只有几天而已。
“前几天有点忙,这几天还好!你呢,还好吗?”我突然有点想念青雪的温柔了,她对我一直很柔顺,觉得我什么都好。
“我?不好!”青雪说着,语气有些低落。
“怎么了?”我嘴上这样问着,心里猜青雪的不好怕是和她老公有关。
果然,“你想听吗?”青雪试探地问我,“寒寒,我们下班见一面吧,好吗?”
“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小梦最近也总是神出鬼没的,有时候只来个短信说和朋友聚,晚回来或者不回来,基本上我的晚饭就得自己动手了。比如今天上午,就刚接到她的短信,说晚些回来。
下了班,我就去了和青雪约好的饭店,我们要了小单间,她已经点好了饭菜,都是我爱吃的。
我一进去,她便叫服务员上菜,我和她边吃边聊。
青雪吃的不多,倒是总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不禁问道,“快吃啊,看我干什么?”
“好几天没见你,想你了嘛!”青雪依然看着我说。
我笑笑,“不吃东西,就说说你为什么不好吧?”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就要开始说她老公的事了。
她先是没说话,回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女人的发卡,放到桌子上。
我看了一眼,“蛮漂亮的,你买的?”
她摇摇头,有些气愤,“他居然趁我不在家,把其他女人带到家里来了,这东西不是我的,但却在我的枕头底下找到的。”
我没说什么,心想青雪她老公是不是有病啊?就算搞外遇,也不要带回家吧,女人的第六感都是极强的,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暴露。
我挑着眉毛,“哦?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第二十一章
青雪的表情有些严肃,“寒寒,我决定要和他摊牌了!”
“什么意思?”我有些惊讶,觉得一向胆小的青雪似乎不会主动提出什么。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受不了他对我的背叛,也受不了和你这样受限制的交往。”青雪边说边看着我的表情。
“那你是想——?”难道青雪想离婚吗?
“我是想……”青雪顿了顿,“我想和他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