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你听我说,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极为欣赏你的才华——”社长说着有些犹疑,似乎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当初我也是不得已,具体见面说好吗?我再向你解释清楚。”
社长的话说的似乎很诚恳,几次三番的邀请,要是再不答应似乎太不合情理,我看着彤姐,她点点头,示意我,那就答应吧。所以我说,“既然社长如此盛情,那要不明天再联络吧!”刚才的谎已经撒了出去,不能自己穿帮,只能硬着头皮说明天了。
“好好,”社长听我答应下来,很是高兴,“我就知道白小姐通情达理,今天你和栾主任都好好休息,咱们明天再约时间,到时候我打给你!”
挂了社长的电话,我和彤姐对望着,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苏晴云一定是已经找过社长了。所以,这回社长没了顾虑才又来找我,想来是希望我再回社里。
“小白,看来社长有意请你回去!”彤姐看着我说,“你打算怎么办,还回去?”
我想了想,摇摇头,“我不想再回去了,这算怎么回事,先是辞了我,这会儿情况有变,他又想要我回去?我才不会让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彤姐点点头,“很明显,你的去留,根本不是社长说了算的。”彤姐顿了顿,看着我,我知道她指的是苏晴云,“所以,你自己好好考虑,到底回不回!”
“不用考虑,我肯定不会回去的!”如果我再回去,不但面子上过不去,我自己的心里也不舒服,我和苏晴云已经分手了,她却还在变相地影响着我的生活。而且没有了她的授意,我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工作了吗?我若还回去,这绝对是耻辱!我说过,我绝不会让自己再陷入那样的境地!
彤姐看我态度决绝,眼中有着欣赏,“嗯!那就好,明天和社长说清楚,现在的你,要将这种主动权保持下去!”
第六十章
第二天,社长早早就联络了我,中午依然约在天华酒店。当我和彤姐到的时候,社长已经到了,他点了包房,见到我们进来,起身伸过手,“谢谢白小姐赏脸!”
“您太客气了!”我也伸手去和社长握手,他的手温暖有力。社长也看着彤姐,“栾主任,这个年假休得如何?你可是两年都没休年假了,这回一起都补了回来,玩得高兴吧?”
彤姐笑了,“当然,简直乐不思蜀,哈哈!”
社长也笑了,我们都坐下,不一会服务生就开始走菜了,原来社长早就点好了菜,“我来的早,就擅自做主把菜点了,也不知合不合两位美女的胃口?”
“我不忌口,什么都行!”这一餐就这样“愉快”地开始了。
社长只是寒暄,问我们去加拿大的见闻,并没有提让我回社里的事。我有点疑惑,难道我和彤姐都想错了?
这时,彤姐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下卫生间!”
彤姐刚出去,社长便压低声音跟我说,“白小姐,你辞职之后,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你的才华,不可多得。所以,我诚恳地邀请你回到‘韵’,我真心希望我们还可以是同事,一起为‘韵’的发展出力。如今‘韵’旗下的公司已经上市,成绩很好。但是我们是做杂志起家的,所以,‘韵’的出版我不想放弃,而且要好更好的做。”
我有些听不下去了,怕他再多说什么,我是一心要拒绝他的,说多了,倒是尴尬。
“社长,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已经离开‘韵’了,我承认之前我在社里工作得很愉快,而且如果我真是千里马的话,我觉得您就是我的伯乐。可是,后来无端被辞,让我也想了很多。我想我与‘韵’的缘分,可能只有这两年而已吧!”
社长听我这样说,有些着急,“白小姐,我记得当时让你离开时,我也有所透露,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社长顿了顿,看着我,“白小姐,是不是——另谋高就了?”
我摇摇头,“哪有的事,我刚度假回来,还没开始工作!”
“那正好啊,白小姐,反正你也要再找工作的,为什么不回到‘韵’呢?”社长一副不解的神情,“我知道之前的事,让你的情感受到了伤害,所以此次你若肯回来,薪水方面,只会比之前更高,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希望白小姐能好好考虑我的建议,不要急着推辞!”
我看到社长的眼中有着小小挑衅的意味,他想用高薪诱惑我,在他看来,是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的吧,一切的清高在钱面前都是假清高!可是,我怎么能让他如意?如意了,我的所谓才华就有了标价,以后怕是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可以用钱来对待的人。
“社长,”我笑了,“不瞒您说,我对‘韵’是很有感情的。”我想既然社长提到钱这么俗的东西,那我也便提点俗的——面子,“但是当初被辞,确实让我心里很难接受,如今我再就这么回去,我实在抹不开那面子,我相信换位思考,社长一定会理解我的。”
“这……”社长听我如此直白地说坚决不回去是面子问题,似乎也是有道理,一时不知道怎么劝我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回来,我可以在全社的大会上,称前段时间你只是临时休假,或者是有一些误会之类的,本来这事也就只是误会啊!”
“社长,”我也不想再绕什么圈子了,“我虽然不再回到社里工作,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不可以为社里再出力啊!”
“?”社长有些惊讶,“什么意思?”
“我肯定是不会再回到社里工作的,”我解释道,“但是社里的美术工作,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依然会义不容辞。我刚才也说了,我对‘韵’很有感情。或许这样,我也自由些!”
“这么说,白小姐是打算做个自由人?”社长明白了我的意思,眼里有着玩味,“也好,那我现在就聘白小姐为我‘韵’的特约美术监制,我会把每期的样刊传给白小姐,你只需用专业的眼光,看看有无不妥,将反馈的意见传回就行。不用坐班,薪水一分不少。你看如何?”
“哈哈,”我笑了,“社长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如此,那祝我们新形式的合作愉快!”说着我举起酒杯,主动敬社长一杯。
社长对这个结果似乎也是满意的,也举杯,“合作愉快!”他与我碰了杯,一饮而尽,然后说,“实话说,现在没有白小姐把关,这杂志每发一期,我都有点忐忑!”
“我刚出去一会,你们就合作愉快了!”去了很久卫生间的彤姐终于回来了,我想她是故意让社长和我单独谈谈事的。
社长也笑着,和彤姐说,“栾主任,虽然白小姐不想再回去上班,但是我们还是合作关系,每一期的杂志样刊,你都负责给白小姐传一份,她说可以了再发!”
彤姐听着,笑了,“没问题!”
这一餐吃到最后,还是很愉快的,从此我是个自由人,我不但可以为“韵”工作,我也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等社长走了,彤姐问我,“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部分是,我当然不会只做这一件事,我之所以不想去坐班,就是想有更多的自己的时间,我已经厌倦上班打卡的日子了!”
“嗯,我觉得以你的性格,也不该让朝九晚五的坐班工作所拘束着!”
我看着彤姐,觉得她还是懂我的,身边有这样一个“知己”是非常好的感觉。
从加拿大回来,我更多的想到自己的未来,想到自己的事业,在这个世界上,有句话是绝对的真理,那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以前的我,活得太随性,对于钱,对于事业,从没有过多的考虑,衣食无忧,足矣!可是,从被辞这件事来看,我的位置就是那样,在更大压力面前,我被迫只能顺从。而这,是苏晴云教会我的!
第六十一章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过得十分惬意,我想我真的是爱上了这种自由的日子。
我供职于多家杂志报社,我去加拿大画的画,一幅一幅都买了出去。国内有一家主流的旅行杂志,名字叫“在路上”,是国内一家非常受欢迎的旅行杂志,在全国各地都有着庞大的驴友粉丝团。这本杂志的主编,看过我的画作之后,在电邮里面说,希望我可以作为他们特约的插画师,如果我可以开个旅游主题专栏,那是再好不过。我当然回复道,没问题!我也琢磨了,如今旅行杂志,或者说游记中,不能少的是照片,用画来记录景色的,几乎没有。我想如果我真的弄个专栏,用文字和画作搭配来写游记,肯定是会让人眼前一亮的。只是我或许会辛苦下,画画,不似照相那么容易,人家几秒钟的事,我或许要几十分钟才能完成一张画。不过好在我是愿意画画的,如今什么都是“快餐”,慢下来,竟是奢侈了!
今天我正在弄早餐,手机有邮件提醒,看了一眼,正是“在路上”的主编,向我约下个月的稿子,题目都给了——一次完美的内蒙之行!我皱着眉,如今已是深秋,内蒙的美是草绿羊肥的盛夏大草原,这时节去内蒙,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吧,草都枯黄了,能有什么好看?!
我把自己的想法回复给主编,不一会就有可回信儿——深秋内蒙的美,你去了便知,期待你的好作品!只有这一句,再没有别的解释。
我将信将疑,反正这个季节我还真没去过内蒙,不如就去看看。我每次应杂志的邀约去旅行,往返机票,食宿之类的,都会全额给报销的。在家待着也是待着,去一趟也无妨。我定了两天之后直飞□□的机票。
自从上次和彤姐一起出行之后,我们没有再见面。彤姐倒是隔几天便会打个电话给我,随便扯两句,有时说说“韵”事,毕竟我还在那儿兼着个职,有时就单纯问问我的现状,听了便高兴得说好,说这才是我该过得生活。每次接到彤姐的电话,我都很开心,可是我却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苏晴云的事之后,我仿佛把自己的情感封锁在了一个旁人无法触及的地方,甚至有一点不想再谈任何感情了。我累了,也怕了。
我承认我一直是为彤姐而着迷的,可是却不想再贸然地做什么了,现在挺好,朋友一般,我们之间有着难言的默契,这是让我很欣慰的。人的痛苦,很多时候是来自于求而不得和力不从心。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打电话傻乎乎地向彤姐表白,却没有得到回应,我羞愧地挂断电话的情景。现在我无所求,也就没什么求而不得的痛苦,虽然我常常会拿着那张曾经给她画的画发呆,可是那样的时候毕竟还是少数的。
今年的中秋来的晚,已经是10月份了,我特意要过完中秋再去内蒙。我不喜欢吃月饼,每逢中秋也从不买月饼吃。好多年都是这样,念书时,每逢中秋学校会发一小盒月饼,我都是分给寝室同学吃,自己不爱吃。今天也一样,我和我自己过了一个没有月饼的中秋节。电视里放着中秋晚会,什么时候开始中秋也有晚会了。我坐在客厅,看着电视里的热闹,突然有一点小小的寂寞。我的家不算太大,可是我一个人还是有点孤单。或许我这人骨子里,不是那么太习惯一个人的,所以当时换了这个房子不久,便招了小梦合住。想到小梦,已经好久未联络了,自从她嫁人搬走以后,我们很少联络。
我拿起手机,看着通讯录里小梦的名字,想了想,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被接了起来,还未等电话两端的人说话,话筒里便传出了小孩哭闹的声音,接着便是小梦的声音,“宝宝,你乖,让妈妈先接电话!”
“小梦!”我叫了小梦的名字,她有宝宝了?
“啊,白姐——”小梦很显然忙得很,她刚说了几个字,就听见她喊道,“老胡,你快过来看着点宝宝,他这么小,怎么能让他吃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