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山峦之巅,眺望万家灯火,曾几何时,这是他想带着另一个人一起欣赏的风景。
可是看向身边,那个并肩而站的人却在用狂乱的笑声嘲笑他的一生。
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时变得如此遥远。
“哈哈哈,你知不知道最傻的是谁?是你啊,明知道我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还纵容我包庇我;明知道我们之间的猜忌已经无法愈合,你还是来见我了;朱鸿宇,你是傻的,你这一辈子都是傻的!”
“那你呢?你邵卿很聪明吗?你明知道回京是死路一条,你还回来,你告诉我这叫聪明吗?”朱鸿宇平静得看向渐渐停止发狂的人,他知道这个人所说的一切,他明白这个人所做的一切,只是没想到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心竟会如此的痛。
“不,这不叫聪明,这叫痴啊。”邵卿终于是止住了笑声,直起身,冲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喊了声,“傻子。”
男人的嘴角挂了一抹弧度,他发现自己竟是好久好久都没有笑了。
“你才是傻子。”
而此时,凉王与赵媛媛也已脱困,因为邵卿临走前命令过那群侍卫不要抵抗,所以李岳带着禁卫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两人安全救出,随后这一行人便冲着山峰救驾而去。
少年脑海里盘旋着刚才营救之际陈太妃托人从宫中带给他的话,只要确认朱鸿宇没能对邵卿下杀手,即刻就会有人发信号,陈太妃便会拿着太皇太后懿旨召集文武百官。
却不料,仿佛一切是算计好的,当他们抵达山峰的那一刻,有两个人影纵身跃入了万丈深渊。
崖边,静静躺着一件明黄的物品,一道山风吹散开了那一道圣旨,跃入眼帘的赫然是‘传位于凉王’。寥寥几字,将长达数年的恩怨拉下了帷幕。
文惠元年的第一场冬雪来临的时候,赵太后终因受不了丧子丧夫的打击而疯了。
年轻的文惠帝站在高耸的城墙之上,伸出的手中融化着空中翻飞的雪花,沿着指缝悄悄流失。
原来,没有你的京城,是那么的无趣。
微风拂过脸颊,带着旋转的雪花飘啊飘,飘过了大街小巷,飘落到了一个青年的手背上。
“下雪了。”
“恩。”
“走吧,南宫说雪停了的时候,他们又会搬家了。”
“现在太皇太……咳,他们为什么还要搬家。”
“听说是当年做文殇帝伴读的南宫家的小儿子在把他哥哥卖给文殇帝后跑去搞了个门派,现在那门派后继无人,所以要来找南宫瑾回去当掌门。”
“你说的那个给文殇帝做伴读还把哥哥卖给文殇帝后跑去成立了罗刹门的南宫家的小儿子当年逃避他哥哥追杀用的密道就是我们这次跳崖落下去的那个铺满稻草的山洞?朕、咳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堕落到用这种卑鄙小人的密道……”
“我问你啊,你怎么愿意跟我一起跳呢?跳之前,我可没说下面有密道。”
“你不死,陈太妃就会拿太皇太后的懿旨逼我让位,能怎么选?”
“杀了陈太妃灭了凉王毁了懿旨封我做宰相!”
“贼性不改。”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呢?”
“那你为什么要做相呢?”
傻子,你若不在,我拥这个天下给谁看。
你才是傻子,你若不是这个天下的‘王’,我又何必要做那个‘相’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