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幕降临之际,正是公开露面开始的时间,包括军团长在内的高阶魔族在场坐镇,避免场面因观众太过亢奋而失控。
「葛林,你待会一定要陪在我旁边喔。」在正式上台之前,康靖平些微怯场地如此要求。
「请放心,我绝不会离开您。」马尔科西斯·葛林菲真诚地说着,朝康靖平伸出一只手掌。
「嗯,走吧。」康靖平深呼吸了两遍,将手放在对方的大掌上,由对方领着他踏上露台。
当盛装打扮的康靖平出现在大众眼前时,现场所有的谈话声都乍然中止,这一方面是因为魔王的美丽令人屏息,另一方面是因为臣民们不想漏听魔王的声音。
「各位晚安,好久不见了。」康靖平按照下午想好的讲稿,面带微笑地道出自己该说的台词。
「其实,我这次之所以会回到魔界来,主要是为了解决在人界碰到的某些事,因此,过阵子我可能又会离开魔界……」
「即使如此,我还是很高兴见到大家这麽有精神的样子。不过,有精神固然是件好事,但还请大家不要造成过大的骚动……」
在结束发言之前,康靖平微微鞠了个躬。「那麽,我的话就说到这里,祝各位有个愉快的夜晚。」
这段不长也不短的发言,是用魔界的官方语言讲的,而露台上的魔法扩音装置,将每字每句都清楚送进听众的耳里。
过了几秒後,现场爆发了极具戏剧性的反应,只见观众们异常兴奋地拼命鼓掌,整齐划一地不断高喊同一句话。
「魔王殿下万岁!魔王殿下万岁!魔王殿下万岁!魔王殿下万岁!……」
「……」老实说,康靖平真的吓了好大一跳。他明明没有讲什麽特别的话,为何这堆民众会激动到不行,活像他颁布了全天下最英明的政策?
然而,纵使内心万分纳闷,康靖平还是得摆出最优雅的笑容,以最从容的姿态向群众挥手,一直挥、一直挥……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中,康靖平不知挥手挥了多久,直到他开始感到手酸时,马尔科西斯才附在他耳边轻道:「魔王殿下,差不多可以退场了。」
康靖平点点头,保持着完美的形象将手放下,然後缓缓地转身离开露台。一走到观众看不见的地方,他紧绷的精神状态立刻松懈下来。
「葛林,我的表现还好吗?」康靖平脚步踉跄地问。
「非常好,大家都相当满意。」马尔科西斯体贴地扶着上司,主从俩并肩往房间的方向步去。
「呼……心情一放松,肚子就开始饿了。」康靖平疲倦地吁口长气。「我想先吃个饭,接着休息一下、洗个澡,然後我就要睡觉了。」
「谨遵您的意愿。」
马尔科西斯很了解——对宅性难移的魔王而言,走出房间接触大众永远都是最累的事,但在必要的时刻,魔王总是会毫不犹疑地去做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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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露面的活动结束後,珊蒂露跟瑟莲娜窝在王宫里的一个房间,边看电视新闻边喝冷饮。不用说,3D萤幕上播放的正是关於魔王的报导。
「魔王殿下一向都很低调,几乎不在民众面前现身露脸,这次他居然愿意公开露面,许多民众想必都大吃一惊吧!」
美艳的魔族女主播兴高采烈地播报着。「根据记载,魔王殿下上一回的公开露面是在远古时代,当时第二次魔界大战刚结束……」
「珊蒂露,我想问你一件事。」瑟莲娜虽然眼睛盯着萤幕,但注意力却未放在新闻上。
「问啊。」珊蒂露漫不经心地回话,她的手里握着一杯不停变幻色彩的魔法饮料。
「你为什麽要派马尔科西斯去照顾魔王殿下?」
「因为马尔科西斯是最可靠的人选。」珊蒂露以平淡的口吻道。
「真的只是这样吗?」瑟莲娜的目光稍稍离开电视,垂眸拿起桌上的杯子。
「你到底想说什麽?」珊蒂露明知故问。
「唉……」瑟莲娜连叹起气来也格外妩媚。「你想让马尔科西斯和魔王殿下重新在一起,所以才叫他去照顾魔王殿下,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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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我不否认。」珊蒂露换了个坐姿。
「我真搞不懂你……」瑟莲娜将果汁倒入杯中。「你之前跑去呛伊东慎也跟纪朝风,要他们两个好好珍惜魔王殿下,当时我还以为你总算认同他们了……」
「我的确对他们俩那样讲过,但那并不表示我完全认同了他们。况且,选择权在魔王殿下手里,搞不好魔王殿下最後会选择马尔科西斯咧!」珊蒂露冷哼一声。
「……有够莫名其妙。假如魔王殿下真的选了马尔科西斯,这对你会有什麽好处?」瑟莲娜无奈地皱皱眉头。
「要是选中马尔科西斯当对象,魔王殿下就会继续待在魔界啦。」稚气少女狡狯地笑着。
「原来你在打这种主意……」瑟莲娜只能大摇其头,接着就不知该讲什麽了。说到底,魔王的心意不是她们所能控制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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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第三军团长尽责地前去叫魔王起床,而康靖平依照惯例赖床不起,被属下用轻柔的动作抱了起来。
「唔……」从床上坐起以後,康靖平顺势窝进马尔科西斯怀中,神志不清地呢喃着梦话。「朝风……慎也君……」
马尔科西斯的神色微微一变,像似忽然感到一阵刺痛,但他很快就藏起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地帮主子打理服装仪容。
待康靖平完全脱离睡眠状态後,马尔科西斯·葛林菲命仆佣送来早餐,并在用餐时刻提起接下来的行程。
「魔王殿下,我记得您之前说过,您想在魔界到处走走吧?」
「嗯,虽然利迪尔写的记录,让我大致明白了魔界的状况,但我还是想亲眼观察民众的生活。」康靖平停下刀叉,以关心臣民的角度讲道。
「那麽,从今天起,我会带您去各地巡视。」
「谢谢,麻烦你了。」
「其实,您也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因为正如我先前说的,魔界现今状态稳定,并没有什麽急需解决的大问题。」马尔科西斯补充道。
「知道了,我会试着用轻松的心态,把这趟巡视当成单纯的观光旅行。」康靖平笑答。
饭後,马尔科西斯提醒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对方。「魔王殿下,您有没有注意到——您今天的服装跟前两天不太一样?」
「不一样?」康靖平垂头看看自己的身体。「真的耶,你今天帮我换了一套比较朴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