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谢嘉翰故作镇定地反问。
「那个谣言一开始是由你造出来的吧?除了你以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这麽无聊,无聊到干出造谣这等蠢事。」纪朝风的口吻充满讥讽。
「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不要乱讲!」谢嘉翰提高声量以壮胆。
「证据?好吧,我也不想对你严刑逼供。」纪朝风自口袋掏出一张纸,纸上有着从班级网页上列印下来的留言。
「你先是匿名在班网上留言造谣,然後再煽动几个同学,要他们散播谣言并说我坏话,受你煽动的人座号分别是二、五、七、十四跟二十一。我有说错吗?」
「……!」谢嘉翰张着嘴发怔,他没料到对方会查得这麽清楚。「那则留言可是匿名耶,你怎能确定那是我留的?」
「我刚才讲过,要你诚实回答我的问题。」纪朝风将那张印着留言的纸推到犯人眼前。「你敢理直气壮地保证,这则留言不是你的杰作?」
谢嘉翰犹豫地蹙着眉。倏地,一个念头闪进他脑际,令他狡猾地笑起。「我可以承认那是我干的,但你咧?你敢保证自己对康靖平没有特殊感情吗?」
纪朝风面色一变,眼里迸出怒意,迅雷不及掩耳地,他赏了谢嘉翰一记直拳,使谢嘉翰痛呼一声弯下腰去。
「我的事……什麽时候轮到你管了?」纪朝风的口气阴沈无比。
谢嘉翰正好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确实是对康靖平怀有爱意,可是,为了避免把康靖平吓跑,他只好压抑自己的情感,尽量用对待朋友的态度对待康靖平。
「呵呵,被我说中心事,所以你恼羞成怒了?」虽然被打得很痛,但谢嘉翰仍有股反将对方一军的快感。
「闭嘴。」纪朝风又补上一记狠踢,逼得谢嘉翰开不了口。「限你在一个星期内弭平谣言,不然,我就折断你的手脚!」
撂完狠话,纪朝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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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学期已接近了尾声,而以下这件事,是发生在某堂体育课上。
这节体育课的内容是打棒垒球,班上同学分成几组来进行球赛。康靖平在外野担任守备,在球赛中,很少有球会飞到他这个位置来,所以他可说是十分清闲。
站在暖和的冬阳下,康靖平不知不觉地发起呆来。在刚才的二十分钟内,都没有球飞来给他接,这让他以为,接下来应该也不会有球飞过来吧!
然而,危机总是在人心存侥幸的时候来袭。
说时迟那时快,一颗垒球飞向康靖平,他在心不在焉的状况下被击中头部,当场因为重心不稳而趴倒在地。啪!
「哇啊——」
「打到人了!」
四周的同学纷纷惊叫起来,围在康靖平身边仔细察看,被这群好奇的同学包围,尚未爬起身的康靖平只觉得超级丢脸……
「让开!」一把隐含怒气的声线传来,令围观的群众往两旁分开。纪朝风越过人群赶到康靖平面前,这时,康靖平才总算用手撑起上半身。
「朝风……?」康靖平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好友,似乎是被球给打糊涂了。
「别动,我送你去保健室。」纪朝风轻声说,将康靖平打横抱起。
「啊、等一下,我自己会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公主抱,康靖平不由得羞赧起来。
「别乱动!你说不定已经脑震荡了,随便走动很危险。」纪朝风强硬地加重语气,使得康靖平乖乖地安分下来。
在同学们的目送下,纪朝风抱着康靖平离开操场,踏上通往保健室的走廊——由於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因此走廊上格外安静。
「朝风……对不起。」瞧见对方仍旧神情不悦,康靖平启唇安抚道。
「干嘛向我道歉?」纪朝风不是很明白。
「我竟然笨得被球打到,害你必须抱我去保健室……我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康靖平进一步说明道歉的理由。
「我没有怪你,我怪的是那个挥棒击球、结果害你被球打到的家伙。」纪朝风俊眉蹙得更紧。
「可是,我觉得不是那个人的错,而是我自己没注意看球……」康靖平想发表意见,却被挚友给打断。
「嘘,保健室到了,有什麽话待会再说。」纪朝风把治疗康靖平的伤势列为优先事项。
保健室里的校医是个亲切阿姨,她相当细心地帮康靖平诊察。所幸,根据检查结果,康靖平并没有脑震荡,只是头上肿了个包,敷药包扎後就没事了。
「你可以在这里多休息一会,不用急着回教室。」对坐在病床上的康靖平这样讲之後,校医阿姨才放心地走开。
「你的头还痛吗?心脏会不会不舒服?」纪朝风关心着,他是在前阵子发现到康靖平心脏不好。
「不痛了,我很好。」康靖平笑答,既感激又纳闷地蓦然问:「朝风,我真的觉得你太照顾我了,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
「因为我……」纪朝风差点冲口说出「我喜欢你」,赶紧换句台词。「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所以我当然要照顾你。」
「……谢谢你。跟你变成朋友以後,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康靖平不知该如何表达自身的感情,他只晓得,自己经常会因为纪朝风而心跳加速……
「我也是。」纪朝风心想,目前就先维持朋友关系吧!他相信,告白的时机总有一天会到来的。
附带一提,打中康靖平的那颗球,碰巧是由谢嘉翰所挥棒击出的,因此,在当天放学以後,谢嘉翰又被纪朝风叫出来修理一顿。
而康靖平直到国中毕业的那年暑假,才终於明白自己对纪朝风的感情是什麽。
05.书记官的秘密日记
魔族历第一纪元三五六年二月七日
我——利迪尔·梭蒙,在十天前被魔王殿下委任为书记官。书记官的工作对我而言并不繁重,但是严格说来,想做好这份工作得要有点技巧。
书记官的职责,是记录魔界所发生的重大事件,而有的时候,则必须把某些事件美化过後再记录下来。
例如,像昨天晚上的那场会议,就属於「美化之後才能记录」的事情。
「我认为魔界的政治体系,应该要以军事力量为主。」在会议中,珊蒂露发表个人的看法。
目前魔界仍处於动荡不安,各地都有战乱等着魔王殿下去平定。虽然我能够理解珊蒂露为何要这样提议,可是,魔王殿下显然不太认同。
「你的意思是说,要用武力去威吓臣民,使他们乖乖听话吗?这种方法不太好吧。」魔王殿下迟疑地道。
「你不喜欢用武力没关系,我来用就好。」珊蒂露理所当然地讲:「我来当军事总长,替你组织军团,而你就继续保持你的柔性形象,与我的硬派作风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