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法言过得好吗?”岑子实不忍心看最小的妹妹陪着他伤心难过。
过得好吗?大概算好吧,如果不是时日无多。
岑子实见她不语,眼睛一瞪:“江法言那小子对你不好?哥哥给你出气!”
“不是的,石头哥,”薛锦昆感动于他的在乎,“法言对我很好,我们过得也很好,只是……你知道他姐姐得的是什么病……”
岑子实倒吸口凉气:“他也……”
薛锦昆双眸通红,心中苦楚,“石头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哥哥什么事都答应你!”
薛锦昆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终是说出了口:“这是法言最后的愿望,你别怪他,就是……”
岑子实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什么?薛锦昆!”那个当年见天儿跟在他们一群人屁股后面的小丫头回来了?季女士不淡定了。什么节奏?还跟子实单聊?
她刚和岑子实结婚那几年,关于薛小丫头的醋没少吃。岑子实一再解释说只当她是妹妹,谁会对自己的妹妹有了那种心思?季女士就喷他,林黛玉还是贾宝玉的妹妹呢,唐婉还是陆游的妹妹呢,你当年还管我叫妹妹呢!岑子实无语。
渐渐地,随着薛家、江家远离a城人的视线,当年的a城四大户只剩下了岑家和季家,两家还联了姻,薛锦昆以及和她有关的吃醋门事件也淡出了季女士的生活。二十几年过去了,小崽子都从刚会打酱油长成了大崽子,这个人又出现了。听说她嫁给了江法言,不知道回来干吗来了。哎,他们这帮人的纠葛,还真是一笔乱帐。
陶嘉然狐疑地看她神色变幻,貌似没生气?反正她的话是带到了。至于如何如何,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和她就没关系了,她自己的帐还没算明白呢。
她一进门岑萌就扑到她怀里,陶嘉然想躲都躲不开,也幸亏季女士这会儿想着她自己的心事,这俩人如何如何她压根儿就没注意。谁知道小丫头忽的一把推开她,古怪地看着她,继而小嘴一撅,头都不回地上楼了。陶嘉然就纳闷啊,这是怎么了?她是霹雳贝贝放电吗?怎么还一把推开了?虽说当着长辈的面这样那样不太好,可以前也没见她当着她妈客气过啊。不对啊,这里面有事儿。
陶嘉然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小丫头正眼都不瞧她。
“怎么了?”陶嘉然揽着她的小细腰。
岑萌挣了挣,没挣开,“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味道?”陶嘉然抬起胳膊,嗅了嗅,“没什么味啊。”
“香水味!”小丫头说着,就扒陶嘉然的衬衫,“说!是不是哪个年轻女人靠近你了?”
喂喂,别动手啊,怎么还扒人衣服啊?陶嘉然躲开她的咸、猪手,一把抓住:“那么多人,难免刮刮蹭蹭的……”话说大小姐你是狗鼻子吗?这么好使,怎么不去缉毒给国家做贡献啊?
“真的?”岑萌才没那么容易相信,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明明警惕得像只猫。
陶嘉然心虚,想点头又觉得那样很像撒谎,就如实说了盛之樱的事儿。
岑萌的表情愈发凝重,她咬着嘴唇,手一伸:“手机,拿来!”
陶嘉然懂她的意思,微露难色:“删掉不好。怎么说也是公司的合作伙伴。”
小丫头瞪她,继而使劲儿推她:“回你自己屋睡去!别烦我!”
生气了这是?
“好好的生什么气?”陶嘉然按住她的手,柔声道。
“我不好!一点儿都不好!谁好你找谁去!”岑萌不由分说推搡她,摔房门,把她关在门外。
“哎,别关门啊……”陶嘉然使劲儿敲敲,人家压根不理她。这是怎么了?生理期?日子不对啊。
“你不会是要露宿街头吧?”一回身,季女士抱着肩膀,凉凉地看热闹。
您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您还没睡啊?”陶嘉然只好陪着笑脸。
“睡了,又被两口子打仗吵醒了……”打个哈欠,季女士走了。
“额……”您睡癔症了吧?
半夜,陶嘉然还是不放心,蹑手蹑脚地起来。万籁俱静,只有走廊里昏黄的小地灯散发着幽幽的光亮。她试探着拧了拧岑萌的房门,果然没锁,这是给自己留着门呢?陶嘉然暗喜。小心地重新关好门,摸索着没走两步,差点儿没被绊个跟头。她一伸手,把大白从地上捞起来。挑眉,这么大气性?大白都扔地上不要了?
“你还来干吗?”
陶嘉然被吓了一跳,没睡啊?
厚着脸皮攀到岑萌身后,轻轻地把她搂到怀里:“我不来怕你睡不好觉。”
岑萌拍开她的手:“脸皮真厚!没你我照样睡得好。”
陶嘉然好脾气地扳过她细瘦的小身、子:“心情不好?”
岑萌使劲儿嗅了嗅,是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才略觉安心。“你不爱我!”她满心的委屈。
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怎么这么说?”揉、揉她的脑袋。
“那你爱我吗?”
“额……”这个问题怎么回答?爱什么的,真的不太好意思就这么说出口。
“看吧,我说了你不爱我。”小丫头甩开她的手,又不理她。
这种对话太幼稚了吧?不爱的话,会每天想着她心疼她抱着她睡哪怕胳膊被压酸了也甘之如饴?
“你怎么像个小孩儿?”陶嘉然无奈。
这话岑萌不爱听了,忽的一扭身,直视她:“你喜欢大人,就去找齐洛啊,还有盛之樱,熟、女御、姐有的是!跟我个毛丫头耗什么耗!”
这是无理取闹啊。陶嘉然皱眉,她不喜欢这样的对话方式,曾经岑萌对她太过一厢情愿,让她产生了某种惯性,似乎无论她做什么岑萌都会对她一往情深。所以说,人啊,养成啥习惯就是啥习惯,惯成啥毛病就是啥毛病。
☆、第53章 我想属于你
夜静无声,岑萌没有睡意,她盯着黑漆漆看不清颜色的天花板,回想自己追求陶嘉然以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她替自己委屈,这一路走来,她只看到自己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个人的身后,为她哭为她笑,那个人却从来都是被动的,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她的爱扑到身边。泪流满面,为自己,“陶嘉然,你欠我个承诺……”声音哽咽。她知道陶嘉然也没睡。
陶嘉然发现她声音不对,摸索着伸出手,岑萌躲开,可她还是摸到了满手的湿、润。她支起身、子,“哭什么?嗯?”
“要你管!”岑萌嘴硬。
“我是不是对你太残忍了?”陶嘉然歉然。和齐洛在一起的时候,齐洛不止一次数落她“茶壶煮饺子”,还说:“你就算爱我爱得要死,你都闷在心里,我怎么知道?”
偏偏陶嘉然还是个信奉“最好的语言是行动”的人,所以做她的爱人注定要承受听不到太多甜言蜜语的压力。
“我不是个好的爱人。”陶嘉然心里清楚,内疚地环着小丫头。
岑萌被她抱在怀里,才觉得心有了归属,这个位置还是自己的,只是自己的。她喃喃的:“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是一厢情愿……”
她无助的低语让陶嘉然心里也不好受起来,吻着她的额头:“乖,不难受啊……”
心情抑郁之后的被疼、爱让岑萌的感、官格外敏、感,她紧了紧扣在陶嘉然睡衣上的手,“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少了点儿什么……”
“那是什么?”寂静的夜,柔、软的爱人,陶嘉然不禁生出些异样的情丝。
“我不知道……你亲我的时候……就觉得好踏实……嗯……别……那儿……”岑萌推了推她,终究是没什么力气,任由她在自己的脖颈间逡巡。
她的话语和渐促的呼吸,使得陶嘉然激动起来。强撑在岑萌的上方。两个人呼吸相闻,“是不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陶嘉然忍不住把细碎的吻烙在她的额头、耳畔、唇边、眼角。
岑萌被她的热情点燃,攀住她的脖颈,“白天上班总是想你,想你的样子,想你在干什么……你都不想我吗?”
“我也想你……”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会想我……”小丫头不老实地双手顺着腰、腹探到陶嘉然的睡衣里,在她紧实的后背摩挲,“你身体好烫啊……暖暖的,好舒服……”她凑近陶嘉然的耳边,轻声地喟叹。
陶嘉然呼吸一窒,激动之下,撩起她的睡衣,唇落在她的小、腹上,舍不得下重口,只轻轻啃咬着,落下一片樱红。
岑萌哪受过这份刺激,撩起的睡衣遮住了她的全部视线,视觉的缺失,令其他感觉格外鲜明起来,她仿佛听到了陶嘉然轻磨她肌肉的声音。“啊——”岑萌的小、腹无意识地颤抖,双手无助地攀住陶嘉然的发丝。
陶嘉然怜、惜她,不忍地再次拥她入怀。“没事儿,别怕啊……”拂过她的小脸,已经泛上细碎的汗珠。
那天的那种说不得的感觉又来了,那感觉像是巨浪,来得汹涌,铺天盖地地冲过来,让她措手不及,岑萌真的有点害怕,即使她清楚那是什么,可还是抑制不住对陌生感觉的恐惧。
她靠在陶嘉然胸口,和着不平稳的呼吸的,是陶嘉然咚咚咚乱跳的心脏,像有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在里面蹦来蹦去。
“你是不是很想?”岑萌小小声地问。
“什么?”陶嘉然还未从刚刚的激、烈中缓过神。
“你是不是很想碰、我?”岑萌脸红了。身上的汗意慢慢散了,冬夜的寒冷泛上来,岑萌又往她师姐怀里拱了拱,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陶嘉然体贴地抱紧她,又拽过被子,唯恐冻着她。不是不想,很想,刚刚几近失控。但此刻并不适宜。且不说季女士虎视眈眈的,真有什么声音怕是逃不过她的耳朵。更主要的是,刚才她分明感到了岑萌的惧意。任何一个女人,无论她内心何等强大,在第一次经历那种事情的时候,内心都不会平静。她怕吓着她的小宝贝儿。
陶嘉然很难把岑萌和情、欲联系起来,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可爱小丫头,也像个憨萌的小动物,似乎和所有成年人的感觉都不搭边,甚至有时候陶嘉然想念她的身体都觉得自己可、耻,就像是个猥、琐的大叔在惦记少女的身体。可是她明明对她是有欲、望的,陶嘉然清楚小丫头可以轻易点燃自己。她告诉自己,不要急,慢慢来。
岑萌见她不语,以为她对自己不满意,想想自己前不凸后不翘的身材,岑萌也自卑了。每个人在真正爱的人面前,总是难免卑微。她嗫嚅着:“是不是我的身、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