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堃这一句话让他有了班门弄斧的嫌疑。
他直接给贺堃发了视频请求,接通之后,画面定格在书房的大桌上,只见屏幕赫然出现了两个大字,又是毛笔字,他认得出来是“苏速”,字体是行楷,笔锋刚劲,很大气的感觉。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镜头就切换到了前置,满屏都是贺堃的帅脸。
“我在看书,这么着急想看我现场直播吗?”贺堃一手端着茶杯笑着说。
“贺堃,你晚上吃什么了?你的脸呢?”苏速都急得呼名唤姓了,说实话他发视频过来不是查岗的。
“被你传染的。”贺堃说。
“这锅我不背。”苏速啧了一声说。
“那个……桌上的放着的字是我名字吗?”苏速顿了顿说。
“什么字?我看书呢没写字。”贺堃没想到镜头一闪而过,苏速竟然都看到了,他写的的确是苏速两个字,不过是繁体的,是他看过苏速那个画本之后写的,这是他认识苏速后第一次郑重其事的写他的名字。
别人的名字他只写过两个,第一个是于宸。
生命到最后可能什么都会忘记,但唯独你的名字。
“你就说吧,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没上过大学的人?”苏速翻身趴在床上,随手扯过一个枕头垫在胳膊下面。
“没,不敢。”贺堃眼含笑意的说,“就随手写的。”说着他把镜头切换了。
“你的字真好看。”苏速痴痴地说,“待会儿……能拍照发我吗?”
“好。”贺堃应着。说完苏速点了挂断,照片没一会儿就发来了,他看着那张照片有点儿一言难尽了,这画质得是小儿麻痹症抖出来的吧!
他想想还是算了,估计再拍一遍也好不到哪儿去,自动模糊也算是个技术活儿了,大表哥也不容易,就不为难他了。
苏速把图片设置成了手机屏保,拿远了看还成,朦胧美!
挂了视频后,贺堃拿起看了半页的书,他习惯看书看完一整页,不看完的话总惦记着,都睡不踏实。这可能也是来自处女座的强迫症?
他试着接着刚才看过的往下读,十分钟过去了,还没翻页,不是重影就是窜行!他把书放回桌上,盯着“苏速”两个大字,“乱我心者!”半天挤出四个字。
早上贺堃是被闹钟叫醒的,生物钟罢工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r.ì复一r.ì的晨跑不能停啊,醒来换了衣服就下楼了。
跑了两圈儿觉得差不多了,做完拉伸慢悠悠地往回走,早饭吃什么呢?三明治?面包?包子?豆浆油条?苏三岁想吃……Cào,苏三岁不在,苏什么苏?
贺堃转身往门口的超市走,买了两个包子,今天一点儿做饭的动力都没有。
苏速又是被饿醒的,昨晚吃的太早又吃的太少,现在觉得肠子都快扭成一条麻花辫儿了,他挣扎着爬起来,跑进厨房翻箱倒柜的搜寻了一遍,一盒泡面,两根火腿和一瓶矿泉水。这还是他上次回来吃剩的,统共待了一周,一顿正经饭都没吃过。
他在吃这方面儿没什么讲究,管饿就行。吃完C_àoC_ào了事,回卧室换了衣服,想着上午要去补办身份证,挑了身还算正常的牛仔裤和衬衫出门了。
他到的比较早,没几个人排队,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办完了,办了加急快证,差不多一周就可以拿到。
贺堃今天满课,上午第二节是大课,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周昕没来上课,贺堃还想着该怎么面对他,尽管自己态度很明确,但觉得周昕不是太容易打发的。少了这些烦心事的打扰,今天的时间像长了腿的小孩儿,蹦蹦哒哒的就溜走了。
午饭还是食堂,苏速和他聊了会儿微信,说已经补办了身份证和银行卡,又抱怨跑了一上午腿都跑细了。
-你不是要待一周的吗?着什么急?贺堃问。
-着急见你啊,想你。
对于苏速r.ì常一言不合就表白这事儿,贺堃已经免疫了,管不了他!
午饭随便找了家店解决了,苏速打开手机翻出r.ì历,还有十几天快到老爸的忌r.ì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普天同庆,而他家只能漠然置之。
他找了家超市买了瓶酒和一包烟,父亲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但在心里却有很重的分量,从小对于父爱的渴望没人能懂,如果有如果,他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苏速找了个去墓园的公j_iao站牌,他们这儿的公车特别慢,毕竟这就是个小城市,没什么生活的压力,不需要和时间赛跑。
他双手c-h-ā兜懒懒的盯着马路,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想着有多少人像他一样,游离在孤独边缘,幸福之外。
身后突然传来小孩儿哭闹的声音,“妈妈,给我买棉花糖好不好吗?”小孩儿委屈巴巴的说,“就吃一次,牛牛说可甜了,我也想尝尝,以后再也不吃了。”有点儿哀求的意思。
“吃什么吃?”只见一个拎着满是油渍的布袋子,身上穿着已经泛黄了的白衬衫的中年妇女,撒泼似的说,“你爸还在医院等着给他送饭呢,哪有钱给你买棉花糖。”女人说着话就往小孩儿背上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