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
“你爹爹已经过世了,穆姑娘请节哀!”左源汜安慰道,“在下已经让张小哥替你爹爹收殓了,待明日找块好地埋了吧!”顿了顿又道,“是在下没有保护好穆老爹……”
“恩公别这么说,是那李家太阴险了!”穆姑娘轻轻抽泣道,“怎么能怪恩公你呢……”
“你莫要太难过了,在下已经废了那贼人的两条胳膊两条腿,今后他就是个废人生不如死!也算是替穆老爹报仇了!”
“谢谢恩公!”穆姑娘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
“你好好歇息吧!”左源汜看着穆姑娘喝完了药,又替她掖好了被窝这才走出门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夜里,左源汜想到自己这一次的帮助却害得穆家父女二人阴阳相隔,心中悔恨不已。良久才悠悠睡去。
翌日,左源汜扶着穆姑娘出殡,二人站在穆老爹的坟前哀思良久。
“穆姑娘,你可还有其他什么亲人么?”
“可卿命薄,自懂事起就爹爹相依为命……”
“那你可有什么打算?”
那穆可卿摇了摇头,泪水再次决堤而出,
左源汜叹息道,“此事皆因在下强出头,顾头不顾尾害了令尊。在下实在不放心让姑娘孤身留在此处,如若姑娘不嫌弃,寒舍就洛阳城中,穆姑娘就随在下回洛阳吧。”
“恩公此言当真?恩公真的愿意收留可卿么?”
左源汜微微点头道,“在下左源汜,姑娘莫再恩公长恩公短的了!”
“可卿谢过左公子!”穆可卿向左源汜行了个大礼。
“你可要回家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日出发如何?”
“可卿与爹爹身无长物……可卿只想再陪陪爹爹,明日出发也好!”言罢,二人直在坟前站到了酉时方才离去。回到客栈之后,左源汜又留下了银两让张小哥照应穆老爹的坟地,再备上一辆明日启程须用到的马车,才又回了房间歇息。这一夜,怕是那穆可卿该无法成眠了吧。
翌日,左源汜领着穆可卿上了马车,自己则做起了马夫,一路之上倒也平安。走走停停,半个月后回到了洛阳城。左源汜看着大街尽头的名剑山庄,长长舒了口气。她冲马车内的穆可卿说道,“穆姑娘,我们快到了!”
名剑山庄位于洛阳城郊的一处僻静山林之间,依山旁水,林屿环绕,四季如春,舒适温和,倒也不似一处江湖之地,更像是一处闲散文人的府邸,流露出几分的诗意来。左源汜自懂事起便居于此地,头一回出了远门,如今安然返家,倒也横生出几丝乡愁来。也难怪,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今也算是尘埃落地。
左源汜停下了马车,从车内扶出了穆可卿,微笑道,“穆姑娘,我们到了!”
“是少爷回来了!快去禀报庄主!”小七兴奋地赶了过来一把拎过了左源汜手中的包袱,“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庄主正在生气呢!”
“噢?爹爹为何事生气?”
“少爷,庄主得知你与唐门私下解除了婚约,生了好几天的气了!”小七又瞥了一眼穆可卿尴尬道,“如今您又带回来一位姑娘,只怕是……”
“左公子,如若不便,可卿……”
“穆姑娘放心!在下自有分寸!”左源汜冲小七道,“小七,多谢你了!你且将穆姑娘带到筑情别院里安顿下来吧,好好照顾!我自会当面与爹爹说明事由的!”
“是,少爷!”小七取过包袱就领着穆可卿朝别院而去。
“左公子!”穆可卿依依不舍的看着左源汜欲言又止。
“穆姑娘放心,在下得空就去看望你!”左源汜冲穆可卿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名剑山庄。
果然如小七所言,左秋禅正一脸铁青地坐在客厅等着左源汜。
“孩儿见过爹爹!”左源汜心知不妙,但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规规矩矩的给自己的爹爹行了个大礼。
“哼!”左秋禅冷哼一声,“如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做事处事也不用将我这个爹爹放在眼里了!”
左源汜慌忙跪地道,“孩儿不敢!不知爹爹何出此言呢?”
“你不敢?你不敢!”左秋禅怒道,“你都敢背着我与唐门解除婚约了,你还有何事不敢的!”
“爹爹,孩儿只是不忍见心儿因情受苦!”左源汜当下就将唐心与百里集的情感纠葛一并说了出来,这才求饶道,“还望爹爹体念孩儿成人之美!”
“你可知我们名剑山庄与唐门世代交好,联姻三代,所谓何事?乃是为了江湖安稳,震慑奸人!你怎可为了儿女私情擅自作主?坏了我的安排呢?”
“爹爹所言孩儿明白!可是孩儿怎可为了大公大义坏了心儿一世的幸福?”左源汜急道,“更何况孩儿乃是,乃是……孩儿不明白,爹爹为何要替孩儿物色妻子?”
“你若不成婚,你的身份如何得以保住?”左秋禅冷冷道,“反正都是要娶妻的,堂堂名剑山庄的少庄主怎么可能随意婚嫁?自然只有唐门得以配之!待你大婚之后我自然有办法保住你的身份!你无须担心那些琐事!”
“爹爹!先是百里姑娘,现在又是心儿,孩儿实在不解,您到底为何要断送她们的幸福呢!”左源汜苦涩道,“您明知道孩儿是不能给她们幸福的呀!爹爹!”
左秋禅勃然大怒道,“简直是冥顽不灵!”
“爹爹自小便让孩儿女扮男装,孩儿从未迟疑过爹爹的决定!可是爹爹要孩儿如此,难道就是为了那些所谓的大公大义不成?难道孩儿身为女子就不能替武林除害了么?”左源汜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的爹爹从小让自己女扮男装竟然是为了什么江湖公义,山庄的声名,心中着实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苦涩道,“那孩儿的幸福呢?爹爹也不管不顾了嘛?爹爹,孩儿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