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想办法把门关了吧,这会儿工夫不知道有多少妖灵进入人间了。”
“听她刚才那意思关界门不是什么难事。”清明猜测,几乎可以肯定。
“怎么做?”
几个人在界门不远处坐下,看着里面的一片混沌。
“也许只是像平常的门一样拉上就行呢?”李林说。
原心看了看门又看了看他说:“你去试试。”
“不可能吧。”李林上前后,清明在后面小声说。
果然,门纹丝未动,李林无功而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好像不行。”
“等等,也许不是从外面拉,而是从里面推呢?我去试试。”清明起身。
“不行,”原心抓住清明的手说,“谁知道进去了还能不能出来,而且这漩涡的力量这么强,你刚进去可能就……”
清明转过身正对原心:“你看看周围,不断有妖灵从里面出来,一定要尽快关门,而且这四人里我是最合适的。”
原心依然不肯放手,反而抓得更紧。
“原心,我的情况你知道,顶多再撑两年,这个时候让我英雄一下不好吗?”
原心的手松了,清明取下隐形眼镜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灵力震得周围妖气四散。
清明朝界门走了两步后背对着原心说:“对了,尽量瞒着小柔,好好照顾她。”
原心想说你自己照顾,但又不忍心违了她最后的心愿,因为她们两个都隐隐猜出了这个方法是对的,而这一去是没有回头路的,于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清明嘴角微微上扬,径直进了门内。
清明刚进去,原心就往前踏了一步。
“原心!”不同以往淡然的声调,十一严厉地叱责。
原心的另一只脚就这么停了下来,不带感情地说:“我知道。”
原本的四人一下变成了三人,空气似乎凝结在了一起,谁都不说话,紧紧盯着界门。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界门开始有动静,里面闪过红蓝两道光芒,两扇蓝色的大门缓缓向中心关闭,过程缓慢没有开启界门时的迅速,有时像是卡住一般突然不动,但是很快又开始动起来,那两道红蓝色的光芒也开始越来越黯淡。
原心看得心焦,不敢想象界门那头清明的情况。
原心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十分钟后,界门终于完全关上,不留一丝缝隙,然后像波纹一样荡漾开去,归于平静后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走吧。”李林对原心说。
“嗯。”原心轻轻回答,走到入口处回望界门所在,自言自语:“刚才那两道光好像清明眼睛的颜色。”
☆、养个宠物
云小柔没有想到和尚居然用了一个小时来讲他的成长史,还只有讲到十岁,幸好到了目的地的公寓。
两人乘电梯来到18楼,按响了1802的门铃,里面的人一直在等南无的到来,所以很快门就开了。
这是一对30出头的小夫妻,丈夫看起来诚实勤恳,妻子看起来贤惠勤劳。公寓不大2室1厅,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看起来应该装修了三四年,整体干净整洁,符合妻子贤惠勤劳的印象。
夫妻把两人请到客厅,妻子去厨房泡了茶端上来,然后坐在丈夫身边。夫妻两个看起来很紧张,双手反复交叉握紧又放开。
南无先给自己和云小柔做了个简单的介绍,然后说:“说一下你们的详细情况吧。”
作为一家之主的丈夫回了话:“好、好的,大概一个月之前的一天晚上,半夜我醒过来发现老婆不在身边,当时我没在意,以为她是起夜去了,然后我就继续睡了,第二天一早醒来后我发现老婆衣服上很脏,我问她晚上干什么了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多了个心眼,晚上都不敢睡得很熟。后来又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是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我本来想跟着老婆看她去哪里的,但是她一出门我就找不到她了,快早上的时候她一身泥回来了,然后若无其事地爬到床上睡觉,第二天醒来依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之后我带老婆去医院看过,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但是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老婆开始衣服上身上带着血回来,我们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到处打听,有熟人让我联系你们。”
“我明白了,一个月之前你们没有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南无问。
“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我们天天上下班的,都是平常的路。”丈夫抬起头回忆了一下,没有挖掘到特殊的记忆。
“你对自己晚上去过哪里干过什么都不记得吗?”南无问妻子。
妻子比丈夫紧张,虽然自己不记得睡觉以后的事情,但是丈夫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给她述说地很恐怖,远不像给南无简单介绍的那样。于是,深吸口气,调整情绪说:“我对自己的睡着以后的事情一点记忆也没有,但是早上醒来后我会感觉腰酸背痛好像做了大量运动,还有嘴里面也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
“这样,你们先睡觉,我和小柔在客厅守着看今晚会发生什么。”
“请大师一定要救我们。”小夫妻差点跪下。
“你们先去休息吧。”完全没有安慰两人的意思。
夫妻也感受到了南无的冷淡,看见云小柔在一边点头赔笑,以为南无是世外高人就这个脾气,也就没再说什么,互相扶着往卧室走去。
一切布置妥当后,南无和云小柔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云小柔的眼睛像星星一样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你就不能对人家态度好点嘛。”云小柔趴在沙发上表示不满,小夫妻很可怜的。
“我不是和尚,不喜欢别人叫我大师。”
“他们又不知道,再说你这一身谁都会误会吧。”
“世人愚昧,我只是喜欢这样的穿衣风格。”
“难怪你跟原心是朋友,”很少有人敢说自己是原心的朋友,云小柔现在明白和尚简直是男版的原心,“一样这么……”云小柔实在不想说出实话,一样古怪,不近人情。
“现在已经快两点了,估计她今晚应该不会起来了,你先在沙发上睡会儿吧。”南无没有追问后话,反而注意到云小柔开始犯困了。
“你怎么知道?”云小柔揉着由于打哈欠闪着泪光的眼睛问。
“她这种一般都离不开恶灵作祟的情况,这种案子我处理得最多,而一般又都是鬼灵附体,大多数鬼灵都是喜欢在午夜之前现身,也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癖好,可能是大晚上冷清寂寞比较符合这些孤魂野鬼的孤僻性格。”
看着南无面无表情地说完,更是印证了她对和尚的看法,虽然之前也有一些迹象证明和尚毒舌,对不感兴趣的人或事很不耐烦,尤其最后一点简直和原心一模一样。
果然像南无说的一样,一夜无事,于是南无和云小柔只好继续留在这里,晚上就在沙发上将就一下。云小柔还有,长沙发勉强可以躺下,南无就只能在沙发椅上坐到天亮。
第二天,第三天,终于到了第四天。
“在这个沙发上睡下去我脖子就要断了。”云小柔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抱怨。
“嘘,”南无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有动静了。”
穿着小猫图案睡衣的妻子很快穿过了漆黑的客厅来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刚出门,身体就开始弯曲,像动物一样四肢趴在地上开始奔跑。
“赶紧的。”趴在门缝看的云小柔立刻招呼南无一起跟上。
“坐电梯。”看到妻子从楼梯口蹦下去的南无当机立断,拉着云小柔进了电梯。
“18楼够她跑一会儿的。”南无按下一楼的按钮。
“这是什么情况,她要去哪里?”云小柔问完就一直盯着楼层号码显示。
“这么多年我很少碰到动物灵附身。”
“会很麻烦吗?”云小柔看向南无。
“不,反而更简单,动物的话意志比较薄弱,和人体的契合度不高而且可以直接把它打出体外,人的话心愿未了什么的,我还要帮他实现心愿太麻烦了。”
云小柔绝对看见南无在说完话这句话之后嘴角邪气上扬,果然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南无和云小柔比被附身的妻子早到楼底几秒,看到妻子在离楼梯口还有几层的时候敏捷地跳下,那动作简直是一只灵敏的动物,然后迅速往夜色中跑去。
两人也很快跟上妻子的脚步,妻子虽然四肢并用跑得很快,南无保持一定距离很轻松地跟着,云小柔李南无几米远,速度也没有掉下来。
“菜市场?”在跑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妻子终于停下来,只是这让云小柔更加疑惑。
“你体能这么好?”南无有点奇怪,按理说云小柔只是普通人,这么久下来居然只是脸色微红,呼吸也基本没有乱。
“我在学校可是跑长跑的,每年运动会都得第一的。”云小柔骄傲地说。
“这可不止长跑的距离,而且你还能保持这么快的速度。”
“最近我的体力好像越来越好了,我也不清楚啦,好了,赶紧找人吧。”云小柔发现一个不注意妻子就不见了。
南无似有深意地看了云小柔一眼后又把视线放回黑暗中。
菜市场没有开灯,妻子又是四肢着地在到处都是摊位的地方,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
“分头找吧。”云小柔提议。
“不用,跟着我走,我能感受到它的气息。”
那你早说呀,我们可以跑慢点。云小柔心里想。
两人在菜摊之间穿梭,周围很安静,两人都没带手电筒,只能借着月光查看黑暗。有些摊位装有门窗,但是很多都破碎了,里面的食材也全被般光了,周围还贴着小心窃贼的标语。
月光有限,两人的移动范围也保持得很小,小心翼翼地前进。
马路上的车辆声传到这里时几乎听不见,所以空气中传出来的咔嚓声呜咽声让云小柔很紧张。
终于在一个垃圾堆里两人找到了女人的身影,这身影已经不像人类了,更像是一只饿了几天的野狗在野蛮地进食。
对方似乎没有发现在场的其他人,可能是因为美食的诱惑实在太大。
“现在怎么办?”云小柔小声地问。
这个声音终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立刻转过头来对着他们,喉咙里面发出了低吼声,看来它很不满有人打扰它的美餐。于是它像猛虎扑食一样向两人扑来,南无不慌不忙拿下脖子上的黑色佛珠像鞭子一样甩在女人身上,一团黑色毛茸茸的物体从女人身上被打了出来。
那团物体被打出来后,像小狗一样趴在地上发出了呜呜的可怜的声音,云小柔仔细一看,还真是一只黑色的小狗,它的小爪子还在地上无力地抓来抓去。
“小家伙好可怜。”云小柔不忍心,去地上把它抱起来。
“等……”南无还没说完,发现小东西居然有实体,云小柔当真在怀里把它抱了个结结实实。
“好可爱!”此时的小狗显得很温顺,不停地把头往云小柔怀里蹭。
南无看得吃惊,走到云小柔的身边,伸手想要去摸它,小狗立刻警备地盯着他,亮出了细小却十分尖利的牙齿。见状,南无缩回手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说:“看来还是个有灵性的小东西。”
“好可怜,南无,我可以养它吗?”云小柔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南无假装为难地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以后出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