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少数人类会被捕获并搬运至异虫巢穴附近,数据统计显示女性居多,据观测被俘人类部分会结茧孵化成异虫个体,其余部分未知。孵化后的个体据观察不具有人类时的记忆但个别有待研究(见附录1,C国B市女童案例),因样本及研究途径匮乏,此部分现象有待进一步研究。
(补充资料)异虫群中曾目击到人形生物,外观均为年轻女性,长有触足,部分位于背部或颈肩,或位于下(喵)体代替双腿。对该类生物无确切资料,是否为人类变化而成未知,有目击证据表明存在该生物个体曾借助触足与被俘人类女性进行性(喵)行为,是否为群体现象未知,是否为繁殖行为未知(见附录1,C国X市少尉林目击证词,C国S市道路监控资料及附录2,A国Z市Richard二等兵目击证词),受害人类结果未知。相关现象仍有待研究证实。
4.少数幸存的健康人类会出现被精神遥控迹象,失控行为持续时间较短,已知案例数据为2分30秒至5小时(详见附录相关案例)
入侵爆发以来,异虫入侵的目的未知,现有猜测为自然资源,生存环境以及繁殖需要,样本研究表明异虫个体为多元素有机物,部分样本中含有重金属元素(详细数据见附录),异虫拥有极强繁殖力和快速挖掘技术,在入侵爆发的24小时内异虫覆盖区域已经扩散至全球70%地区,各国均无法采取有效手段阻止扩散。
人类常规武器对异虫具有一定杀伤力,但杀伤效率有限,对部分大型异虫完全无效。C国及A国等国于入侵爆发后3小时内开始陆续向扩散源投放氢弹,证据显示核武器无法彻底摧毁异虫活动,卫星观测表明核爆区域在数十分钟内就重新观测到异虫活动现象。
现已证实,各国的国土防御计划完全无法有效抵御异虫入侵,入侵爆发30小时后全球范围出现卫星通讯屏蔽,长距无线通讯也受到干扰,短波通讯和有线通讯成为人类仅剩的最有效通讯手段。入侵爆发38小时后多国军政残余力量协同成立了取代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的地球抵抗联盟(后更名为人类抵抗联盟),其通过基站传递广播了一条面向全球幸存者的消息:从现在起,任何人与组织采取的任何有助于人类生存及文明延续的行为都将被允许。
人类已进入生死攸关的新纪元,史称末日纪元。
“不要把一个低级物种想象得太过美好。”莫甘娜曾经这样对她说。柳曼曾想过应不应该自行了断,她曾犹疑过自己该作成一个危害人类生存的怪物而生,还是保持一个人类的尊严而死。
她那晚跟随梅妮回到虫巢后,被莫甘娜强制进行了一次交(喵)欢,过程中莫甘娜通过一个深吻向她身体内注入了一种奇异的能量。那之后,柳曼感觉那种能量在身体内增殖充盈,仿佛沙漠中干渴许久的旅人被注入了一汪清泉,她的精神和感知力焕然一新,并且达到了一个人类完全无法企及的高度。相比起现在的思维和感官,柳曼觉得之前的大脑根本就像完全被冰封住了一般迟钝和局限。
这几日来,柳曼已经逐渐习惯了通过虫群感知和探索环境,现在她可以做到同时通过很多个视角观察并理解每一个视觉场景,同时分析其中的每一部分细节。大量的信息在她脑海中飞速处理和运转,以至于她都有些开始鄙弃人类大脑那近乎原始的思考速度。但这并不是她开始有些偏离人类的立场的主要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虫群女王莫甘娜,小女王柳曼已重新连接~
☆、地球往事(中)
在末日纪元宣言的广播播放之后,一方面异虫仍在持续不断地席卷人类的生存区域。如今柳曼对人类幸存者们并不清楚的异虫知识了若指掌。异虫们跨星际的侵略旨在获取赖以生存的能源。人类观察到的一些异虫个体会食用一些有机物质,在消化后会用来供给它们的身体机能,然而它们行动的根本能源必须建立在与高等异虫之间的精神维系上,这方面的能量来源于所有生命体中蕴含的生物灵能,地球上的高级哺乳动物蕴含的生物灵能相对其他物种更为丰富一些。
底层异虫个体吞食的生物灵能将通过像脑电波一样的无形传输供给上层级别的异虫,一旦它们之间精神维系被切断,低等异虫个体将不再拥有任何思维,行动的能力,甚至连本能反应都将不复存在。
与普遍低等异虫建立精神维系的直接上层是王虫,王虫们的上层是虫后,而与虫后们直接交流的是各位异虫女王。不过有的异虫女王拥有共生体,她们会分享虫后们输送上来的生物灵能,根据亲源的强弱,她们会通过精神遥感控制不同的异虫群落。
有些女王们也可以将生物灵能转化为强大的精神魔法,但是维持这些魔法需求超额的灵能供给,这时共生体可以为她分担一部分能量涌动造成的冲击。共生体的生命是与女王维系成一体的,一旦有一方死亡,她们均摊的灵能通道就会崩溃,强大的反噬效果会撑爆另一方的身体,尸骨无存。鉴于共生体能够享有与女王同级别的灵能供给,女王们多半宁愿独自承受能量涌动带来的压力也不愿将生命的决定权分一半给自己以外的人。莫甘娜是个例外。
在接受了莫甘娜赐予的强大能力后,柳曼已经能初步自主指挥一些底层异虫的行动了。
她有意地做的第一件事是当一只跳虫闯入一幢民居,扑向破裂的衣柜中瑟瑟发抖的一个年轻女孩时,柳曼集中精神控制它停了下来。女孩因绝望而扭曲的表情通过跳虫的视角清晰地印入她的脑中,她拼命想象着让那只跳虫掉头离开,那一刻她仿佛感触到了那只跳虫跃动的神经电流,和因为命令与食欲冲突而僵直的肌肉纤维,最终跳虫敏捷地转身爬出了房子,也淡出了柳曼的控制力场。结束后的柳曼感到一瞬的恍惚,回神之后,铺天盖地的视觉映像接踵袭来,在那一刻同时发生的,更多的幸存者不断惨死在虫口下,重叠的血腥画面让柳曼不断干呕。
然而,广阔的视野中她成功捕捉到那个女孩生还逃脱的信息,算是为她不堪重荷的精神带来一丝慰藉。在汹涌的虫潮中,她拯救了一个女孩,她做到了,哪怕只是拖延她的死亡一天,她也作为一个非人的怪物,帮助一个人类得到了救赎。
那之后她不懈地在努力着,虽然在她帮助下多活了一时半会的幸运儿只是凤毛麟角,她控制的几只异虫在蝗灾般的掠食潮流中只是杯水车薪,但是每当她通过眼虫观察到有幸存者结组成队,建立起拥有枪支,仓储的生命驿站,哪怕事实上对于虫群而言不堪一击,柳曼也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人类仍有希望。
但是,末日后的人类,却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充满希望。
当生存成为第一要素而且得不到保障,人类的道德和理性会退化到什么程度,在人类历史上是有据可考的。
一位名叫普里莫·莱维的意大利作家在《被淹没和被拯救的》——一本关于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回忆录中,着重讲述了那些被囚禁的人们在集中营生活中的精神道德会产生触目惊心的变化。
“那种以为在敌人的压迫之下会出现人性的闪光,或者施害者的残暴会使得受害者的人性得到洗礼,是一种荒谬的说法。”事实上人们会发现,集中营的囚犯们在绝望的生存环境中,他们对痛苦和快乐的感知,以及对外界和自身的思考,都会因为生存的逼迫而逐渐退化,逐渐失去观察、记忆、比较和表达自我的能力。
在末日环境下这种变化虽然不至于像集中营中一样极端,但是鉴于人们必定对于未来抱持着一定的怀疑,有些放弃了希望的人就会呈现出歇斯底里的状态,破罐破摔,听天由命,无视掉一切规则来谋求生存以及不知何时就会终止的自由享乐。
柳曼从眼虫的视角中观察到幸存者们建立起的营地,她努力通过意念驱赶虫群避开他们活动的区域。通常生还者们会聚集在坚固的高层建筑中或者出口较少的半封闭环境,例如监狱和武警营地。后者几乎还能建立一定规模的武装防御,火力强一些的枪械完全可以消灭少量的跳虫和异龙。但是与僵尸电影不同,异虫的战斗力根本不是简单的一堵混凝土墙就能挡在外面的。因此绝大多数所谓的营地也无时无刻不在面对着战斗减员和缺乏补给的问题。
更严重的一方面,营地内部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分歧和内乱。一本名为《人类的好感从何而来》的著作中曾说,“在任何一个需要做出选择的场合,人群必然会产生对立的立场。”
柳曼亲眼目睹了一场从辩论升级成流血冲突的争端。在市郊的一座监狱门口,一个从市区逃出来的6人小团队与驻守的居民进行磋商,监狱一方由狱警,囚犯以及之前到来的十几个普通市民组成,总体上听从一位中年狱警的领导。大部分囚犯和市民表示不想接纳他们,因为长途奔袭的他们携带的补给过少,而监狱中储存的食粮也不乐观。有囚犯建议他们应该剿灭这个6人小队,夺取他们从警察局带来的两把步枪和弹药,以及少量的食品和淡水,但是狱警并没有同意。
在6人小队察觉到威胁打算离开之际,几个囚犯发起暴动杀死了原来的狱警和几个青壮年市民,不过在之后的战斗中也两败俱伤,最终6人小队中的2个青年男子生还逃离,其中一个还受了伤。之后的监狱变成了几个囚犯的天下,他们执掌了食品和武器,开始残暴地欺凌其他的市民,不过在他们耗尽储备之前,柳曼就不再庇护他们了,于是在一个罪犯们的极乐园造成更多的道德崩坏之前,他们就被一个满载的坑道虫人道毁灭了。
真正对柳曼的内心造成颠覆性冲击的事件发生在那个她最早救下的女孩身上。从住宅楼逃出去几小时后,她在街道上遇到一辆军车,车里是四个大学生,这辆从他们那座三本大学边的解(喵)放军兵站开出的轻型装甲车,在经历了一场混乱的抢夺后,为4位胜利者带来了一位梦寐以求的女性乘客。之后的旅途维持了一段友善祥和的气氛,这个年轻人组成的5人小队谨慎地行驶在城市间,有计划地从路边超市和加油站获得补给。
然而在数日后,柳曼终于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爱与希望的旅伴故事,而是一个人性堕落的地狱,而她,却无意识地成为这场噩梦的推手。
在末日当下,军车小队根本找不到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漫无边际地从一个城市逃往另一个城市,期间不断有异龙的空袭和跳虫的追击,惊魂未定的他们只得持续不断地逃亡。寻找生活之所的希望一点一点破灭,他们只能强撑着逃命的脚步,片刻也不敢停留。被世界的惨象和衰弱的神经折磨得愈发阴暗的几人找到了一个发泄的途径,几个青年男子将那个女孩变成了他们的性(哇)奴。在漫长的旅途中他们轮流侵犯女孩的身体,无趣的旅程使他们忘情沉浸在原始欲望的宣泄中,并且肆无忌惮地提升虐待凌(魂淡)辱的暴行。他们提供给女孩维持生命的食物,在女孩抵制进食后变换着手段强制喂她。为了防止女孩自杀,他们平时用手铐铐住女孩的手臂,并用商店中搜罗到的塞口球封住了她的嘴。在停车补给时他们时常把女孩揪出车外,在不同的露天环境中侵犯她,还用找到的摄影机拍摄下来他们认为经典的场景。他们似乎找到了唯一的乐趣,在逃亡中不断搜集新鲜的侵犯手段让他们之间洋溢着欢笑和活力。
柳曼是在很久后才看到从很远之外传来的视觉画面,看到女孩那形如枯槁的憔悴面容和已经生无所恋的黯淡目光后她第一次感到了无边的悔恨。这个样子还不如没有救她,柳曼在震惊中喃喃着,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涌。“不可原谅...”仍在继续的罪恶让柳曼陷入了暴怒,她倾尽全部的精神力召集了周边所有的异虫,数十只刺蛇和百余只跳虫从四面八方狂奔而来,迅速冲进了一座公路桥下的高尔夫球场,此时的几个青年正拖着女孩在沙坑边嬉笑谋划着什么。只一瞬间,从树林中穿出的刺蛇骨针就射穿了其中一人的眼睛,慌不择路的其余三人四散奔逃,甚至忘记了背后背着的武器。很快,迅猛的跳虫群扑上了惨叫的人渣们,三两口就将他们分割成散碎的肉块。
躁动不安的虫群朝着全身赤(喵)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孩围拢过来,女孩就像一具尸体,即使纤瘦的胸房还在随呼吸颤动。一只跳虫的触须在她面前晃了晃,混杂着鲜血的唾液滴在她唇边,女孩闭上了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贴着她的脸颊,一定可以听到微不可察的一声吐息,代表着从无边痛苦中解脱的满足。
“累了么?”柳曼被身后踱步而来的莫甘娜轻轻揽入怀中,莫甘娜纤细的手指抚上柳曼的眼睑,帮她合上了双目。“决定一个个体生死的,不在于他是不是高尚,而在于他是不是强大;而对于一个物种而言,取决于它适不适合成为文明。你的同胞们如果不懂得宇宙的生存法则,那就没有办法在物竞天择中繁衍下去。哪怕这时候我们不曾到来,人类也会被自身的无知埋葬在囹圄之中。”莫甘娜在柳曼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累了,就休息下,世界比你想象的要黑暗得多,但我们已经掌握了涤清这股黑暗的力量,我需要你,小柳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