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一笑,看着台下许多人,我这模样,亦有人愿意施舍,因为,长相实在是太过新奇了,像极了怪物,对不对?
“啪..啪...”
一声声皮鞭抽在某处的声音传至耳中的同时,身体上也忠实的告诉自己,很疼呢,真的,很疼呢。
可是,看着挥鞭之人,那模样,比我更疼阿。
石柯,你是否后悔我的提议?是否后悔遇见我,亦是否后悔答应,与我同行?
对石柯一笑,轻言:“不疼的,真的,不疼的。”
听闻到了此言的石柯,手随之微微颤抖,然,仍是那一鞭一鞭的挥舞。
渐渐的,心神有些微的恍惚,不知空在接收这满身伤痕的身体时,是怎样气愤的脸呢?呵呵,到时,他会一脸懊恼与后悔着吧?
一想到那时空可能出现的表情,我竟是不知道自己,笑得该是多么开朗阿。
犹记得离开纯白之地的那一天,我遇见了一生都未曾想会遇见之人,石柯。
那本该与琴姐一起消失在我记忆中之人,颓废的坐在街角,精神不振。
忍不住去唤他,换来了他迷茫之色,问我:“你怎知我的姓名?”
对他一笑,言:“是沐儿告知在下的。”
我想,我必是永远都记得在听闻沐儿两字时,石柯那瞬间闪耀的眼。也是在那时,我便决定要他同行。
“你愿与我一起去秦王墓么?”
石柯没有拒绝,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是生活,再一次让人觉得无奈。
我并未问过石柯为何如此颓废,也并未问过石柯过去发生了何事,只是在两人都觉肚饿又身无分文时相对一笑。
后来,石柯想到了街头卖艺,再后来,便成了我捆绑在台上,被他抽打。
乱世中,这样的表演是从所未见的吧?所以才会在石柯打到我流血后,有人纷纷向石柯丢来了银两。
在那瞬间,我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亦看到了生活的绝望。
第五十章
闹剧收场,我的血也仿佛流尽了,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与已然灰暗的天空,满身疲惫。
石柯走至我身前,缓缓的解开绑着我的绳子,即便再怎么小心,手腕上仍旧被轻轻的碰触再一次流下血液。
石柯见了,紧咬了下唇,一副懊恼的模样,却是什么也没说。
见此,一笑,言:“不疼的,石柯。”
“怎会不疼,白炎,你怎会不疼?”
这般言语间,即便神色略显激动,然,解绳子的手,仍旧温柔。
无言反驳,终是只能叹息。
“为何沐儿是如此,连你,也是如此....”
被松下来的刹那,因疼痛而欲跌到的身体被石柯接住继而楼入怀中,那声感叹清晰的入了我的耳中,我不得不一惊,疑惑着抬首,看着亦在看我的石柯。
“怎了?”
石柯看着满身伤痕的我,皱着眉,满脸的心疼之色,许久,方言:“沐儿与白炎,真是惊人的相似。”
听闻,我有些微的慌乱,那倾国倾城的样貌怎会与我相似?这三日,我看清了自己的样貌,完全的丑陋,在那倒影中,狰狞着。
“沐儿他,很漂亮的。”
不能说得太明白,可心中,却是想知道,为何相似,又怎会相似。
“白炎总是如此笑,与沐儿一般,即便受了多大的疼痛,亦只是很释怀的笑。”
愣愣的看着石柯,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心疼,亦有无奈。
缓缓推开石柯,靠着自己的力量,缓缓起身,见石柯欲上前搀扶,伸手阻拦,然后慢慢后退。
直至有了一米距离,方才看向石柯,那样的茫然无措,轻闭眼,再睁时,笑:“石柯,你该知晓,我白炎,是妖。”
石柯摇首,言:“如若你是妖,为何流下的血是红色的,为何你的伤,如此难好?白炎,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让你变成此副妖怪模样的事?告诉我。”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
“白炎。”
“够了,石柯,我从未允许过你问我的过去,我亦从未问过你的过去,我与你,不过是同去秦王墓的同伴,其他的,你无需多管。”
如此嘶吼,慌忙转身,不愿见石柯的模样,我知晓的,此时的石柯,应是更为茫然无措才是,毕竟我,又忽地对他发怒了。
三日来,这是第五次了,不怎么在人前动怒的我,在石柯面前,竟是如此,任性着,发泄着,一如我在空面前的肆无忌惮。
“白炎...”
石柯喃喃自语之声传入耳中,我深呼吸,许久,方才转身,言:“带我,去疗伤。”
有些微的尴尬,然,如今,身边之人,亦只有石柯。
石柯听话的搀扶着我,去了最近常去的医馆,终是挨过了三日,我们终是可以启程了,那些伤药的破费,终是没有再影响到我们的盘缠了。
“怎么,今日伤得更重了?”
年迈的大夫,看着我皱起了眉,我对他一笑,言:“今日,又...”
“不小心?撞的?你真当我老了?什么都不懂了?今日外头喧闹,我都看到了。”
言罢,大夫微微一叹,缓缓帮我擦上药,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对我言一般:“孩子,真是受尽苦难了,如此的人世,唉。”
即便感受到那份关心,亦不能回应,轻咬唇,不再言语。
然,我不语,却不代表石柯会紧闭,他言:“大夫,白炎他的伤,费心了。不过,大夫,白炎真的未身中剧毒么?那么,他的样貌....”
“够了,石柯,再多言,我便是真的生气了。”
听闻,再一次出声阻止,却因着激动,碰到了手边的伤口,皱起了眉。
看到我再一次流出的鲜血,石柯终是闭了嘴,然,却害得大夫费心止血,忙了一阵。
“你这孩子,真是....”
微带责备亦心疼的语句,我一笑,言:“不疼的。”
大夫未再说什么,直至帮我都擦上了药,方才轻敲我的额头,言:“小鬼头,年纪轻轻,干嘛让自己担负那么多?”
轻皱眉,一笑,只言:“大夫,我们,要走了。”
“喔,路上小心。”
大夫听闻并未说许多,只不过在看我时,有些微的心疼,因此,我笑得更为开朗,只求他安心。
“大夫也是,请多保重。”
言罢,被石柯搀扶着,缓缓走离医馆。
我会记得的,第一日受伤时,被石柯急匆匆的搀扶至这医馆,这位老大夫,当时已然准备休息了,见我,连衣服都忘了穿,一件单衣,在较冷的夜晚,执意为我上好药,方才发现自己已然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