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管家脚步打飘的往回走去,嘴中还哼着荤调子。跟在后边的两个小厮低着头,若是细看会发现走路还有些打颤。显然他们没想到整日笑眯眯的管家,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
沈家大公子的院子,直到深夜了还灯火通明。近两年来,他的院子被修饰的很是精致,就连沈夫人的院子也比不上。
可见,这位沈夫人是多么疼爱自己的儿子了。再看屋内,那更是福禄堂皇了。不仅如此,有还多东西还莫名的眼熟。
自沈思远失踪后,沈致和便求了李香兰,将沈思远院落的大半东西都搬运了过来。那几日,大量的金银珠宝,股东名器放在烈日下曝晒,香气更是弥漫整个丞相府。
府中隐隐有了传言,这二公子与他那个娘一样是狐媚化身,瞧瞧,这什么东西都带着香气闻了让人昏昏沉沉。
当然,这话流传了没几日,就被丞相夫人听到了。从此,流言消失了。沈夫人狠狠的整治了几个散播谣言者,府中也消失了好几个下人。
这其中,就包括沈思远的小厮——小唐。只是二公子不见了,那院子中的下人本就四散而逃,有关系的恨不得搭着关系赶紧离开这院子,谁又注意过少了那么一两个人呢?
最终,多数的珍贵宝物进了沈致和的院子,少数被锁在库房。那可任是沈致和怎么要,沈夫人也不给的。
即便是深夜了,李香兰并没有去休息。尽管大夫一再保证她儿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皮外伤。
摸了摸发胀的眼角,她心中一阵愤恨。
致和已经受了重伤,老爷竟然还将他打一顿。
老天爷对她如此的不公,即便是灵娘死了,丈夫的心也没有回到她的身上。不仅如此,她还要养着那个那个小贱人。白白养了这么多年,回头反而咬了她儿一口。这让她怎么吞的下这口气!
得想个办法,她儿,不能这么被白打一顿。李香兰头上的青筋只跳,连带着头也疼了起来。
“老爷还没有回来吗?”李香兰闭着眼睛倚躺在软塌上,沉声问道。
“未曾。”
新提拔上来的丫鬟弯腰,低声回答道。她的声音控制的很好,普普通通又,就如同她的长相,平平凡凡。
夫人身边三个贴身丫鬟,一夜之间去了两个。她未曾发现两位姐姐犯了什么错,却直接被堵了嘴带走了。如今,府中的老人,就剩下了里屋照顾大少爷的银杏姐姐了。
小姑娘心中叹了口气,低头等着夫人的吩咐。人人羡慕她得了提拔,可谁又知,这未来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尖尖上呢?想到自家老子娘的话语,小姑娘的腰背更弯了。
无知,才能活的长久。
“如果老爷回来,就说我照顾大少爷一夜未眠,病了。”
“是,夫人。”
青竹的手轻轻的搭在了沈夫人的肩头,按揉着,力气敲到好处。李香兰狰狞的神情也慢慢的缓和,舒服的闭上眼睛。
她垂着眼,刚好能看到李香兰眼角的周围,松弛的皮肤。夫人,即便打扮的再好,也与美貌无关了。
小姑娘垂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按揉了肩膀,又按揉脖子。最后净了净手,拿着精油按揉着李香兰的额头。屋内,银杏表情恬静,屋内,青竹垂眼抿唇。
而沈思远这边,却是另一番场景。两年未见儿子的沈丞相,在见到沈思远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二人各坐在一边,不言不语。
什么父子相逢抱着哭一场,沈思远心中翻了个白眼。他老子一进门,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最后开口:
“你找的这个侍卫不错。”
开玩笑,“贴身”侍卫,能不好吗?沈思远挑眉,却未出声。
沈丞相没有指责他打了沈致和,也没问他这两年去哪了。太态度,是关心,还是不关心?
来了以后,沈丞相很自觉的找了个地一坐,拿着一盏茶就这么和他耗到了深夜。
隐隐打了个哈欠,沈思远有些无奈。对于这个父亲他了解甚少,除了棍木奉交流外,他们哪里有正经说过话?
“夜深了,您回吧。”
沈丞相垂着眼皮子不说话,他却不能不赶人。原本这个时候,他已经抱着天降熟睡了,也好养精蓄锐对付那母子。至于这个爹,只要别妨碍他,管其想什么!
“叮”的一声,那盏拿了一晚上的终于被放回了桌上。沈思远看着抬起头的沈丞相,打起了精神,终于要开始了吗?
然后,他看到了什么?自家老爹,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后很是嫌弃的说:
“作何在脸上弄个花,妖里妖气的成何体统!”
沈思远:“……”胡说八道,哪里妖了?摸了摸右眼眶,道:
“这拜兄长所赐,那一刀差点让儿子成了独眼。”
这话一结束,他明显看到自己老爹的手抖了一下。沈思远心中大笑,确实拜沈致和所赐。不是他划的,却胜似他划的。
面对沈丞相审视的目光,沈思远突然有了注意。看如今这场景,李香兰应该还未来得及给他爹吹耳边风。那他这个儿子是不是该抓紧机会,吹上那么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