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十分钟内不去见他的话，他就一辈子不会再见你。」朗迪看了看表，「现在大概还有五分钟。」
艾登翻了翻白眼，「我不是叫你别跟他说话。」
「他跟小朋友表明身份，要通知他上司，你觉得我要不要进去？」朗迪也只能无奈的回答，「四分钟。」
「别算了，他不会真的计时。」艾登叹了口气的走向关着杰瑞米的侦讯室。
站在门口的时候，他难得犹豫了会儿。
他想，他确实怕。
深吸了口气，艾登打开门，对上杰瑞米瞪过来的目光，他只反手关上门，就这样靠在门上望着他，彷佛这样的距离比较安全。「我来了。」
「把我放开。」杰瑞米瞪着他，试图让自己冷静。
「我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机。」艾登回答，在杰瑞米看起来想扑过来揍他之前，先走近去抬起双手按在他肩上，温和的开口，「别弄伤自己，拜托。」
杰瑞米瞪着他，却觉得在他面前一点办法也没有，明明已经气到了极点，但他却没有办法在这么近的距离直视着艾登的眼睛，最后只是低下头，觉得一切大概都毁在前一个晚上。
他内疚，真的内疚。
内疚到就算艾登做了这种事，他依然没办法对他生气。
「你干嘛要这么做。」最后杰瑞米只是疲累的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艾登回答，见他没有再乱动，放开了他的肩退了两步。
杰瑞米没有回答，只是一直低着头。
「我答应过你的，我会找出凶手。」艾登平缓的开口，「用我自己的方法。」
杰瑞米还是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而艾登只是安静的站了几秒，然后开了门转身离开。
关上门的时候，艾登松了口气，却又充满了罪恶感。
他知道杰瑞米感到内疚，为了前一天晚上的事，他看着杰瑞米的眼睛，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艾登只是深吸了口气，走向汤米的侦讯室，他想他没有太多时间，杰瑞米的搭档丹瑞并不真的是个白痴。
他得要快一点。
06.
艾登走进侦讯室，汤米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脸上浮现了一个『该死』的神情。
艾登朝他笑笑地坐在他对面。
「嗨，汤米。」
「嗨，伊森。」汤米又恢复了他平常那个无谓的模样，「或者我该叫你什么？」「科尔曼。」艾登看起来十分有礼貌的自我介绍。「艾登．科尔曼。」
汤米望着艾登半晌，像是听过这个名字，「亚历是你的人？」
艾登暧昧的笑了笑，「看你从什么角度来看。」
「我就说你看起来很直。」汤米嘲讽似的笑了起来，稍移了下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看我们不如讲话也直一点，不管你要什么，从我身上都拿不到，要是亚历是卧底，在他什么都没拿到的状况下你逮了我，他这两年就白费了，要亚历不是卧底，今后我也不会相信他，他也没用了。」
「或许这就是我的目的。」艾登只笑了笑的回答。
汤米挑起了眉，像是觉得艾登很有趣，「所以，这是私人理由？你要亚历？所以毁掉他在我那里爬起来的机会？」
「你觉得呢？」艾登直视着他，仍旧是温和的笑容。
「我以为现在该是你问我答。」汤米笑笑地回答。
「在这里我想问就问，想答就答。」艾登把手撑在桌上，手指轻敲着桌面。
「我懂，这是你的地盘，你作主。」汤米只是耸耸肩。
会议室沉默了一阵子，汤米见艾登只是坐在那里，似乎并不急着跟他交谈，想了想又开了口。「你想要什么何不直接告诉我？」
「你为什么不找律师？你要没有办法负担，政府可以指派给你。」艾登把手撑在下颚，一派轻松的模样。
「你想要我找律师？」汤米又挑起了眉。
「我只是问你为什么不找律师。」
「我讨厌律师，更讨厌政府指派的白痴。」
「东尼会为你请最好的律师，你知道。」
「所以你目标还是东尼？」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要律师。」艾登摊了摊手。
汤米皱了皱眉，又靠回椅背上，「不如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我不要律师？」
艾登又笑了起来，「因为政府指派的律师都是白痴，而能干的律师只在意付钱给他的人。」
艾登望着汤米的的神情看起来仍然温和，但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东尼的律师，只在意东尼的权利，不是你的。」
「我要手能动，就给你拍手。」汤米笑笑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说对了，那又怎样？不如你告诉我，你说我杀了的那个是谁？我好给你一个交待？」
「汤米。」艾登望着他，温和地开口「我研究了你两年，我发现了一件事。」
「说来听听？」
「我觉得你不是东尼的心腹。」艾登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的说。「说实话我观察了两年，东尼到处跟人说你是他的心腹，但事实上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从来没有帮东尼做过什么，东尼也没有命令过你，你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亚历介绍给他，他二话不说就答应用他。」
艾登停顿了会儿，又温和的笑笑，「我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个市场这么大，我要是东尼早就做了你，但他没有，所以我想他是不敢。」
汤米收起了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直视着艾登。
「既然他不敢做了你，却也没有马上派他的律师来，所以，我想你是别人的心腹，东尼巴不得由别人来干掉你。」艾登坐直了身体，双手交握的靠在桌上。「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本来？」汤米也坐直了身体，向前倾了些。「本来的意思是现在不是？」
「我把你放在这里两小时，你看起来也不太在意，也没要求打电话，我想这表示你人在这里对『生意』来说没有差别，所以你不在意，而你不在意东尼没有派人来，表示你有更大的靠山，而我想东尼也不确定对这个『靠山』来说你有多重要。」艾登收起了笑容。
汤米又笑了起来，「也许我觉得你手上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拿我怎么样，事实上我没有杀任何人，把时间说出来，我给你个不在场证明，你想要律师，我马上给你律师。」
「这样就不好玩了，汤米。」艾登轻声说着，手指敲击在桌上，规律的节奏让汤米觉得有些烦躁。
「你到底要什么？」
「我说过我研究过你。」艾登拉过一个档案夹，翻开来。「你有个哥哥，死于……」
「够了。」汤米瞪着艾登，「我说够了。」
艾登笑着望向他，「我以为这里我作主，我想说就说，我想问就问。」
汤米瞪着他好半晌，然后又笑了起来，「OK，你作主，让我看看你能作主到什么程度，我们再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