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扔在沙发上，寂寞而空虚，他只好闭上眼睛让自己睡去，通常第二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希望。
而杰瑞米冲进浴室开了冷水从头淋了下来，冷到让他打颤的水瞬间让他清醒了些。
他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这次不比上次，PD可以让艾登在隔天忘记所有事，但酒可不会。
那家伙只是醉了，不是嗑了药，到了明天他们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更让杰瑞米挫败的是，艾登根本没硬起来，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当然知道喝醉了有时候会有这种状况，但是他从来没真正醉过，他不理解那是什么感觉，凯尔就算喝了两打也没有过这种状况，所以也许是艾登喝多了，也许那是因为对象是个男人，所以艾登起不了反应。
杰瑞米低着头靠在冰冷的磁砖上，就算水冷得让他打颤，他还是觉得身体在发热。
他跟艾登之间一直有一道暧昧不明又脆弱至极的保护层，他一直不敢也不想去戳破那一层，那一夜对他来说就是个梦，他不该尝试第二次的。
杰瑞米在自己觉得可能会冻死之前关掉了水，抓了条浴巾擦干了身体，穿上衣服，走回客厅的时候，艾登已经睡着了。
杰瑞米拧了块湿毛巾走到他身边去，看着衣不蔽体脆弱而温驯的艾登，只是忍住自己想要不顾一切压上去的念头，替他简单擦拭了下，整理好衣服和裤子。
艾登睡得很熟，连动都没动一下。
杰瑞米很想再趁机揍他一拳。伸出手却只轻抚上他咬破的嘴角。
「……混帐，硬不起来就不要随便招惹我。」当然艾登没办法回答他，杰瑞米只是叹了口气，抓了条毯子给他盖上，自己走回房里睡。
抬眼望了下墙上的月历，他记起明天该是回去上班的日子了。
他的假结束了，困扰他两年多的案子也结束了，也许他跟艾登这种模糊不清的暧昧也该结束了。
杰瑞米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去猜测事情会变成什么样，他只是什么都不想的，让自己沉入睡眠之中。
12.
艾登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像是被台公车碾过一样。
他呻吟着爬起身，通常这种时候，水跟头痛药就会送到他面前了。
可是艾登撑着头在沙发上坐了半天，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他想杰瑞米出门去了。
他侧头看了眼钟，已经快中午了，再看看月历，他记得今天杰瑞米收假，所以应该是去局里了。
他把视线收了回来，桌上放着水和药，他伸手拿过水杯把给药给吞了。
然后又躺回了沙发，躺下去的那一瞬间，昨晚的回忆突然整个倒流回脑子里。
「……该死。」艾登伸手掩着脸，低头望去自已身上的衣服已经穿着得整整齐齐，嘴里的伤口还在发疼，他想又得痛上个几天，努力的爬起来走到浴室去，那一拳不重，除了自己咬破的伤口和嘴角的擦伤以外，瘀青的状况没有上次惨。
艾登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想起昨晚的一切又觉得实在是糟到不行。
他上次可以装作他嗑了药什么都不记得，这次要怎么解决？
他跟杰瑞米已经在一起了大半辈子，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位置是最安全的，没有人能威胁到他，就算是凯尔也一样。
但说实话，凯尔真的是他的失算，杰瑞米之前交往过的情人，他没有一个放在眼里的，但凯尔不一样。
他们交往了太久，久到自己开始觉得有危机感。
而且他发现自己相当的嫉妒，每当他看见他们亲吻，甚至只是相视而笑，他就觉得嫉妒，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他爱杰瑞米，在各种意义跟关系上都是。
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拥抱他，杰瑞米不是任何一个别人，不能用试看看来解决，万一失败了，他们要怎么回到原来那样单纯美好就像家人一样的关系？
但那一夜他有了个好理由，杰瑞米不知道他根本没把药吞下去，那一手他一向玩的很好，他喝了一瓶多的酒，他或许有些醉意，但他很清醒。
那一夜就像一个他想了很久的美丽梦境，于是他决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好，他要杰瑞米回到他身边。
于是他做了，他知道杰瑞米会生他的气，但他总是会原谅自己，到时候他们可以谈谈，可以重新开始。
但这个重新开始绝对不是昨晚那种糟糕的状况。
但他又不能把昨晚的一切抹掉，他讨厌计划还没开始就出问题的感觉。
那真是糟透了。
艾登叹了口气，随便梳洗了一下，他得换件衣服再进局里，他总是有衣服放在杰瑞米这里。
等他到局里的时候，朗迪和雅莉安娜望了他一眼，识相的没问他脸上那个新的瘀青是怎么搞的，倒是西德尼白目的问了一句。
「老大你还好吧？」
艾登笑笑地回答，「很好，你呢？太闲吗？」
「我、我正在整理档案。」西德尼干笑着转身就溜掉了。
艾登进了辨公室，翻了翻档案，签了几份文件，总觉得有些放不下心，拿着份档案又走出办公室，这回西德尼识相的没有开口说要送档案他去就行的蠢话。
艾登绕过缉毒的辨公室，没见到杰瑞米也没见到丹瑞，想了想走到楼梯边的贩卖机去，丹瑞正站在那贩卖机前掏着零钱。
艾登从口袋里拿出个硬币替他扔了进去。
「谢了。」丹瑞愣了一下，见是艾登就道了谢，他正找不到零钱。
「不客气。」艾登笑着，「J今天是第一天回来报到吧？他还好吗？」
「嗯，早上没什么事，他跟老大说要去看看凯尔，我说要陪他，他说不用就自己出去了。」丹瑞从贩卖机里拿出咖啡，老实的回答。
丹瑞是第二年的新人，他进来后就听过很多艾登和杰瑞米还有凯尔的事情，他和杰瑞米搭档了几个月，虽然见面不到五次，但是他觉得杰瑞米会是个好搭档，偶尔组里有些人会拿杰瑞米的性向来开玩笑，但是大家都敬重杰瑞米为了死去的前搭档牺牲了生活卧底两年，而每个人都说艾登是个大麻烦，但是因为他是杰瑞米的搭档，大家都说至少他安全得很。
事实上从他得到通知开始跟杰瑞米搭档之后，那位重案组的队长就像今天这样，替他投了贩卖机，请他喝了杯咖啡，笑着问他今天过得如何。
艾登看起来是个好人，对他总是很亲切，虽然自从重案组抓了汤米．华肯破坏杰瑞米行动那天开始，他终于了解艾登能变成大家口中的麻烦绝不是子虚乌有，但至少他们确实逮到了东尼，李斯特，和杀了凯尔的凶手。
DEA可能不太高兴，但他老大高兴得很，难得开了酒让大家庆祝。
而那天杰瑞米没有来，于是他带着啤酒去找他，陪他看球赛，跟他闲聊自己一大家子的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和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