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他又是警察了。
杰瑞米轻笑了起来，至少他的人生有一样事情走回了轨道。
14.
有些事情如果错过了时机就很难挽回。
有些话也是。
艾登很少后悔，通常他觉得后悔是最没用的一种情绪，不如把时间拿来做挽救的工作比较重要。
但这次他却很后悔那天他没有马上跟杰瑞米谈那天晚上的事。
而且他找不到机会挽救，只能等杰瑞米高兴，但他不知道杰瑞米什么时候才会高兴。
杰瑞米马上就投入了工作，全心的。
他甚至找不到时间跟他喝酒聊上几句，抓紧他有空的时间，杰瑞米只说约了丹瑞喝酒看球赛，他想的话可以一起来。
他识相的笑笑走人。
他想他确实搞砸了不少事，在他跟杰瑞米之间，但是他不至于认为杰瑞米会这样不理他一辈子，现在只是在看谁撑得久而已。
艾登叹了口气，他手上也有件案子正在办，也没什么时间分心去注意杰瑞米的状况，只是时间久了就让他越来越烦躁。
明明人就在距离几公尺的办公室里而已，他却见不到杰瑞米的面。
有几次他深夜回家的时候，会在杰瑞米家门口停一阵子，从全暗的窗看得出来，杰瑞米不在家。。
因为马丁从小怕黑，杰瑞米只要在家就不会让屋里是暗的，一定留一盏小灯给马丁，后来就成了习惯。
于是他只能停在路边一阵子，然后回家。
有好几次他都希望回家的时候，杰瑞米就会在家里等他，但他回家只要抬头看见自己全黑的窗，就只能失望的独自上楼。
他想过很多次，他只要走到杰瑞米的办公室，把他拖走或者铐在哪里，让他好好听自己说话就好了。
这很蠢，他知道。
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这么做。
再加上有好几次他看见那个男孩在附近晃动，他很不高兴的让人赶过几次，但还是可以看见那孩子在附近的巷子里，安静的看着杰瑞米。
他想杰瑞米有注意到，连丹瑞都注意到了，但杰瑞米要丹瑞别管那孩子。
杰瑞米只是当作没看见那孩子，这让他安心了点，却又不太放心，但也只能让人特别注意周围的可疑人物。
艾登叹了口气，抬眼望着钟，时间已经凌晨二点，他正考虑要不要回家的时候，目光一闪从窗边看见杰瑞米从大门走出去，一个人。
他马上扔下档案抓起大衣就冲出办公室。
他已经有大概七、八天没跟杰瑞米说上话了，有几次经过他们办公室前，他侧头望进去的时候，杰瑞米正好抬头起来，交会的视线却一下子就错开了。
他赶着出去查案的时候，杰瑞米在局里，等他回来之后，缉毒组又趁夜全组出动扫荡。
在东尼的势力瓦解之后，整个东岸的毒贩势力在改变，缉毒组趁机一网打尽，算是成果丰硕。
于是他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也不用奢望能有时间讲上几句话。
所以他现在用着少见的速度边下楼边穿上大衣，冲出大门之后，看见杰瑞米一个人慢慢的走在对街。
艾登笑了起来随后追了上去，才过一个转角他正想开口的时候，突然间从巷子里窜出几个拿着球棒穿着连帽外套的人，从杰瑞米身后朝他冲过去。
「J────────」艾登大吼了起来，从腰侧拔出了枪，但他离杰瑞米还有一段距离。
杰瑞米没有防备，回头的时候球棒刚好打在他头上，他跌在地上的时候，下意识抬起手来阻挡，一抬眼认出了几个熟面孔，他愣了下的同时听见了枪响。
「NYPD───────」
「警察来了！」
「快跑！」
杰瑞米捂着额感觉到鲜血从指缝中滑了下来，他看见艾登持枪冲了过来，努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能撑一下吗？我马上叫人。」艾登一手稍扶着他，想追过去的时候被杰瑞米给扯住。「别追了……就是群孩子而已。」
「J，他们袭警。」艾登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看着他头上的伤势，也只收起枪，拿出手帕想按着他的伤口。
「他们什么都没有了，只是在发泄而已。」杰瑞米闪开了他的手，自己按住了伤口。
「你想放过他们？他们再来第二次第三次呢？你有几次好让人这样打的？」艾登简直想把他抓起来摇，看着杰瑞米头上的血一直没停，拉着他的手臂，「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不要去医院，不是什么大伤。」杰瑞米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却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这伤至少要缝四、五针你不想去医院？！」艾登几乎要用吼的了。
「去医院就得写报告，我不想找麻烦。」杰瑞米干脆吼了回去，他已经受够这一切了。
艾登看起来想大吼，却是忍了下来，不再打算说服他，只伸手扯着他的手臂就走。
「K！放手！」杰瑞米气得大吼，却没有力气阻止他，头昏脑胀不说，血一直从手帕里渗出来，他几乎睁不开右眼。
艾登没有再说话，只是把他塞进车里，替他拉好安全带，然后开了车冲了出去。
「你给我听着！我不要去医院！」杰瑞米大吼着。
「我听见了，你不用吼的那么大声。」艾登深吸了口气，尽可能平静的回答。
杰瑞米喘着气，瞪着他半晌，然后靠躺回椅背上。
没过五分钟，他就发现艾登是想去哪里，「K……莫妮卡是法医。」
「要不就去医院，要不就找莫妮卡，你自己挑。」艾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放回路上。
「现在是凌晨二点！你有没有常识！」
「你现在要跟我争这个？被袭击又不肯去医院的人跟我提什么常识！」
「你只要送我回家就可以了！」
「让你一个人流血至死吗？你在想什么？」
艾登把车停在莫妮卡家前面，顺手拔下车钥匙，瞪了他一眼，「给我乖乖坐着。」
艾登不顾杰瑞米的抗议，下了车把车从外面锁上，直接跑到莫妮卡家门口敲门，等了几秒回头看着杰瑞米大概在踹车出气，翻了翻白眼回头再敲了几回。
「莫妮卡──！」
莫妮卡来开门时候看起来一脸不爽，但是在看见艾登的神情之后，稍缓了脸色，「好吧，J怎么了？」
「他被人袭击受了伤，坚持不肯去医院，他在车上。」艾登拉着她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嘿，你知道外面几度吗？」莫妮卡瞪了他一眼。
艾登这才发现莫妮卡只穿着细肩带的睡衣，马上把大衣脱下来包在她身上，客气的开口，「麻烦你。」
莫妮卡翻着白眼，跟着他走到车边，「你把J锁在车里？」
「不然呢？让他自己在街上乱跑？」艾登无奈的打开车锁，杰瑞米往车外瞪了一眼，眼明手快的从里面把车给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