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依旧冷的厉害,忙又下床生了火盆,另拿了件衣服压在被子上。
“还没好些吗?”
这寒意渗骨,一时也实在难以适应。
且说天侑起床之后,直奔二人房间。
“娘,师傅。”在门口唤了一声,便推门进了屋。
难得看见自家娘亲在地上忙活着,大感惊异。
“娘。”
“嗯。”床上的牧倾雪应了一声。
天侑一愣,挠了挠头。
奇怪,我叫的不是娘吗……
想了想。
“娘?”
“嗯?”牧倾雪抬头看了一眼,见天侑一脸疑惑,突然意识到自己与安凉互换了身体!
忙扯了扯安凉,“叫你呢!”挤眉弄眼的。
“啊?啊……嗯?怎么了天侑?”安凉忙回头看她。
“没……”天侑摇摇头。
“饭菜做好了,我来叫你们起床吃饭的。”
“嗯,好。”
“娘终于知道心疼师傅啦!”笑嘻嘻的道了一句。
……
吃饭时,牧倾雪裹着厚厚的裘皮衣,还抱着粥完不撒手,天侑时不时的看向她,一脸的担心。
“师傅身体不舒服吗?”
“嗯?没有啊。”安凉应了一句,顺手夹了些菜到她碗里。
天侑看着碗里的菜,直挠头。
安凉一愣,暗道自己没记性,偷偷踢了牧倾雪一脚。
“师……师傅?”
“嗯?师傅没有不舒服,不用担心。”牧倾雪忙学着安凉刚才的样子,也给天侑夹了些菜。
这下天侑彻底蒙了,眼看着都要怀疑人生了。
“咳……天侑啊,我听你师傅说,这两天有意要考问你的功课了,你若再不上点心,我可不帮你了。”
“啊?”天侑闻言,顿时一脸苦相。
“我……我这就去看书!”
看着天侑匆忙跑走的背影,安凉抿嘴轻笑。
“那……‘安师傅’,稍后就有劳你去陪天侑读书了。”一脸笑意的看着牧倾雪。
牧倾雪只顾闷头喝粥,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
书房里,牧倾雪坐在桌旁恹恹欲睡,屋中又是炭火又是暖炉,暖和的很,再加上放眼望去全是书本……
心中早已将安凉里里外外数落了个遍。
“师傅?”
“嗯……”迷迷糊糊的吭了一声,强撑着眼皮。
“师傅,这篇文章我看不大懂,师傅可否稍作讲解?”
一听这话,牧倾雪瞬间一阵头大。
硬着头皮接过来瞧了一眼,摇头晃脑的,装的还挺像样。
“嗯,天侑啊,这篇文章确实不易懂,容师傅先好好研读一番。”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
天侑挠挠头,“好。”
再说这安凉。
不让她进书房,她反倒还不自在了,无处可去,便去收拾屋子。
身后跟着一群看稀罕的小侍女。
大将军收拾屋子,你见过?
安凉也并未在意,收拾完卧房,又去收拾厨房。
看了看时辰,差不多该做午饭了。
娴熟的挑菜洗净,拿起菜刀,正准备切菜,余光瞥见门口围着的一众小侍女,各个瞠目结舌。
一愣,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手里的菜刀,想了想……
猛的抬手,砰砰砰,毫无章法的一通乱砍……
一根胡萝卜被砍得七零八落,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
侍女们纷纷对视,齐齐点头,转身各干各的去了……
这混乱的一天,从不沾手杂事的大将军,满院子收拾屋子,洗菜做饭……
嗜读好学的安大人在书房里打着瞌睡……
不过好在,似乎是有惊无险。
晚上,关上房门。
“哎,安凉,你这身子,怎么洗澡啊?”有些担心的摸了摸身后。
安凉一听,急坏了,“我昨天才洗过啊!”
“我今天在书房待了一天,一身书本的味道,难闻死了。”一脸嫌弃的闻了闻。
“你……你给我安生点,上床睡觉!”
番外之灵魂互换(二)
这该是两人进宫这么多次以来,最忐忑的一次了。
国主寝殿外,两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才抬步入殿。
“陛下。”牧倾雪恭恭敬敬弓身一礼。
“呃……嗯……呃……娘……”极低的声音唤了一声,连她身旁的牧倾雪都没听到,只听到她支支吾吾的。
抬头一看国主一脸犹疑的神色,牧倾雪忙撞了她一下。
“呃……娘……婶婶……”弯下身子,遮着通红的俏脸。
叶鸢一见安凉进来,面色微变,向国主告退,便起身离开了寝殿。
牧倾雪只顾着侧头看安凉那一脸的窘态,也并未在意,可这安凉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回头望着叶鸢离去的背影。
“你们啊,真是有了自己的小日子,便不管我们这些老家伙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一脸尴尬的低了低头。
“去看看吧,这家伙这几天气不顺。”端起热茶抿了一口,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安凉。
“是。”安凉忙躬身一礼,告退欲走。
“哎哎,我是让凉儿去,你干什么去。”
安凉一怔,大急。
“哦……”牧倾雪点点头,扭头看了安凉一眼,突然发现这家伙脸色不太好。
“那……你去吧……呃……小心些……”安凉小声嘱咐了一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的牧倾雪一脸茫然。
小心些?为什么要小心些!?
一脸疑惑的往外走着,琢磨着安凉那句小心些是何意。
“你倒是有心思担心别人。”盯着下面忧心忡忡的‘牧倾雪’,终于是发了难。
“呃?”安凉一愣,不解看着国主。
“赫彦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一挑眉,不满的哼了一声。
安凉闻言一蹙眉,二话不说,掀了衣袍,跪倒在地。
“赫彦之事,实是倾雪鲁莽了,不该为了一己私愤,伤了两国颜面,望陛……娘恕罪……”
看着这家伙恭恭敬敬的认错告罪,国主反倒愣住了,手中的杯盖噗通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安凉吓了一跳,偷偷抬头,就见国主快步向自己走来,忙又俯下身子,恭敬跪好。
身前半天没听见响动,安凉也是纳闷。
“抬起头来。”
忙听话的抬起头,一只温热的手掌贴到了自己额头,安凉顿时一脸黑线……
“是不是发烧了……”国主担心的看着她。
“我……”安凉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
再说另一头。
牧倾雪悠哉悠哉的晃悠到叶鸢的寝殿,老远瞧见紧闭的殿门。
“婶婶?”唤了一声,半晌未见响应。
“婶婶?我是倾……呃……我是安凉。”又等了等,还不见动静。
“那……我进来啦。”知会一声,推门入殿。
大大咧咧的一路走到内殿,才发现叶鸢正倚着桌边揉着额头。
“婶婶?”忙快步走来。
“婶婶不舒服吗?”半蹲着身子观察着叶鸢的神色。
眉头紧锁,面色微白。
“我这就去唤太医来。”说着便要跑走。
“用不着。”语气不善。
“婶……婶婶?”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心里一阵不安。
从小跟在婶婶身边,可从未见她如此冷淡过。
见叶鸢起身,忙伸手搀扶,却被她躲开,压根没正眼瞧自己!?
“婶婶?”
“可是什么人惹婶婶生气了?”
叶鸢冷笑一声,回头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什么人能惹了我生气?”怒极反笑。
这下牧倾雪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了,挠了挠头,猛然想起安凉刚才告诫自己小心些……
心下一哆嗦……
“那……是……安凉惹婶婶生气了?”
“你?”叶鸢冷笑。
“你怎会惹我生气?”
“你心中有这个有那个,有家国有天下,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咳……咳咳……”说到激动处,叶鸢一阵剧烈咳嗽。
“婶……婶婶……”牧倾雪忙上前搀扶,却被推开。
“咳……咳咳……”见叶鸢咳的越发严重了,牧倾雪也不管不顾了,上前强硬的将叶鸢扶到床边坐下。
“婶婶,您到底是怎么了?”半跪在床前,拍着叶鸢的胸口替她顺气。
“若是安凉做错了何事惹婶婶生气,也请婶婶不要放在心上,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啊!”本是认错的话语,可在叶鸢听来却是格外刺耳。
“不值当……是啊,你自己都毫不在意,我又何必为此气恼!”
眼看叶鸢越说越气,牧倾雪也乱了阵脚,不知该如何再开口,心中早已将安凉咒骂了千百遍。
想着先压下叶鸢这股火,乖顺的俯身跪倒在其面前。
“起来,我受不起你这一拜。”叶鸢背过身去不看她。
“婶婶,安凉若有何错,也请婶婶明示,日后定不再犯。”恭恭敬敬,俯身叩首。
“你有何错?”轻笑一声。x
“走吧。”摆摆手。
“婶婶……”
“走!”蓦地一声怒斥,吓得牧倾雪一个激灵,心道这安凉得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能把婶婶气成这副模样?
“婶……婶婶?”抬头看见叶鸢捂着额头倚在床边,身子竟是无力滑落。
“婶婶!”一声惊呼,忙起身扶住,一瞧,叶鸢竟是晕了过去。
“来人,快去传太医!”忙转身冲着门口嗷嗷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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