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妩媚虽有不同,却都毫无意义地吸引了她们另一半的注意力。
欧景年觉得车里的温度突然升高了,温暖得令人心情荡漾。理智告诉她此刻她应该赶紧开车赴宴,而不是在这热恋期的荷尔蒙中流连忘返。但是感情告诉她,她是正正经经地在恋爱的,对象是个又漂亮又性感又娇嫩的小女孩,即使偶尔地散发一点恋爱的酸臭味也情有可原。
欧景年默默地又吞了一口口水,转头去看独孤桀骜,独孤桀骜也正侧着脸看她,满脸正经诚恳,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大腿。
再一分钟,欧景年想,再看一分钟,她就踩下油门,发动车子,开到路上。然而一分钟之后,她不但没有舍得把目光从独孤桀骜脸上移开,反而暗暗地生出一股亲吻的冲动,这冲动害得她一连咽下了好几口口水,咽口水的声音又引起了独孤桀骜的注意力,接着独孤桀骜也开始咽口水。
欧景年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3点50分。距离预定的吃饭时间还有2小时10分钟。开往老宅需要1个多小时,这还不算给家里长辈买礼品的时间。
欧景年想,要不,就亲一下?亲一下就走。
大概是她脸上的情绪过于明显,没等她下定决心,独孤桀骜就已经先扑了过来,抱住欧景年一顿猛亲。
欧景年不由自主地就搂住独孤桀骜,热情地回应了她。独孤桀骜不甘落后,手上也渐渐开始动作。
简单的亲吻很快就变成了热烈的前戏,就在欧景年即将解开独孤桀骜的衬衫纽扣时,独孤桀骜的手机铃声把两人从忘情状态中唤醒:“…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欧景年:……
独孤桀骜看了一眼屏幕,吓得赶紧催促:“这么快就4点半了?快快快开车!”
欧景年才发现原来这是独孤桀骜设的闹钟,赶紧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飙了出去,开了十几分钟才想起来:“呃,忘了去超市买礼品了。”
“没关系,我已经买好了。”独孤桀骜拍了拍她拎进来的一个塑料袋子,满怀自信地说。
欧景年先夸了一句:“幸亏你想得周到。”随即又警觉地问:“你…买的什么?”
独孤桀骜看出了她对自己品味的怀疑,哼了一声:“不告诉你。”
欧景年:“就告诉我一下好不好嘛~”
独孤桀骜不开心了:“你就那么怀疑我选礼物的眼光吗?就不能信我一下?”
欧景年:“那个…我不是不信你,但是,咳,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能受到惊吓。”
独孤桀骜:“…你放心,绝对是老年人喜欢的东西。”
欧景年:“就不能先透露一点?就一点点。”
独孤桀骜想了想:“金器。”
欧景年松了口气:“那还行。”想起什么,赶紧嘱咐:“那个,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懂什么拉拉啊姬友啊之类的事,我跟他们也只说你是我朋友,能不能拜托你…先不要提这件事?”
独孤桀骜更加不开心了:“你以前带杨爱红回老宅吃饭也这么宣称吗?朋友,哼。”
欧景年:“我没带她回老宅吃过饭。”独孤桀骜的嘴角刚扬起笑,就听见欧景年说:“…倒是带小白回去过几次。”
独孤桀骜:…迟早有一天她要把文白碎尸万段然后挫骨扬灰!
欧景年:“小白她爸爸跟我爸爸有点交情,我爷爷奶奶都知道她,所以我才带她回去的,你不要乱吃醋。”
独孤桀骜:“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心胸宽广的很,怎么会吃醋呢?你不要以你这小人之心揣测我这武林盟主的度量。”
欧景年:“…好,我是小人,低估了你盟主大人的度量。那么可以麻烦你不要把拳头握得那么紧也不要把怎么对付文白的话说出口好吗?”
独孤桀骜:哼!
两人卡着时间到了欧景年家的老宅,这是一栋典型的江南地区小楼房,地处金市郊外某个镇区的马路边,一边是宽敞的马路和新建起的小小商场,一边是尚未完全填平的荒芜农田,楼房有三层,一楼用水泥墙围出一个大院子,院门大开,可以看见里面有几只鸡在走动。
欧景年把车停在了门口,带着独孤桀骜走进院子。
独孤桀骜左右打量了一圈,发现欧景年家的房子比邻居家的占地都要大,装修上也相对豪华一些,院子里铺着瓷砖,有一个自来水的龙头,上了台阶走到门口,发现一楼的陈设也相当豪华,各种五颜六色的瓷砖和摆件铺满了屋子,正屋还有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些贡品和香烛,贡着财神。
独孤桀骜扯了扯欧景年的衣角:“你爷爷家还不错嘛。”比欧景年住的大多了,有人气多了。
欧景年无奈地笑笑,对着楼梯喊了一句“爷爷、奶奶。”
二楼上立刻传来脚步声,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走到楼梯口,扶着栏杆探出身子喊:“是景年来了?快上来。”
欧景年带着独孤桀骜上了楼,发现一家人都已经到齐了,爷爷奶奶坐在二楼饭厅的主座,欧阳泰坐在边上,欧阳泰身边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见到欧景年上来,马上起身,满脸笑容:“景年,好久不见。”
欧景年本来已经做好了相亲的打算,看见这个人却咦了一声,欢快地喊了一声“大表哥”,几步上前,想要来个热情的拥抱。
对表哥表妹这种情节极为敏感的独孤桀骜先她一步抢在了前面,硬生生地止住了这对表兄妹的久别重逢。
满怀醋意的独孤盟主笑得温文尔雅,右手飞快地伸出去,用力地握住了青年的右手:“你好,我叫独孤桀骜,是欧景年的好朋友,你是?”迟早有一天,她要把欧景年身边的可疑人物都弄死,哼。
青年:“…你好,我是景年的表哥王子铭,你你你轻点,好痛。”
欧景年踩了独孤桀骜一脚,以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独孤,我们这里近亲不能恋爱的。”
独孤桀骜脸上的笑突然就变真诚了:“哦,原来是表哥啊,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第173章
王子铭好脾气地对独孤桀骜笑笑,结束了握手,欧景年拉着独孤桀骜向她介绍:“独孤,这是我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这是我朋友,独孤桀骜。”
独孤桀骜露出一个斯文得体的笑,轻轻地喊:“爷爷,奶奶。”顺手就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一个盒子,笑着说:“第一次上门拜访,也不知道爷爷奶奶喜欢什么,所以只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欧景年多少还是对独孤桀骜的品味有些担心,看见她拿出礼物,马上对她使个眼神,示意她把东西打开,这样万一礼物不好,自己也可以在旁边帮忙开解几句,独孤桀骜知道她的心思,对她比出一个得意的眼神,主动打开盒子,递给欧阳建国——盒子里是一个精致的金制寿星,内里是金箔镂空的,克数不多,因而价钱算不上太昂贵,却雕刻细致,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心思选的,欧景年怔了下,转头看欧阳建国,发现欧阳建国和王菊花显然都对独孤桀骜的礼物很满意——她爷爷欧阳建国则一看就是典型的老农民,虽然到了老年跟着儿子享了点福,却还是改不了那种与生俱来的热情憨厚,对着独孤桀骜笑着点点头,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打招呼:“是小娇傲啊,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啊?坐,快坐。”一边说,一边还是把东西接了过去,笑着看了一眼,小心地收好。
欧景年的奶奶王菊花比欧阳建国显得要斯文含蓄一些,普通话也明显标准多了,伸手捅了捅他的胳膊:“是叫独孤娇,不是娇傲,对吧,年年?”
欧景年扯了扯嘴角,刚要向他们解释是桀骜不驯的桀骜,不是娇也不是娇傲,就看见独孤桀骜笑得灿烂甜美,仿若对自己的爷爷奶奶那样半撒娇半恭维地说:“爷爷奶奶猜得好准,我爸爸妈妈本来是想给我起名叫做‘娇娇’的,但是后来算命的说我生来体弱,而且性格又太软,需要起一个刚强的名字压小鬼,所以就改名叫做‘桀骜’了。”
欧景年:…生来体弱是什么鬼,你这体质还叫体弱那我算什么?还有‘娇娇’又是什么鬼,你不是叫翠花?
王菊花本来就觉得独孤桀骜长得这么瘦,一定是营养不良或者是体质柔弱,等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就把她代入了林黛玉式人物,一把拉住她的手说:“原来是这样,那你可要多吃点东西,加强锻炼,年年小时候体质也很差,后来她爸爸把她送去游泳队待了一阵,她的身体才好起来,我觉得你以后也可以经常去游游泳——对了,娇娇你是哪里人?”
独孤桀骜笑:“我是岭南人,家里是农村的,最近才到这边来打工。”
王菊花听说是苦出身的孩子,跟独孤桀骜的距离立刻又近了几分,拉着她的手笑:“金市虽然不是一线大城市,但是工作机会也很多的,发展空间也大,好多外地的孩子都在这里买房成家的,好好干。”——王菊花是典型的华夏国老年妇女,热情,慈祥,爱管闲事,看见独孤桀骜这么乖巧可爱长相憨厚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孙女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脸上的热情真是掩都掩不住,连欧景年都被奶奶的热情给吓了一跳,怕独孤桀骜尴尬,在一边打岔:“奶奶,先让独孤坐下吧。”
王菊花被欧景年提醒,马上笑着说:“对对对,看我光顾着说话了。”一面招呼独孤桀骜坐,一面主动向她介绍欧阳泰和欧景年的婶婶江美。
欧阳泰是见过独孤桀骜的,碍着父母在场,不好意思揭穿独孤桀骜,却依旧摆出一副官架子,应付似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江美倒是好一点,对独孤桀骜一笑,说一声:“独孤小姐你好。”看了看欧景年,问独孤桀骜:“独孤小姐来这里多久了?在哪里上班?”
独孤桀骜面带微笑:“我来这里一个月了,目前在一家泰国餐厅上班。”
江美挑了挑眉:“才来一个月?那你跟年年认识也没多久了?这么快年年就把你带回家里来吃饭了,难得啊。”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欧景年笑一下,替独孤桀骜回答:“是这样的,独孤她在这边没什么家人,元旦也没地方去,所以我就叫她来家里一起吃饭,热闹一下。”欧景年不知道欧阳泰有没有对江美说过自己的性向,这夫妻两的交流一向不多,但是从江美目前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多多少少知情的。欧景年怕江美因此难为独孤桀骜,立志要挺身袒护独孤桀骜到底。谁知王菊花一直关注着她们这边说话,一听说独孤桀骜独身一人,立刻就插了话:“娇娇你一个人在这边啊?没有男朋友?”
欧景年的心跳了一下,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不出她所料,独孤桀骜腼腆地摇了摇头之后,王菊花马上就笑着问:“哎呀,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没有男朋友啊?娇娇你现在几岁了,有20吗?”
欧景年:…我就知道!
独孤桀骜笑得温柔婉约:“今年25了。”
王菊花的笑就更加灿烂了:“哦25了,那年纪不小了,好多人这个年纪都当妈了——怎么样,你想过找个什么样的男生吗?金市本地的怎么样?”
欧景年尴尬地看了独孤桀骜一眼,独孤桀骜显然也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眼光一闪,微笑着说:“我觉得找男朋友要看适当的时机。我目前还是以事业为重,先不急着找。”
欧阳泰冷笑了一下,江美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欧景年,笑着问:“独孤小姐在哪家餐厅?改天我们也去尝尝看。”
独孤桀骜泰然自若地说:“现在在市中心的萨瓦迪卡上班。”
江美就笑:“萨瓦迪卡?那不是年年的朋友开的餐馆吗?这工作是年年帮你介绍的?”
欧景年从江美的话里听出了清晰的敌意,皱了皱眉,刚要说话,独孤桀骜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口:“是呀,是景年帮我介绍的工作,我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景年帮了我好多忙呢。”她的口气纯粹甜美,完全像是一个刚到大城市打工的小妹妹。欧景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微笑着补充:“独孤她很能干的,一去就做了店长,文白不止一次跟我夸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