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却被琴姐抬起的手止住,琴姐伸手抚上我的脸,轻言:“沐儿,语嫣去了。”
微愕,闭眼,终是接受了。
语嫣,仍是去了。与我同年的语嫣,虽眼眉间闪动着自然而然的妖媚,却是个细心温柔的姑娘,总是如姐姐般照料着我,疼惜我。自我来到这云雨楼,语嫣便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会,就那样死去了?是谁?忍心杀了语嫣?
“沐儿,语嫣去的很安详,别哭了。”
眼泪?我便又是掉了泪?恍然间,伸手,触及手间的,是温热的水液,那便是我为语嫣掉的泪么?
第五章
“琴姐,我能去送语嫣,最后一程么?”
许久,琴姐似是反应过来一般,微颔首:“沐儿,你这身子,能去么?”
听闻琴姐的担忧,起了身,没有借由琴姐的搀扶,走至门边,看向了牡丹花丛,寻思着,语嫣死前,那摸样,实在太过可疑,我是否该去一趟东方府?
“沐儿?”
回身,琴姐的神色间,皆是担忧。
舒眉一笑:“琴姐,无需担忧。沐儿想去一趟东方府,可好?”
琴姐走至我身边,牵了我的手,我没有拒绝。
“沐儿何时认识那东方绪?他是清雅之人,与我这云雨楼,可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沐儿想去问一事,琴姐莫要阻拦,可好?”
虽是问话,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我不愿在此时,被琴姐绊住。
琴姐轻叹,终是无可奈何,她颔首:“沐儿要去,便去吧!琴姐不拦你,只是,路人的指指点点,莫要放在心上。”
我点点头,向着琴姐一笑。路人?那些人的流言飞语,在我眼中,根本是个笑话,我怎会当真?为了语嫣,无论是如何,都要去做的。
“沐儿,准备何时动身呢?”
“沐儿想去见一见语嫣。”
“随我来吧!”
琴姐语毕,径自走出了门,我随后。直至走至语嫣在楼中的房前,方停。琴姐推了门,却不进,对我说:“沐儿,你便自行进去吧,楼里还有事,如若想去东方府,告诉一声门边侍卫,便可。”
点点头,见琴姐远去,才进了语嫣的房。
语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那摸样,却不是如琴姐所言,安详?怎会?琴姐又有何事需欺骗与我?
走至床前,伸手抚上语嫣已然冰冷的脸颊。语嫣,这难道,便是红颜薄命么?
“沐儿。”
忽闻一声呼唤,有点惊愕,抬首,见的,却是语嫣。
一瞬间,有点呆愣,躺在床上的,是语嫣,那,站在我面前的,也是语嫣么?
“语嫣?”
站立的语嫣对我嫣然一笑,慢慢走至我身前,俯身看向床上的她。
轻叹一声:“哎,沐儿,语嫣这是,死得不明不白,才没有那鬼差,带走语嫣吧。”
伸手触及语嫣,感觉,便是如金婆婆一般,眼前的语嫣,是鬼魂了吧?
“语嫣?你告诉沐儿,你是如何死的?”
语嫣摇了摇头:“沐儿,语嫣自己,也不清楚。早间,忽地清醒,似是有人呼唤我,走至牡丹花前,略微疑惑,竟是失了神智,再醒来时,已与沐儿,阴阳两隔了。”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沐儿,不要为语嫣的事劳神了,你看看你,脸色如此苍白,琴姐怎舍得让你下床?”
语毕,语嫣伸手欲抚上我的脸颊,却在碰触之时,“呀。”的一声,缩回了手。
“语嫣?怎么了?”
上前抓住语嫣的手,手上竟有了被烫伤的痕迹,怎会如此?
语嫣对我微微一笑,抽回了手:“这是在告知语嫣,与沐儿,不再是同一世界之人,不能再停留于沐儿身边。”
“语嫣?”
再想说话,却见语嫣已慢慢透明:“语嫣,不要走。”
“沐儿,语嫣会一直在沐儿身边。”
语毕,房中,只留我一人,无论我如何寻觅,却找不到语嫣的半分踪迹。
垂睦,轻叹。语嫣,即便阴阳两隔,沐儿也愿与你,成为永世的朋友。
呆愣许久,续看了眼床上的语嫣,然,起了身,毅然走出了语嫣的房。我不能再如以前,何事也不做,待在琴姐与楼里姐姐们的怀里,这不是一个男儿该做之事。如今,我唯一需做的,便是去东方府,寻了那龙宇,问清一切。
行至街边,四处时而走过的,有道貌岸然的修仙之人,有行侠仗义的侠义之人,有无所事事的市井之徒。
微愣,怎地镇上忽然多了如此多人?是太久没有踏出楼门么?但,前两日,我才出的门,小镇仍是小镇,行人之间也没有如此大的不同,怎地两日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许是自己呆愣间没有留意,当回神时,已撞入了一人的怀中。惊愕,欲退,抬首一见,却是楚墨。他双手抓着我的肩,见是我,也是微微一愣。
“沐儿?”
“楚公子。”
用力挣开楚墨的手,向后退了几步,欠身。
“沐儿这是去哪?”
垂睦,不愿见楚墨的表情:“沐儿是要去东方府。”
“沐儿去东方府?找那东方绪?”
心中有一丝不快,我欲何去,欲作何事,难道都得与这楚墨报备?便咬了下唇,不愿出声。
许久,得不到我回应,楚墨叹气,言:“沐儿,不要去那东方府,近日来,东方府上来了不少来路不明之辈,还有那修仙高深之人,不知是要做何事。沐儿还是不要去了吧。”
听闻欠了欠身,对楚墨的话有了些许的愧疚,楚墨也是关心我。
“谢谢楚公子好言相劝,沐儿有事前往,无大碍。”
楚墨欲继续相劝,我再一欠身:“沐儿事急,先行告退。”
语毕,便不再理会楚墨,从他身边走过。好在那楚墨没有拉扯住我,否则,我便是不会再与他好脸色了。
叹,这身女儿装,终是阻碍了我的言行,与我添了不少麻烦。
眼见那东方府并不远了,却被人拦住,站在离东方府还有一房之隔的街边,我微叹。眼前之人,我并不相识,只是那神色间,凶神恶煞,一见,便不是好人。
“这位姑娘是要去哪?”
琢磨着是否要如实已告,见那人微皱眉的摸样,言:“奴这是要去东方府。”
“有何事?”
这人回的也快,想必是看出我是欲往东方府之人,才拦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