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鱼想了想，小声说：“会有的。”
“嗯……等她退休了，我们两个都成了老太太，到时候一起去跳广场舞，就跟别人说，我们是一对。——不对，那样会被其他老太太排挤的。”刀尖上抹糖给自己画了个大饼，然后使劲儿摇头，把脑袋里的那个大饼给甩开，“不对，说不准那时候我们早就分手了呢。”
眼看着刀尖上抹糖说话越来越丧气，裴小鱼想安慰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好了。
不过很快刀尖上抹糖就自己笑了起来：“其实还好，好歹我们两个都是女孩子，平时上街拉着手，搭着肩膀，抱一抱，都不会被别人怀疑什么的。咱们帮有个男的，在外头想拉一下他男票的手都不行呢，哈哈哈哈！”
刀尖上抹糖笑得很开心，裴小鱼却有点不知道，是哪里好笑呢。
她觉得这两个故事一样悲伤，她有一个幼稚的想法，希望每一对相爱的人，都能在外面牵手、拥抱和接吻啊。
刀尖上抹糖问裴小鱼：“你觉得，我们能长久下去吗？”
“嗯，能的。”裴小鱼想了想，点点头。
“哎，其实你是第二个这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我们俩的女生哎。”刀尖上抹糖絮叨了起来，开始数自己，“以前我玩别的游戏的时候，最开始没什么心眼玩了个女号，那个游戏女孩子太少了，挺多男的对我有那个意思的，我就直说了我喜欢女生，你猜他们说什么？”
“……不知道。”裴小鱼老实地承认了。
“说，‘那更好啊，我把你跟你女朋友一起收了’，笑死我了，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其实刀尖上抹糖哪儿知道那家伙长什么样子啊，她当时就被恶心地干脆利落地下线删号了，然后换了个男号玩，这个玩男号的习惯一直保持到了剑三。
裴小鱼摸了摸胳膊，被恶心起了鸡皮疙瘩：“这男的说话太讨厌了吧。”
“唉唉，女的更那啥啊，有玩的好的女孩子听说我喜欢女生第一反应是我要追她然后骂我变态呢！”刀尖上抹糖其实很不能理解，“我明明有对象啊。”
然后提起了帮会里的那帮家伙：“知道我为什么留在这个帮会吗？因为帮主他有个好哥们儿也是同/性/恋，建帮时就说了，谁容不下这个，自己赶紧走人。在这个帮我呆着还挺舒服的。”
尽管如此，能自打知道她跟酒壶里装奶的关系就一点也不惊讶地接受了这件事，并且没有因此而疏远她们两个的，裴小鱼仍旧能排得上第二个人。
“第一个是……师父？”裴小鱼猜。
“对呀，师父就是那种特别追求自由的人，她说，这是我们的自由，让我们开开心心地过自己的生活呢。”刀尖上抹糖回想起当初来，“那时候我们刚大学毕业，酒壶她家里喊她回老家工作，还给她找了很多很多男的要她去相亲……我们两个迷茫得很，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呢，是师父给了我们勇气。”
“嗯，师父是个很棒的人。”裴小鱼想了想，忽然笑了。
原来她和刀尖上抹糖还有这样的相似之处，都是在大四这个人生的转折点的档口上，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遇到了那个个子矮矮，但意外地灵魂强大的人，帮助她们站起来，把这个坎坷迈过。
只是不太一样的是，刀尖上抹糖是坚持了下去，她则是有了勇气离开了那个家伙。
裴小鱼算了算日子，距离她的初恋以失败宣告结束，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周边的世界都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原本还不明所以来劝说两个人再好好想想，不要轻易放弃的人，都已经各自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裴小鱼现如今觉得清净极了，也放松极了。
但刚刚夸过笑倚危楼，回想过她和酒壶里装奶当年差点儿分手的刀尖上抹糖，心底里的那一股郁气却还没发散出来：“啊啊，你说，要不然我今晚偷偷拿她的手机给那个臭男人发短信说我是他男朋友让他滚远点儿怎么样！”
裴小鱼想了想，却摇摇头：“算了吧，师姐。你说一个谎话的话，接下来就要编更多的谎话才能圆的上。”
“说的也是，可我气不过，怎么办！”刀尖上抹糖问。
裴小鱼便说：“那……继续杀师嫂的号出气？我帮你双开！”反正仇杀已经加了，好感度也已经又回到了原点。大不了，等杀完了，她去买一组那个山水刺绣手绢，交易给自家师姐，再趁着师嫂下班回来以前再把好感度刷回去。
刀尖上抹糖想了想，却没答应：“算了吧，再杀我就要进监狱了。我去买组手绢去。”这一点上，她倒是跟裴小鱼想到一块儿去了，都想要毁灭证据。
刀尖上抹糖兼职打PVE的，包裹里的金倒是比酒壶里装奶富余得多。
裴小鱼蹦跳着去查手绢的价格，却被吓了一跳：“好贵！这东西是刷什么怪掉的啊？”
“不是刷怪掉的，是生活技能做的。——你有生活技能没？”
“没有。”裴小鱼想了半天，没记起来自己是否学过什么生活技能。
“呵呵哒。”刀尖上抹糖收到这么干脆利落的回答，才想起来裴小鱼剑三入门全程跟随的是笑倚危楼那个土豪，这个无论要什么都直接买买买的家伙哪儿会学什么生活技能，顶多为了剥八级石头，学了个搓石头吧，“走，我带你去学生活技能去，可以赚点金呢。”作为一个需要大量的金买点卡的人，刀尖上抹糖可不是全指望笑倚危楼的救济，她的每一点精力和体力都是精打细算地利用的，就是为了变成金子，生活技能自然也是学了的。
“哦，那我学做手绢吧？”裴小鱼还没看有什么生活技能呢，就老老实实地这么说。
——反正，她有这么一对师姐师嫂，动不动就加彼此的仇杀，加完了还要再把好感度刷回去，需要很多手绢的吧？不然，每次都用买的，多贵啊！裴小鱼单纯地想。
第 15 章
刀尖上抹糖让裴小鱼上酒壶里装奶的号，一人捧着一组手绢使劲儿在刷。时间有点晚了，必须要在酒壶里装奶下班回来把好感度刷满才行，刀尖上抹糖还挺紧张地，三分钟CD一过就催，生怕多浪费一秒钟时间。
刷到五百多好感的时候，刀尖上抹糖的电话忽然响了。
本来很不耐烦地要去挂断，结果一看来电显示，刀尖上抹糖还是去接电话了。这通电话打了有两个CD，裴小鱼刷完第二张手绢，终于看到站在她对面的刀尖上抹糖动了一下，懒洋洋地一挥手。
裴小鱼问：“师姐？怎么不刷了吗？”
“不急了，她今晚有应酬，估计得很晚才回来吧。”刀尖上抹糖说着。
裴小鱼听着她的声音，一点儿劲儿都没有，恐怕师嫂不是出去应酬这么简单吧？她没好意思问，只能哦了一声，接着刷自己的手绢。
过了一会儿，对面才显示了赠送礼物的读条。
这一天笑倚危楼上线，没瞧见自家徒儿裴小鱼在，只有大徒弟和徒媳妇儿两个。但一看YY，小鱼明明在的呀。
她悄悄潜伏进去，便听刀尖上抹糖一会儿一个“唉”，裴小鱼则是老老实实地没说话。
“哈罗？北鼻们？”笑倚危楼阴恻恻地开了麦。
吓得刀尖上抹糖差点儿摔到地上去。
“我去！师父？！”刀尖上抹糖爬起来，抱怨，“师父你要吓死我啊！吓死我了哪儿还有你的大徒弟！”
“没事，我有小徒弟养老送终呢，你可以自由地去死了。”笑倚危楼非常冷酷无情。
不过也只是开玩笑罢了，一见刀尖上抹糖没有接她的梗，笑倚危楼才觉察到恐怕刀尖上抹糖刚刚叹息来叹息去，并不是因为太无聊，而是真的不开心。笑倚危楼只好问：“怎么了糖糖？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让师父高兴高兴。”
“滚！”刀尖上抹糖不爱搭理。
笑倚危楼戳了戳酒壶里装奶那个号：“小鱼？”
“嗯，师父。”很快收到回复，这软绵绵的语气，肯定不是酒壶里装奶那个家伙嘛。
笑倚危楼确定了对面的身份，就不在YY里说话了，密聊裴小鱼八卦：“你师姐怎么了？”
“呃……说是师嫂办公室有个男的要追师嫂。”裴小鱼说。
“揍他！决斗！让他知道谁才是酒壶的骑士！”笑倚危楼说完，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哦不，你师姐才是下面那个吧。”
“啊？”裴小鱼没听懂笑倚危楼在纠结什么。
“……没什么。”笑倚危楼觉得不太好给裴小鱼解释。
怎么解释都像是在耍流氓呀？
她倒是想安慰安慰自家大徒弟来着，不过还没等笑倚危楼再开麦说话，YY里的刀尖上抹糖忽然嚎了一嗓子：“好无聊啊！师父，我们去泡妞吧！”
“哇靠，你不怕你们家酒壶伤心吗！”笑倚危楼说。
“怕什么！走，咱们找个升级地图去调戏小萝莉去。”刀尖上抹糖来了干劲儿。
顺道还组上了裴小鱼。
“师姐？”裴小鱼晕晕乎乎地，刀尖上抹糖不是有家室的人么，怎么还要去调戏别的女孩子？
“记住，在别的小萝莉面前，喊我师兄。”刀尖上抹糖提前强调好了。
笑倚危楼嗤地一声笑：“我说，你带着个情侣名的丐帮出门，谁家小萝莉还稀罕理你啊？”
“说的也是哦！”刀尖上抹糖恍然大悟，赶紧让裴小鱼下号，“快快快，师妹，换你自己的号去。”
裴小鱼瞧了一眼才刷到六百多的好感度，小心地问：“师姐……师兄，不丢手绢了吗？”
“不急不急！”刀尖上抹糖说。
裴小鱼只好把自己的秀萝换了上来，其实挺不知道自家师父师姐说的勾搭小萝莉是怎么做的。
笑倚危楼直接召请了自己的两个徒弟。
落地点在扬州，三个人面前站了个大胖子叫土肥圆。没多久，就有小号过来，老老实实地一刀砍向土肥圆，然后被灭了。
刀尖上抹糖隐身在一边，啧啧：“是个成男，伐开心。”
那个成男只看到不远处有两个秀秀在转圈，没多久裴小鱼收到密聊：“大侠求帮忙。”
“好。”裴小鱼跳上土肥圆身后的帐篷顶，看那个小号原地起身，又打了一招过去，确认了精英怪的归属后，裴小鱼才甩了个剑破过去。
小号回了个谢谢，顺手加了裴小鱼的好友。
裴小鱼则是站在帐篷顶上，听身后两个人的抱怨：“现在的小号都不爱做任务了，都怪直升丹，以前在土肥圆和大毒尸那里蹲点，一天能捡一个加强连的小萝莉啊！”
裴小鱼没忍住：“为什么非要是萝莉啊？”
“萝莉身娇体软易推倒呀～”刀尖上抹糖音调上挑，都自带波浪线了，“而且我跟你师父都是萝莉控，萝莉们可以分两排，妖萝莉给她调戏，真萝莉给我调戏，哼哼。”
“呃，那我们就没有别的师兄弟姐妹了吗？”裴小鱼以为她们是要捡徒弟。
“没有啊，放心吧宝贝儿，师父精心收的徒弟就咱们两个。”其实之前还有秀萝一二三四五……不过除了秀萝一成功上位成师公，之后还跟师父闹了一出爱恨情仇，最后号称回老家结婚去了外，二三四五都是被笑倚危楼当妹子收进门的，一问是妖，笑倚危楼就怎么处怎么觉得怪，最后都断掉了。
咳咳，这些事情就不跟裴小鱼说了。刀尖上抹糖心安理得地省略了一大堆前言，只谈当今，笑倚危楼的确只有这两个宝贝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