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友会结束得很快,艾浅觉得非常的high,安可了几首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结束,她随着一大波人出来,大家脸上都泛着光,除了身边的潘妍西一副非常困的样子。
在打车时,她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是陌生的号码,她疑惑接起。
“你好,我是凌薇,夏徵羽的经济人。”
艾浅,“啊?”
挂断电话之后艾浅带着疑惑到了凌薇所说的地方,见人多她也就不太担心骗,上前去问了声好。
凌薇礼貌笑了笑,接着拿出了个袋子给她,“秦子双让我给你的。”说话潇洒就离开了。
艾浅愣神,在潘妍西的催促下打开袋子,里面赫然是夏徵羽的亲笔签名专辑,还写了些鼓励她的话。艾浅看后心里欣喜,却又有很多疑惑,带个这个立马把手机拿出来,打出手机里为数不多的电话。
那头仍旧是关机。
她艰难一笑,知道感叹的潘妍西说,“我们走吧。”
……
难得潘妍西来一次,艾浅第二天翘课带着她去B市逛了逛。可城市就这样,她带潘妍西去的地方,正是秦子双之前带她去的地方,每样都重复,甚至是吃的,买的,都有些覆盖。
这么一来,艾浅有点想她了。
杳无音信整整三个月,前几天她也不太敢联系,后来突破了自己,给她发了条对不起的短信,而后又补了一条冗长的,道歉的话,大概把事情撇清,说当时只是脑热,请她不要当真。后来终于敢打电话时,发现她已经关机了,也不知道关机了多久,看到她的短信没,她给程圆圆电话,那头官方地总是说秦小姐忙,有事她转达,这口气,分明是有人交待。
有必要躲成这样吗。
她也没做什么吧。
“想什么呢?”潘妍西打断她的思绪,“帮我看看哪件好看?”
夜晚两个人兴致不高地早早回了家,潘妍西说B市也不过如此让艾浅有点愧疚,是她怠慢了,所以两个人无聊到找个部电影打发时间。
结束后不过9点,潘妍西靠着艾浅打了个哈欠突然问,“你小姨呢?”
艾浅微愣,才说,“不知道。”
潘妍西伸懒腰,“竟然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俩到B市来会双宿双栖呢。”
艾浅惊讶了一会儿,随之收敛,笑着打哈哈,“说什么呢?”
潘妍西对她挑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她吧?”说完眉毛又动了两下。
艾浅摇头先是否认,可想想又点头,“是啊。”
潘妍西被她的坦白唬住,接着一笑,靠近一点,“我就说是!从你问我百合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还有你们俩对视的眼神,不要太含情脉脉。”
艾浅呵呵,是吗?
潘妍西站了起来,双手插口袋,“亏我当初以为你喜欢上我,还惶恐了几天,哈哈哈,真是好笑啊。”她说完扯出一个笑,“我要洗澡了,明天一早的飞机呢。”
她去了浴室了之后,艾浅发了一会儿呆。
真的有这么明显吗?她一直觉得自己藏得很好啊。
潘妍西走后,她的生活又变得规律起来,早起早睡,听课上课。其实这和潘妍西没多大关系,她来之前很久,艾浅就已经这样了,似乎没什么目标。
几天前冯玉打来电话说生了个男孩,艾浅恭喜了一阵发现自己其实挺欢喜,特别是听到听筒传来咿呀咿呀的声音,让她整个人松了下来,总觉得这些日子有些紧绷。她本打算回去看看弟弟,可冯玉说她快放假了,也不差这些天。
是啊,她都要放假了。
艾浅问弟弟叫什么?
冯玉说何吉,取的吉祥如意的意思。她觉得不错,普普通通是最好,有个好的寓意伴着,一生都是祝福。
而秦子双那边,她也没再打过电话,两个人仿佛从未交集过,若不是艾浅还住着她的房子,她会有错觉秦子双这个人是否其实存在,或只是她某天短暂的梦中角色。
她想,要是再见面,一定就生疏了吧,她或许真会老老实实地喊她一声小姨。
再见面。
艾浅想到这个词觉得有些好笑。
时间无可叙述地晃晃而过,转眼春节来临,年三十她难得发疯一身喜庆的红色坐在电视机前,何吉已经两个月,躺在小人床上大眼睛左转右转。
今天按照惯例是要守岁的,然而如今的春晚已经变味,她觉得无聊早早进了房间,拿起手机胡乱玩着。
昨天在街上巧遇卓越,那女人如今浓妆艳抹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但尖酸刻薄还是原样,她和她男朋友,应该是男朋友逛街,嗲声嗲气就这么被撞着。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走到艾浅面前。
艾浅本是想逃的,但觉得没理由就停在了原地,她也想知道卓越到底要做什么。
不出所料,卓越果然语出惊人,她说,“我怀了张文彬的孩子。”
她听后挑眉,顺便看了眼卓越身后的男子,哦了一声,消息劲爆,但“关我什么事。”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可毕竟艾浅生活已经平淡到这种小插曲都要拿出来说一说了。
12点的钟声敲响,艾浅抿嘴知道手机,听到第六下钟声时,终于鼓起勇气,将手中的“新年快乐”发了出去。
发完她立马关了静音,手有点发抖地将手机丢到一旁,冷冷地看着一会儿,又偏头不看,接着又看了会儿,又闭上眼睛。
等她再次睁开眼,竟然发现手机屏幕跳动。
跟着跳动的还有她不寻常的心脏。
艾浅就坐着眼睁睁看着屏幕又暗了下去,才恍悟一把上前将它拿在手上,接着慌忙地想要回拨,手机又闪了起来。
她看着上头“抛弃我的人”立马接了起来放在耳边。
那头同样安静,静到让艾浅觉得她并没有接通,接着不久,艾浅吞吞口水,小声地对着话筒,“喂?”
那边声音很轻,熟悉的调唤,“艾浅。”
第二十八章
秦子双叫了声艾浅的名字就没有了下文,艾浅两只手握着手机有些紧张,她绷着声音小声唤了声,“子双姐。”
所以也没很生份,她还是喊她姐。
“还没睡?”秦子双在那头问。
艾浅嗯了声,“过年,今天守岁。”她咬唇,问,“你呢?也没睡啊。”
秦子双回答,“就睡了。”
艾浅失落,哦了一声,“那晚安。”
“晚安。”
电话就这么挂断,艾浅觉得有些恍惚,明明只是一段再为普通的对话,却让她五味杂陈,时间过去这么久,其实该冲淡的也冲干净了,可她却怎么也放不下。
不得不承认,她对秦子双的感情已经不是用一个依恋能形容的,她走了之后,艾浅没有痛彻心扉的难过,却难受得很,就像十级疼痛里的一级,虽然轻,可每天都疼,疼得她都习惯了。疼到若是哪天梦到秦子双,都觉得是上天怜悯她。
这种深入骨髓的感情,她后知后觉,虽然平淡,但却情深。
将手机放在一边,她摸了摸脸,并没有眼泪落下,轻笑一声,觉得有趣,能有什么好哭的。
这晚她失眠,翻来覆去胡思乱想,后来不知何时睡着,依稀写得天空似乎有些白。
……
艾浅是被冯玉叫醒的,可她太困了,虽然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但她觉得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她是不会起床的。
冯玉说,“子双小姨和子怡阿姨来家里了。”
好吧,天塌下来了。
她洗漱好去客厅时,看到的就是秦子双以一副别扭的姿势抱着何吉,何吉伸手过去想要抓什么,却被她偏头躲开。
“浅浅穿这么喜庆啊。”秦子怡笑着看她,这么一句,秦子双同样抬头,两个四目相对。
久违了。
“子怡阿姨,子双小姨。”她乖巧地问好。接着接过去把何吉接了过来,拍了拍他的头,听他吸着自己的手嗞嗞作响。
秦子怡笑了一声,挪了个位置给艾浅,拍了秦子双的膝盖,“说要来看吉吉的也是你,一脸嫌弃的也是你。”
秦子双淡淡喝一口茶,“在家无聊。”
秦子怡哟了一声,“从来都是一个人在家8也没见你无聊了。”
秦子双没有再答,何吉呀的一声把桌上的瓜子篮打翻,也打断了这个话题,艾浅笑了声,把何吉放在沙发上,蹲了下去将花生捡了起来。
东西不是很多,一会儿就捡好,她放好还移了过去。沙发上的何吉被过来的冯玉抱在腿上,塞了一个奶瓶。
秦子怡问艾浅,“大学怎么样?”
艾浅坐好,这个位置视线里没有秦子双,“还好。”
秦子怡丢了个花生在嘴里,“子双也在那边吧,当时交待了让你好好照顾浅浅,你肯定没照做吧。”
秦子双,“我不在。”
秦子怡没明白她说的不在是什么,愣了一会儿又对着艾浅说,“你子双小姨就是这样,对身边的人都不上心,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去麻烦她,不要客气!”
艾浅唉了声,又听秦子怡问,“交男朋友了吗?”
她听见秦子双那边杯子不稳歪倒在桌上,她自顾自拿纸巾压在水上。
秦子怡见艾浅犹豫笑了笑,“别怕,你都大学了,你妈不会怪你的。”
既然这样,艾浅低低一笑,有些腼腆的意思说,“交了。”
秦子双刚拿起来的杯子再次不稳落下。
秦子怡倒是被逗乐,又问了几个学校的问题,便把关注点从她身上移开,一个早上因为来了客人显得热闹了一点,时间也快了许多,送她们出门也变得有些不舍。
而艾浅和秦子双中间始终隔着人,没讲上话,没交集。
到门口时,秦子怡大方地拿了个红包放在了艾浅的手心,她说了谢谢,又说了几句好话秦子怡笑着先走了出去,接着秦子双站在了她面前,同样拿了个红包放在她手上。
艾浅手一缩没有接。
这接了像什么样子,她不愿秦子双当她长辈。
可秦子双却把她的手拿了起来,硬塞在手上,同从前般摸摸她的头,还是那样的笑意,那样的语调说,“你这样我也放心。”
她们离开已经有一会儿了,艾浅仍旧坐着看电视发呆。
放心,她放心什么。
她现在一点也不好!
……
寒假飞快,元宵节后两天,艾浅再次踏上去B市的飞机,这次和上次不同,加上班机很迟,整个机场冷冷清清,没有一点温暖。
她其实是很想从那个房子里搬出来,但是舍不得,秦子双的东西都在原处,每次看到都能假想她只是去上班了而已。
秦子双的电话她再也没打过,如果她关机还好,若是没有,那她要说什么?饭吃了没?开什么玩笑。
时间一冲,4月春天就这么悄悄来了,1号愚人节那天,她还被班上的同学耍弄了一番,接着大家顺便办了个愚人节晚会说是补偿,让她受宠若惊,但发现这只是大家想玩的借口,就释然了许多。
然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吹着冷风坐在校园被遗弃的假山上,买了几瓶酒自己喝着。
其实不太知道自己的酒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特别不好,或许是偶然看到新闻里的角落看到了秦子双,说她年轻有为,附了张模糊的照片,她身边站着的人似乎是陆琪。
上次张老师说漏嘴,说陆琪是秦子双的初恋。
初恋啊。
有点不公平,为什么她的初恋是秦子双,而秦子双却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