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年叹气,看着她走向客房,消失在黑暗里。
陈墨染抱着面包,把它贴近自己的脸,柳夏年走到位置上重新坐下,看到几乎没有动一筷子的菜和沐未央位置上的酒杯和红酒瓶,看看陈墨染说:“吃饭吧。”
陈墨染哦了一声,低头扒饭。柳夏年把陈墨染喜欢吃的肉末茄子放到陈墨染碗里,陈墨染抬头,眼前是柳夏年温暖的笑容,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那么好的人属于她了,很多人一定也想要这样的一个人,可是却独独落在她的身上,她拥有着别人梦想的,也许对她来说,这是这个平庸的生命里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
柳夏年看陈墨染盯着她看了那么久,被她看的一脸雾水,说:“不好吃么?”
“没,好吃。”陈墨染用力点头。
客房里的窗帘拉的牢牢的,空气都是黑色,厚重的黑色和沉默笼罩着这里。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沐未央感受到另外一个活着的灵魂的气息,她摸索着走到床边,被床拌了一脚,身体倒在床上,压到了一个人,那人轻声哼了一声,沐未央爬到她的身边,靠着她,手中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红酒的酒液流了出来,酒香四溢,小小的空间里多了一种会让人轻浮的气味,酒是好东西,能让人轻飘飘的好像在梦中一样。
沐未央觉得自己的酒量退步了,就那么点就受不了了,脑子开始发昏,她抱住eva的身体,eva把空调被掀开,把沐未央都包了进去,沐未央开始像是一个渴望拥抱的小孩一样,几乎是饥渴的扑到她的怀里,抱住她,整个身体霸住她。
沐未央环住她的肩膀,她的背,身体贴着她的身体,说:“eva,看着我,你就看着我一个人好不好?”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
Eva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我爱你。”
黑暗里,沐未央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神经开始疯狂跳动,肾上腺激素暴涨,她的心脏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微微发疼。
沐未央哽咽着确认:“eva,真的么?”
而枕边的呼吸平稳,沐未央当场傻掉了。
也许,那只是eva的一个睡前的例行公事,那是沐未央教会她的,给她形成了条件反射。
沐未央张着眼睛,眼前看不见光,黑暗侵袭着她,也保护着她。
第 38 章
38
接连三天的考试,写的手都软了,昏天暗地,就板着手指计算着一门过去了,又一门过去了,几门都过去了,解放还会遥远么?陈墨染巴望着考试结束了,苦日子都到尽头了。这几日为了节省体力,妻妻的夜生活都无比的单调,晚上陈墨染看书,柳夏年看文件或是看股票,一直到十一点,然后陈墨染打个哈欠说,睡了,柳夏年淡淡的说,哦。然后就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洗漱睡觉。激情那玩意已经阔别很久了。
陈墨染趴在桌子上,下巴抵着试卷,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眼都进不了她的眼睛,她就想着,什么时候结束啊。柳夏年还在门口等着她呢,因为是最后一门了,柳夏年答应了在门口等她直到考完。
“扣扣……”监考老师的手指点点她的桌子说,如果考好了就交卷。
陈墨染一听,眼睛瞪的跟灯泡一样,闪闪发光,猛地站起身,把比她还矮了那么一截的小巧玲珑的老师吓得倒退一步,温柔的嗓音颤抖着说:“同学,你不能扰乱考场秩序。”
陈墨染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把圆珠笔和准考证往书包里一塞,拉了拉链,试卷塞到老师手里,说:“老师我考完了。”
那监考老师的脸唰的红了起来,还来不及把试卷还给她,叫她再检查一遍,而那个刚才还在她面前的人唰的化为一阵风,飘出去了。
监考老师呆立了片刻,阶梯教室里的人大半站了起来,手中拿着试卷,朝她走来。
陈墨染冲出教室,焦急的朝大门口跑去,在门口看到柳夏年安静的坐在喷泉边的木椅子上面,抽着一支烟,斑驳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星星点点,而她靠着椅背,慢慢的吐出一口烟,距离她十步的距离,陈墨染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没有太多的情绪,安静的,她的眼睛微微的眯起,那个刹那,好看的叫人怦然心动。
陈墨染的心快速的跳动,不知道是因为剧烈的运动还是看到这样的柳夏年,她冲到柳夏年的旁边,扑到她的怀里。
柳夏年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吓到,伸手抱住那团朝她飞来的肉,陈墨染稳稳的落在她的怀里。
柳夏年贴着陈墨染的脸,看到她脸上青春恣意的笑容,说:“考完了?”
“解放了!”陈墨染在她脸上吻大大的一个啵,柳夏年搂禁陈墨染,说:“那就回家。”
“回家干吗呢?”陈墨染的手绕到柳夏年的背上,抚摸着她的脖子,充满了暗示性。
柳夏年捏了她的鼻子一下,说:“吃午饭。”
“讨厌。”陈墨染从她身上站起来,大步的朝她的车子走去,那动作僵硬的就跟一个机器人一样。手脚笔直,故意做给柳夏年看的。
柳夏年跟在她的后面,慢吞吞的走着。
到了家里,陈墨染先走进门,刚刚要回头去关门,就被柳夏年压倒门板上。
陈墨染被她的身体抵在门板上,冷的热的,硬的暖的,都夹杂着她,让她的身体在这样的矛盾中开始慢慢的自我反应。回忆去那些热,身体就开始不自主的颤抖。
柳夏年的鼻尖抵着陈墨染的鼻尖,呼吸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陈墨染眨眨眼,倾前要去贴住柳夏年的嘴唇,柳夏年却退了一步,说:“闭上眼睛。”
陈墨染赌气的哼了一声,用力闭上眼睛,被她这样抵着,期待着柳夏年的进一步行动。
可是过了很久柳夏年动都没有动,张开左眼,看到柳夏年的笑容,阳光明媚的。陈墨染说:“柳夏年,你要做什么?”
“你生气了?”
陈墨染转过头去,不理睬她。
柳夏年用嘴巴发出咄咄的声音,用胸部压着陈墨染的丰满的软肉,说:“就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做所以你生气了是不是?”
陈墨染白了柳夏年一眼。心想,你知道还说什么。
这个时候陈墨染的手心被塞了一张硬硬的纸头,陈墨染疑惑的拿起一看,是两张机票,都是飞往宁波栎社机场的,一张是陈墨染叫柳夏年给她买的,是原定一个礼拜后的航班,学生票,打了些折扣,而另外一张是半个月后去宁波的,经济舱。
柳夏年说:“高兴么?”
“不高兴。”陈墨染说,可是快乐的光芒从她的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处散发出来,那是无法掩饰的,她的眼睛她的毛细孔甚至是她的一个细微的皱纹都闪着光芒。
“特别为我去做的么?”陈墨染埋首在她的怀里,喜滋滋的说,柳夏年甚至可以看见她的小尾巴已经翘啊翘啊翘上了西天了,再给一个小翅膀,直接就能上天堂了。
柳夏年低头吻她,不给她说话的任何机会,现在的陈墨染那小人得势的样子真的很欠吻,柳夏年也觉得自己太宠爱她了,宠的她已经渐渐的上天了,再上一步她就真的抓不住她,可惜柳夏年却觉得看到她很快乐,心里也觉得高兴。
机票不是特别为陈墨染买的,宁波也不是专门为陈墨染去的,一切都是路过,但是当柳夏年听到这样的安排的时候,心里却觉得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那么神奇。一切都是巧合。而对两人来说,是一种无比快乐的幸运 。
当她拿着那份资料从张律师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凤姐还为她担心,说是这个时候出远门还不累死,可是柳夏年心里却不这样觉得,那脸笑的跟吃了糖一样。凤姐拉着她的手臂,还伸手量她的体温,真担心她被打击到了,脑子不正常了。哪有人这个时候还会笑的那么开心的。
柳夏年轻轻退开凤姐,说:“我只是觉得这也许是一个机遇。”
“小年啊,你也太善良了,你以后要是真的到了南方去,你在这里好不容易经营的人脉都要归属于他,他白白占了便宜。这个死男人,小年,你走我也跟着你走。”
柳夏年淡然的微笑,她想的和凤姐不是同一面的,也许凤姐是对的,她在北京打拼了整整三年,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律师,到后来终于出人头地,有了气候,虽然是借助着柳明的力量和人脉,但是至少也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要离开,也就是前功尽弃,对于一个还年轻的律师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而柳夏年却想到以后到了南方,或是在上海,或是在杭州宁波,就离陈墨染更加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也许就不是一个南方一个北方那么遥远了。陈墨染当初说过死都不会留在北京,她要回浙江,也许是到上海去,也许到家乡到一个小小的编辑,总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一辈子好。
柳夏年没想到上帝在把她的窗户关上的时候,让她看不见那里的光芒,却找到了走出这间屋子的大门。
柳夏年没打算就现在告诉陈墨染,等挑一个好的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柳夏年总觉得幸福太多了,一下子全部耗尽了太浪费了,陈墨染是一个贪婪的女人,就好像吃巧克力一样,她会一刻不停的吃下去直到全部吃完,而柳夏年却有着节制,陈墨染是一个感性的动物,她的感觉永远比思维来的重要,柳夏年却弥补了她的缺点,她冷静,沉着,思维方式接近于男人,却有着女人的那种敏锐,只是却少了一点的感性。
两个人无比的契合,让柳夏年有时候想,是不是自己和她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人。
陈墨染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把脸埋在柳夏年的胸前,开始的时候还安分的搂着她的腰,渐渐的开始动手动脚抚摸起来,柳夏年的腰比陈墨染的还要来的细,而且结实,陈墨染喜欢着她的腰也妒忌着,手从柳夏年的衬衫的下摆伸进去,在她的腰上来回的用手指划着,让柳夏年的神经为之颤抖。
柳夏年在陈墨染的耳边说:“现在才是早上九点哦。”
陈墨染咬着她的锁骨说:“刚好吃甜食。”
柳夏年笑着说:“你个不知道满足的小女孩。”
“你最近都没有满足我。”说着,陈墨染不满的咬了柳夏年的锁骨一下,然后搂住柳夏年的脖子,抬起脚尖,舔着她的脖子,柳夏年说:“我怕你没有精力考试。”
“错,劳逸结合才是最重要的。”陈墨染的舌头描绘着柳夏年脖子上的那个不明显的喉结,在柳夏年快速吞咽口水的时候,皮肤下硬硬的一块肉剧烈的上去下来。而陈墨染玩的不亦乐乎。甚至用牙齿去咬住固定她。
柳夏年搂着陈墨染的肩膀,把她的头拉离自己的脖子,说:“我真会觉得我是在跟一只吸血鬼做爱。”
陈墨染露出小虎牙,- jiān -笑。
柳夏年弯下腰拦腰抱起陈墨染,本来这个姿势如果配合得当的话可以做到非常的完美,可惜柳夏年发觉自己的臂力抱起陈墨染还是有点苦难的,而陈墨染大叫一声,倒不是因为惊喜,而是一种及其绝望的语气。
柳夏年放下陈墨染,让她双脚着地,摸着她褪去了粉红变得苍白的脸,说:“怎么了,弄疼你了?”
陈墨染把她的脸皱成一团,说:“好像好朋友来了。”
柳夏年的全身变的僵硬,她干笑着说:“你确定?”
“我骗你有钱拿么?”陈墨染吸吸鼻子,哀怨的看了柳夏年一眼,迅速朝浴室走去。
柳夏年的头抵着门板,叹气。
过了片刻,陈墨染扭捏的走出来,拉拉柳夏年的手,小声的说:“其实我们还是可以……”
“我没闯红灯的兴趣。”柳夏年给了陈墨染一个僵硬的笑。
陈墨染低下头,柳夏年甚至可以看见压在陈墨染头上的黑色的乌云,黑压压一片,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柳夏年板起陈墨染的头,说:“小染,又怎么了?”
陈墨染的脸上滑下两道晶莹的泪痕,而眼睛中,还有无数的泪水等着流出来,前赴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