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明朝着她笑,看到的人直接想到一个词,不怀好意。
柳夏年抚摸着她的毛绒的灰色围巾,抬眼望去,就看见那个穿的臃肿的陈墨染好奇的张望着周围的人,有着孩子样的好奇心,却叫人觉得可爱。
柳夏年觉得那个女孩还真是够可怜的,被这样的丢弃,而她自己却不知道,依旧傻乎乎的以为她的男朋友还是她的王子,看看方小明,他的眼睛纯净,他也是一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去对待爱情和生活,他叫人不忍心去责怪他的任性,告诫他不能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
柳夏年说:“我试试看,如果她不喜欢女人怎么办?”
“柳姐,你都不相信自己的魅力么?你看你,长的叫女人男人都心动,小染一定会爱上你的,求你,柳姐,别挫伤我的心啊,我刚刚才觉得你是最适合她的人。”
“小染?”柳夏年问。
“陈墨染。多好听的名字。对不对?”方小明洋洋得意的说,好似那名字是他起的一样。
柳夏年淡笑,她朝陈墨染走去,心跳加快,她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小时候想要吻喜欢的女孩子的时候,就是这样,那是属于被淹没了的年纪的雀跃和紧张,没想到,在此时却又回来了,叫自己隐隐期待,她走到陈墨染的身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想要放纵一下么?就一个晚上。”
陈墨染惊讶的转头,却看见一双眼睛,流转的光芒,她看着她微笑,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胜利的骄傲,那是一个骄傲的女人,也是一个叫陈墨染这样的人心动的女人,陈墨染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烫,因为她看着她。
陈墨染说:“你……”
柳夏年拉住她的手,一句话都没有说,把她拉出酒吧的小门,到了一条暗巷里,那样的方式很直接和简单,多少女人和男人亦或者是女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都用过。
陈墨染刚想开口拒绝,却被推到墙上,陈墨染摸到几乎要结冰的粗糙的水泥墙,身体僵硬,她的没有带手套的手撑在粗糙的墙上,手心的冷意让她颤抖。模糊的光中,她看见那个陌生女子的下巴,非常的漂亮,她欣赏这样的女人,就好像平常会有女人看着那猛男照片幻想一样,她也会,只是偶尔。
柳夏年的手拖在她的头顶,圈住她,唇很快就找到她的唇,堵住,不留空隙,北京的冬天,下着雪的夜晚,陈墨染眯着眼睛就看见柳夏年头顶的那盏路灯,很微弱的光芒,在纷纷扬扬的雪里,灯光无力的颤抖着。
那个吻极其的热,炎热,柔软和充满了掠夺,女人的唇也可以那么的充满侵略性。陈墨染在她的吻中觉得迷失,却安定,没有太大的排斥,膝盖开始虚软,她的舌头被咬住吸吮,舌尖酥麻的快感传来,而陈墨染开始怀疑自己的发情期是不是在冬天,陌生的*欲侵占了她的理智,厚厚的毛线衣里,罩在她的胸衣里的乳尖没有受到任何刺激,自己站了起来,提醒陈墨染,别忘记她。
当陈墨染开始回吻柳夏年的时候,柳夏年明白,那个女人不若她想的那么的羞怯,也许她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婉约的跟水一样,其实她的内心却是火,一团会烧着人的火焰,柳夏年的手擅自摸进陈墨染的胸前,解开她的毛线外套的扣子,隔着羊毛衣,抓住她的胸部,那处的丰满叫柳夏年惊艳不已,居然没有看出来是那么大胸部的女人,明明那么小的。
柳夏年对胸部毫不计较,不过也没有真的遇见一手掌握不了的程度的,她觉得只有男人才会去计较女人胸前的两团肉是多么的雄伟,对女人胸部的夸张要求是远古时期对*殖的崇拜,在现代已经不再需要。而现在,柳夏年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好极了,柔软,有质感,而且沉甸甸的,她爱上了这样的感觉,用力的揉捏着,当成一团软泥,非要按自己的喜好拈成那个心目中的样子。
陈墨染的鼻息加重,贴近一点可以听见她的轻哼,柳夏年轻笑,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化为白雾,柳夏年在她耳边说:“我们换一个地方。”
陈墨染不知不觉的点了头,此时的她已经被烧昏了脑袋,她的意识游离出了身体,现在,她是一个欲望的动物,荒野的春天,那种被另外一种气息弄的心慌意乱的小小的雌兽。她抓着柳夏年的温暖的手,不知道她会带她到哪里去,或是把她怎么了。她只是被昏了头了,欲望的力量,那种两个人身上发出来的荷尔蒙,叫她失去了神智。
车子上,气氛意外的紧绷,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压抑着,陈墨染还在状态外,她看着前方,如同麻木的灵魂,而柳夏年握着车子的方向盘的手发抖,她用力的握紧,几乎用了她全身的力量,她因为那强大的震撼而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而她一向是一个冷静的女人。
到了家里,拉着陈墨染的手下来,陈墨染像是一个被她领养回来的孤儿,对她完全的信任。门刚关上,陈墨染就被柳夏年压在门板上,抚摸,亲吻,两个人的身体在黑暗里摩擦,布料的摩擦产生了静电,柳夏年听见电流激烈交错的声音,陈墨染闭着眼睛,身体有着独特的韵律摩擦着她的。
柳夏年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在抱着陈墨染的身体的同时,空出手解开臃肿的衣服,而陈墨染也受了诱惑,她内心的那个放荡的灵魂被她激发了出来,两个人的嘴唇没有分开过,而她们已经慢慢的接近于赤裸,两条美人鱼在水中遇见,在水里交缠嬉戏,欢快的高亢的叫声在房间里回荡,同是女人的呻吟,柔美细腻,交错着。
而夜很短,相拥睡去。醒来时,柳夏年看了眼身边的女人,安静的睡着,头斜靠在她的手臂上,紧闭着眼睛,平稳微弱的呼吸,她突然想起凤姐说的那句话,有人陪着你起床,就觉得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而柳夏年想,如果陈墨染愿意,她可以留下来,柳夏年对于爱情的态度太过消极,她等着陈墨染的表态,柳夏年不愿意强留谁,欲望和爱情从来没有得到过统一。
回想起那时候的早晨,第一眼醒来就是陈墨染的安详的睡眠,柳夏年感觉自己像是献出处女之身以后从女孩变成女人。天知道柳夏年早几百年就不是处女了。
这样也不错,的确不错,时间给了两个人最好的证明,半年下来,陈墨染会闹却不会叫柳夏年觉得那个女人不可理喻,有些女人漂亮,却匮乏无味,不能在她的鲜艳的外表下看见活泼的灵魂,而陈墨染是让人时时刻刻都觉得她是可爱的女人,也许,只是一时的错觉,而这个错觉持续久了,就是事实了。
这个时候陈墨染张开了眼睛,眼神涣散,一时间看到那么多的人从她面前走过,还有那么高的天花板,恍惚了,看到柳夏年蹲在她面前,朝她微微的笑,也安定了下来,至少在这个宽阔的世界里,她不是孤伶伶的。
陈墨染抓住柳夏年的手,柳夏年的手心干燥,握着舒服,陈墨染说:“我要上飞机了么?”
柳夏年看看上边的显示的数字,点头。
陈墨染搂住柳夏年的头,低头吻她,柳夏年给她温柔的吻,叫她安心下来。
陈墨染说:“我好怕我走了再也回不来。”
“傻孩子。”
“我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我好怕。”说着,就靠着柳夏年的肩膀呜呜的哭起来。
柳夏年拍拍陈墨染的肩膀,对于她的少女一样不安的心态感到理解。安慰着她,而时间也到了尽头。
柳夏年目送陈墨染离开,陈墨染三步一回头,犹犹豫豫不肯迈出脚步,好像时刻都要放下行李朝着柳夏年冲过来,柳夏年这时候开始头疼她是不是太过感性了,柳夏年觉得只是分别片刻,而陈墨染却觉得那将是海角天涯。
柳夏年朝着陈墨染大喊:“染,你再不上飞机,误点了飞机票就报废了。”
陈墨染也朝着她大叫,说:“你不早说。”说完就急匆匆的拉着行李箱朝里赶去。而柳夏年看着她义无反顾往前冲去的样子,想笑笑不出来,想哭也没有情绪去哭,只能无奈的叹气,说一声:“这个陈墨染。”
第 42 章
42
陈墨染下飞机就看见她的名字,大大的用漂亮的楷体写在一块木板上,陈墨染,多么文艺的名字,而起这个名字的二老和她的弟弟站在出口,老妈是伸长了脖子努力的张望着比菜场更加多的人,怕那么多人走过,却错过了她好久没有看到的宝贝女儿,而陈老爸却在一旁,有着男人的矜持,偶尔用眼角蹩一眼,却没她来的光明正大。陈书言人小鬼大,在人群里垫着脚尖寻找着。
陈墨染在走出的那一刻看见了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和写着她的名字的牌,眼泪就唰唰的流了下来,她捂着嘴巴走到她们面前,重重的行李箱拖着她的脚步,她走近的时候,大家都呆立了三秒钟,不知道用什么话作为开场白,陈书言说:“姐,你胖了。”
陈墨染的眼泪就硬生生给她逼了回去,倒流回身体里,化为一股子的火,她揪着陈书言的耳朵,恶狠狠的说:“死小子,你说我胖了你居然说我胖了。你知道这是对女生最大的侮辱好不好好不好!”
陈妈摇头,说:“怎么一来就开始闹腾。”转头看陈爸的时候,陈爸托了托他的大眼镜,说:“热闹的好,热闹的好。”
一家子人都到机场来接陈墨染了,却是坐着大巴来的,回去的时候也只好坐大巴,陈墨染坐不惯飞机,在飞机上一直没有闭眼,到了车上,就靠着窗户睡着。
陈书言则拿着陈墨染带过来的小礼物玩,那些东西有些是柳夏年买的,她的眼光比陈墨染来的好,所以挑选了一些东西,带给他,陈爸和陈妈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看见活力十足的女儿现在这幅累极了的样子,又心疼,有不舍。
陈墨染的老家在诸暨,那个西施故里,住到十八岁的时候,陈爸调换了工作,到宁波郊区的一处地方当了一所第三批的高中的校长,全家也跟着去到那里了。陈墨染对于陌生的宁波还是没怎么玩过,当初就在这里呆了一年,就要考大学了,考上大学就去北京了,总有点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
乘着大巴,一直到了镇口,陈墨染被推醒,迷迷糊糊的跟着一家子人下车,熟悉的家的味道迎面扑来,当她的脚踩上地面的时候,她却连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困的要死,累的要死,只想洗个冷水澡,然后抱着她的被子好好睡一觉。
家里的菜早就做好了,微波炉温一下就可以搬上桌子吃,而陈墨染却看都没有看一眼,用有着两轮黑乎乎的眼袋的熊猫眼看了陈妈一眼,陈妈就心疼的推着她去浴室里,把早就准备好的陈墨染的高中时候的衣服放在浴室门口。
而陈书言则抱着已经属于他的礼物在向陈妈炫耀:“妈,你看,这是北京带过来的巧克力哦。”
陈妈翻开陈墨染的银行存款簿,看到上面的金额没有减少反而在增加中,陈妈了解陈墨染从小到大最没有的就是金钱观念,给她多少钱就花掉多少,从来没有积累的份,当初去北京上学,还担心她在物价水平那么高的地方吃不饱穿不暖。而今却在北京一年,钱跟个富婆一样了,她就担心起来了,陈墨染的箱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衣服,件件看起来都不简单,陈妈也是偶尔去别处逛街的,对于那些名牌也是一知半解,但是至少摸着就觉得是好料子,全都换了个遍,没有一件是当初拿去北京的衣服。陈妈就开始纠结了,心里忐忑不安,把箱子上下左右里外都翻了一个遍,夹层都没有放过,找到了十几件夏天的单薄的夏装,又几件看的出来是新买来的,几套内衣,都是名牌,还有一套兰蔻的化妆品,全套的护理的。而陈墨染的皮夹里塞了一张合影,跟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女人在下着雪的公园里拍的,大约是和同学出去逛的时候弄的。就是没找到陈妈担心的她被一个陌生男人包养的证据。
陈妈更加觉得烦躁,要是有证据还好说说她,现在没证据,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陈妈就担心陈墨染为了钱和虚荣做了什么有违家教的事情,在屋子里打转打了半天也没有想法,而陈爸喝着小酒,倒也悠闲自在。
陈妈坐到陈爸面前,说:“老头子,你说染染怎么了?”
“怎么了?”陈爸说。
“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一分没花,你看她现在,养的都比去北京那辰光好,我就琢磨着,是不是……”
陈爸嘬了一口小酒,长长的叹气,念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