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们四处追捕着白色的“小猫”,呼唤的语气中却带着宠腻的诱惑。
西尼尔则在对它来说巨大的房屋里悠闲地散着步,它直觉地知道这是那两个一直和它在一起的男人的家,所以它一点也不害怕,包括那些在这里的陌生人,它突然
回想起在曾发生在海上的一幕:金发碧眼的男人望着它的眼睛把手臂举向天空,紧接着从他的手里射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当时它明白了男人手里那个东西拥有着
它无法想象的威力,也被男人能使用那样厉害的东西而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崇拜之情。
它隐约知道自己和两个男人皆是不同的,但是和他们在一起的喜悦之情冲淡了它的这种疑虑,尤其是那个它认为最好看的男人,它觉得自己也许一辈子都离不开他了。
9
小白狮西尼尔毫无反抗地被女仆拎进了用来放旧货的小房间,一根细细的布绳随之缠绕在它的脖子上把它的活动空间控制在更小的范围之内。
当沉重的木门被无情地关上后,就只余一双幽幽的泛着光的眸子在黑暗中游动着。
西尼尔朝着女仆离去的方向做着无谓的挣扎,细绳阻止它的行动并拉扯着让它感到疼痛,当它终于知道自己不能像以前的夜晚那样拥有柔软的床和温暖的体温时,它呜咽着躺在一片灰尘之中。
门外的声音是陌生的,西尼尔竖起耳朵企图从中寻找到熟悉的嗓音和呼唤,它甚至清楚地记得一个男人的名字——希尔曼,因为那个最好看的男人经常这么叫唤他,就如同希尔曼叫自己西尼尔一样,它理解了这种代号的意义,但是其他人对约克公爵的纷繁称呼使它的思维发生了混乱。
房屋里所有的人都很快进入了深沉的梦乡,悄无声息。
不甘寂寞的西尼尔迎来了它狮生中的第一个不眠之夜,它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看向小窗外雨过天晴的夜空,出神地望着群星璀璨明月高挂,它不由自主地联想到
曾经仰望过的南非草原上的广阔星空,当时它安稳地窝在约克公爵的怀里,日日夜夜都有那个男人拥抱着它,它的记忆也从那时开始了。
小白狮朝着亘古不变的圆圆月亮挥动四肢,这是孤独的它的唯一玩具,它突然有一种冲动,一种源于动物对于月球的原始的冲动,它渴望对月高呼。
它一向尊重自己的感觉,所以立马坐起身来摆好舒适的姿势仰头对月“嚎叫”起来。
“咭呜——咭呜——咭呜————”
它不是随便乱叫,是有计划有规律地叫:“咭呜”是它自己给“没有固定称呼”的约克公爵起的名字(因为它现在也就只能发这两个音-_-),每一次叫声的长短则是按它能叫多久就叫多久的长度来。
其实小狮子的叫声是清脆的,稚嫩且深情的,但听在某些人的耳朵里就不是如此了。
老管家舒林仿佛听了一夜的狼嚎,翻来覆去恶梦连连,直折腾得一把老骨头散了架。
在凌晨时分,小白狮终于消耗完了它最后一点精力,而依旧晴朗的天空延续到了清晨。
在伦敦难得能遇上阳光灿烂的天气,早起的女仆们的脸上洋溢着玫瑰花儿般的笑容,不仅是阳光的渲染也有男主人带回来的喜悦,美中不足的是老管家的脸色似乎非常的不佳。
“估计老爷早上是起不来了,但是你们也不许偷懒!知道吗!”
舒林像往常无数个早晨那样挺胸直腰地监督着家中的一切事务,尽管昨晚睡得出奇的糟糕,耳鸣阵阵,可他几十年如一日的习惯还是让他按时地起床工作,他为能成为英国从中世纪就开始的最古老贵族的管家而感到无比的荣耀。
然而格林家族像所有的古老的家族所经历的一样,经济收入每况愈下,以前的传统落伍的赚钱方式已经跟不上现今的巨大花销,即使每年都有政府的一笔数目不小的补贴金也不可能恢复往日的奢华了。
舒林感叹着世风日下,可贵族的尊严与骄傲必须得维持下去,好在达德利比起他的父亲来显然不是空有一副好外表,他很看好老爷的发展。
“你把老爷的小猫抱出来好好洗一洗,呆会儿老爷如果要玩也干净些。”
舒林不愧为尽职的老管家,对讨厌的东西也要做到一丝不苟。
当女仆抱出还在熟睡中的西尼尔的时候,人们都快认不出它了,雪白的毛皮变得灰一块黑一块,活脱脱的一只小花猫,一看就知道它顽皮得不得了。
冰凉的水柱猛地浇在小狮子的脑门上,它惊醒,一跃而起,它湿透的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
绳子被解开了,没有什么可以牵制住它了,它撒腿就乱窜,留下一路的圬水痕迹。
老管家抱头尖叫,险些昏了过去。
希尔曼醒来的第一刻就想到了小狮子,他打开门时候那道水痕正好拖到他门前的地板上。
西尼尔凭着嗅觉一路寻着公爵的房间奔跑而去,它很累很冷还有点伤心,从未有过的伤心,他要听到达德利的声音,感受到他的爱抚,享受他的呵护,需要他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