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比起柳非茵的热情，绿纱表现就冷淡多了，而且避开了柳非茵要抓住自己的手。
柳非茵何等心细的人，马上就察觉到这样的细节，不免有些淡淡的失落，却也只能呐呐的收回自己的手。
“绿纱，你在外可安好？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柳非茵说的诚挚，倒也并非都是虚情假意，她倒是蛮经常想起绿纱，毕竟这后院对她真心实意的没有几个，若真要守着一个人不去拈花惹草的话，她倒宁愿是绿纱，而不是那泼辣的绿桃。
“一切安好，五夫人不必挂念，五夫人可安好？”绿纱其实见到柳非茵脸上浅浅的抓痕，倒不太影响容貌，气色倒是红润，也知绿桃动手有分寸。
“唉，一言难尽……”柳非茵语气低落，想到让自己又惧又怕的绿桃，柳非茵心情十分低落，她对绿桃的惶恐不单是绿桃动不动就动手修理自己，最让她惶恐的是，在这样又惧又怕的情况下，她的身体对这绿桃的触碰竟然不是反感，而是有着强烈的快感。她知自己口味一向重，哪知那绿桃竟然配合自己，竟然口味比自己还重，害得她如今出去偷腥的时候，总觉得犹如隔靴搔痒，不够味的感觉，不过即便不够味，出去偷腥却比以往更是刺激，就如同在家再怎么山珍海味，吃多也会腻，总要出去换换清淡的口味，和别人在床上成逞威风。
“五夫人如今和绿桃在一起，就好好善待绿桃，希望五夫人不要再惹绿桃难过了。”绿纱作为绿桃的好姐妹，甚是认真的说道。
本来柳非茵想要诉苦的话，一下子又吞进肚子里去，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不该是绿桃善待自己么，那厮动起来手来，可真是恨得让人胆战心惊，害她每次偷腥，心都吊得老高。
“自然，自然……”柳非茵苦笑的应道。
绿纱看柳非茵这般，心里颇为不忍，但是也把心头的不忍全压了下去，毕竟周瑜打黄盖，总是愿打愿挨的事。
两人相对无语了，竟不知说什么才好，都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你和崔鸾翠？”柳非茵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的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这个疑问压在心底已经许久。这两人离自己而去，是在绿纱送去崔鸾翠院落之后的事情，她总觉得她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柳非茵可不知一次后悔把绿纱送去崔鸾翠那里，不然自今，自己依旧可以左拥右抱，过得逍遥快活，哪像现在，每天都过战战兢兢的。
绿纱沉默了片刻，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对你有意是吧？”柳非茵问道，她偶尔还是回去崔鸾翠院落坐坐，院外就听到崔鸾翠弹的曲，幽幽切切竟都是相思之意，她想不出崔鸾翠会对谁相思，唯一能做猜测的只有绿纱。
绿纱还是沉默，此刻的沉默便是一种默认。
“难怪你不喜欢我了，她确实样样都比我出挑，不论容貌还是才情。”柳非茵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人之常情，她也不怪绿纱，自己若是绿纱也该如此。
“我离你而去，和她无关，当rì你若能待我一心一意，我又岂会离你而去，若是当时就喜欢她，我何必求去，直接入她的院落就好！”绿纱有些愤慨的说道，心头又有些失望，原来在五夫人心中，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
“是我不好，不该那般揣测你，其实这样也好，她那般清高的人，能低下头喜欢人不易，她能对你倾心，倒是你的福分，她倒是能当你的一心人。”崔鸾翠当日不肯侍寝，怕就是为了绿纱吧，崔鸾翠骨子里还是三贞九烈的烈女子，书香门第出身，自视甚高，即便流落风尘，依旧不肯轻易折腰，自是比自己好太多了。除却自己心头的不甘，倒是觉得绿纱和崔鸾翠倒是良配。
“我出身贫微，何以配得上她呢？”绿纱自嘲的说道。
“那可未必，如果崔鸾翠还是那官宦世家的大小姐，你自然是高攀，可如今，崔鸾翠最多也不过是落魄的凤凰，俗话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最重要的是，你们两情相悦便好。”两个离她而去的女人，她还有心思凑成对，柳非茵觉得自己的心思真是大得很。
绿纱微微敛眉，她不喜五夫人说七夫人是落魄的凤凰，凤凰即便流落人间，也依旧是凤凰，凤凰的永远不可和山野之鸡相提并论。
“五夫人想得太简单了。”绿纱摇头说道。
“我觉得你们未必不可能，崔鸾翠到底出身不错，才情甚高，因此颇得夫人优待，而且她的身契又握在夫人手中，你们能否开花结果，皆看夫人的态度，夫人如今和媚夫人相好，对女女之事，态度已然相反，你又是夫人底下做事，我看你们希望甚大。”柳非茵头头是道的分析道，崔鸾翠应该知道，所以才敢公然和侯爷作对。
绿纱一听，恍然大悟，心头有些躁动。
在出去的时候，路过了七夫人的院落，绿纱不自觉的驻足了下来，望向七夫人的内院，也不知七夫人过得是否安好。驻足了许久，绿纱惊觉自己不该如此在意七夫人，她转身想离开，可是转念一想，离开之后又不知多久还能见到七夫人，便又再次停住了脚步。她和七夫人就算没有私情，也算是朋友，许久未见朋友，也会想见一下，而且七夫人的玉还在自己身上，怕七夫人惦挂，如此百般找着借口，绿纱才有勇气再次踏入七夫人的院落。
“你让她进来吧。”崔鸾翠一听通报，绿纱来访，霍然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想让绿琳马上叫绿纱进来，语气尽可能的压制，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过惊喜。
“等下，你让她在外面稍等片刻。”崔鸾翠想起自己从早上醒来，未好好打扮，披头散，看起来十分懒散，便想稍作梳妆打扮再见绿纱，只是又怕绿纱等太久，匆匆打扮了一下，才让绿琳传绿纱进来。
绿纱见绿琳不像之前那么快出来，心里又胡思乱想了一番，就在绿纱心头千思百转了好几番之后，绿琳才出来唤她进去。
第124章
崔鸾翠便看到简单无任何花俏的装扮的绿纱，这般随意简单的绿纱让崔鸾翠一下子觉得自己刚才的装扮有些多余了。绿纱就像长在阴暗角落的小花，无声无息的，或许比不上那张才明媚处的牡丹，芍药等那么耀眼夺目，但是阴暗处点缀着另一种的幽芳，不那么夺目，却也不单调。
绿纱对着崔鸾翠，便有些拘谨了起来，对着柳非茵和李持月都未曾这般拘谨过，就是之前对着崔鸾翠，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一般。
“进来坐啊，像个呆在一样站那里作何呢？”崔鸾翠戏谑的取笑的说道，她自然也看出绿纱的拘谨了。
绿纱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乖乖走了进来，坐了下来。
崔鸾翠不说话，就盯着绿纱看，好像要把这些个日子的没看的份都看够一般，她想自己真的是很喜欢眼前的人儿，有种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感觉。
崔鸾翠明目张胆的盯着绿纱看，绿纱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回看崔鸾翠，只觉得被七夫人看得万分不自在。
“七夫人……”绿纱欲打破此刻诡异的氛围，她觉得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和七夫人相处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被七夫人牵着走。
崔鸾翠听到这个称呼微微皱眉，却没有去纠正绿纱。
“你怎么突然来了？”崔鸾翠眉角含笑的问道，可以看得出，此刻她的心情似乎很好。
“绿桃招我来叙旧……”绿纱说到一半，便被崔鸾翠打断了。
“你和她叙旧，和我有何干系呢？”崔鸾翠挑眉反问道，微微不悦的反问道。
“你的玉还放我这，你好些时日未见它，我想你或会挂念它……”绿纱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惊觉再多的借口也不过为了掩饰，她想见眼前的女子。
“是这样吗？”崔鸾翠眉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那风情更炙了，那看着绿纱的目光好似要把她的魂给勾出来一般。
绿纱看着痴迷了，但是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便马上把视线从崔鸾翠的脸上移开，而自己的脸上有微微的红晕。
“是这样。”绿纱硬着头皮说道，心里总有几分扭捏的感觉，她有实在不喜这样的感觉。
“那你过来。”崔鸾翠朝坐自己远远的绿纱招手。
绿纱不解的看着崔鸾翠不懂她招自己过去作何。
“我想看我的玉，我确实惦挂着它。”崔鸾翠看着绿纱的脸，若有深意的含笑说道。
绿纱闻言，脸都快烧红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借口早就被拆穿了，七夫人懂的，但是事到如今，绿纱也只能乖乖走到崔鸾翠跟前，从自己脖子里，想把还有温热的玉解下来递给她。
“不用摘下，觉得这玉给你戴，也是极好。”崔鸾翠也起身，手覆上绿纱的手背，按住了她玉摘下玉的手，绿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七夫人柔软的手覆盖住，脸更是烧得通红，可是她竟一点都不想把手从七夫人的手心抽离，这等亲密何曾有过，亲密到绿纱感觉自己的都被七夫人身上的香包围着，这淡淡的香味比五夫人的身上的浓香更得她喜欢。
“我只是暂是戴着，以后会归还给你。”绿纱压着自己砰砰跳着极快的心，故作镇定的说道。
“我喜欢你戴着它，与其说我惦记着这玉，不如说我更记挂着待遇的人。”崔鸾翠想亲近绿纱，一种强烈的情感驱动着她不自觉的亲近绿纱，她从未想过自己这般被动的人，会如此主动的对另一个人表达倾慕之意，近乎抛去礼义廉耻。
这样如玉一般的女子，三番五次的示好，就是石头都会融化，何况是绿纱，绿纱自然也是情动，她薄弱的理智的告诉她不能沉迷，可是她的情感却已经倾向的崔鸾翠，此刻的心早已经软成了棉絮。
只是在外已经善言辞的绿纱，此刻却是词拙得很，竟一句都说不出回应崔鸾翠情意的话。
崔鸾翠觉得自己好似对绿纱情绪了如指掌，绿纱眉眼挣扎之间，还有身体微微放软，她就察觉到绿纱心里的软化和妥协，这样的变化让崔鸾翠欣喜不已。
崔鸾翠的手从绿纱的手背慢慢移向绿纱的脖间，轻轻的抚摸着那白皙细长的脖子，身体倾近绿纱，呵气如兰，让绿纱的脖子异常的敏感，手指抚摸到的地方，微微酥麻，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了，身体沉睡许久的欲望被崔鸾翠轻而易举的唤醒了，毛孔悚然，这种强烈的感觉，就是对着柳非茵都未曾有过。
“七夫人……”绿纱被这样强烈的欲望弄得有些惶恐，她不懂，为何她对七夫人的感觉会永远的超过五夫人，这让绿纱莫名的有些心虚和愧疚，这一次刻绿纱觉得自己正在背叛五夫人，虽然她和五夫人之间已经没有关系，可是她还是会觉得恐慌，觉得不应该如此。柳非茵对现在的绿纱的来说，就像背负很久的壳，已经背负了太久了，久到已经成为习惯，所以卸下之后，会觉得不习惯，会觉得不安，觉得没有安全感。
崔鸾翠怕绿纱躲回自己的壳中，另只手紧紧的抱住了绿纱，绿纱本能的要挣扎，崔鸾翠抱得越发得紧了。
“让我做你的一心人可好？一心一意，不离不弃。”崔鸾翠近乎哀求的说道，为了绿纱，她把自己自尊都豁出去了。
绿纱心头一紧，当初她对五夫人拈花惹草的性子并非毫无察觉，却还如扑火的飞蛾一样奋不顾身的投入那段感情，而此刻对明明比五夫人要检点许多的七夫人，却有着诸多的顾忌和不安，或许追究到底，她终究是自卑，不愿意相信各方面比五夫人都优秀上许多的七夫人会钟情自己，或许相信成五夫人的众多之一，要比成为七夫人的唯一要真实得多，可是七夫人这样清高的人，都屈下身段示好，除了真的钟情于自己，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消除心里的魔障，相信自己不仅仅只是一个后院的丫鬟，她现在可是掌管一个偌大庄园，掌管着有上百个雇农的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