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举办婚礼的前一个星期,他和叶苏裴一起搬回了叶家大宅去住,婚书在两天前就拿到了手,差的只是一个仪式,他们现在就已经有了合法的婚姻关系。
为了挤出一个月的假期,即使到了结婚前两天叶苏裴也在加班尽量把能处理完的公事赶在结婚前全部处理完,盛景一个人在大宅子里待着陪爷爷说说话,日子过得倒也不无聊。
已经是初冬季节,天气冷了,盛景却不太喜欢长时间待在有暖气的房子里,难得有点阳光的下午,他靠在湖心亭的护栏边一边喝茶一边喂鱼,欣赏这即使在冬季精心护理修缮后也并不显得萧条的园景。
心不在焉地想着刚才去看爷爷时他交给自己的盛亚集团百分之十的股权转让书,盛景觉得自己实在受之有愧,他只是和叶苏裴结了个婚,哪里受得起这么贵重的新婚礼物,舅舅舅妈给的度假别墅就已经让他很难以接受了,更别提这对他来说价值堪比天文数值的盛亚股权。
但爷爷说这个是还给他们盛家的,他一定得收下。
身边响起的呼噜声响打断了他有些跑远了的思绪,盛景疑惑转过头,看到蹲在离他不远处的大狗,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了一步。
那是一条非常纯种的德国牧羊犬,个头很大,全身黝黑,模样看起来很凶悍,目露凶光,正紧盯着他,时不时地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
盛景一时间有些腿软,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大型犬,小时候被咬过留下的阴影,没想到叶家会养这种狗,他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星期了之前竟然都没发现。
那狗似乎是看出了他眼里的怯意,慢悠悠地站起来,朝着他踱了过来。
盛景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心脏扑腾扑腾地跳,头上的汗都出来了,那狗几乎有半人高,围着他转了一圈,鼻子凑过来在他腿边嗅了嗅。
盛景几乎要哭了,心里埋怨着叶苏裴之前怎么没提醒他家里还养了这种玩意儿,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那狗突然直起身眼见着就要朝他扑上来,盛景心跳到了嗓子眼,尖叫声卡在喉咙口,没来得及喊出,一声口哨声兀的响了起来。
“土豆,不许调皮,回来。”
那狗收回前爪,不高兴地甩了甩脑袋,转身跑开了。
虚惊了一场的盛景长松了一口气,抬眼看去,叫住那狗的是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男人,长得和叶苏裴有些像,但看起来要乖张不少,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挂着似是而非地笑,在盛景看他的时候也同样在打量盛景。
“你就是过两天要嫁进我们叶家来的准大嫂?打哪来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盛景皱了皱眉,这种用词他并不喜欢,面前这个人很显然也没把他当回事,一点不客气。
昨晚叶苏裴已经提醒过他这两天叶家的人会陆续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让他没事别到处乱跑免得撞上他们惹麻烦,面前这个如果他没猜错,大概是叶苏裴的两个堂弟之一,他三叔的儿子。
对这个堂弟第一观感就不怎么样,盛景本不想多说,但架不住他身边还有一条虎视眈眈的大狗,他不着痕迹地往后又退开一些到足够安全的距离,不耐回答他:“阿裴没有教过你跟人说话要放尊重些吗?既然知道我是你大哥的配偶,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方随意地在凉椅上坐了下来,那条狗在他身边趴下,他一下一下地捋着大狗脑袋上的毛,嘴角越发上扬了一些,冲盛景扬了扬下颚:“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啊。”
盛景目测了一下走他旁边过去躲过那条狗快速离开的可能性,正准备付诸行动,叶苏裴在他听来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景,不是说了天冷在房里待着不要乱跑吗,你怎么出来了?”
说着话,叶苏裴已经走进了亭子里来,很神奇的是原本耀武扬威的大狗见了他竟然嗷呜了两声身子缩起来往后躲开了,叶苏裴揽过盛景的肩膀,冷眼扫向已经变了脸色的堂弟:“把你的狗锁好,或者我帮你处理了,你自己决定。”
对方冷哼了一声,站起身耸了耸肩,带着狗走了。
“什么玩意,”盛景没好气地嘟嚷:“人仗狗势。”
叶苏裴轻笑出声:“这词用得不错,走吧,我们回屋去。”
回了他们单独住的小院,叶苏裴告诉盛景,刚才那个是他三叔的小儿子,叫叶苏衍,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别搭理他,反正他在这里也待不了几天,参加完婚礼就会回去。”
盛景抬手帮他解开身上的大衣扣子,笑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叶苏裴蹭了一下他的鼻子:“听说今天三叔一家会来,怕你被人欺负就早点回来了,没想到真被我猜对了。”
“切,我才不怕他们。”
“嗯,我知道你只是怕那条狗而已。”
被叶苏裴一本正经地取笑,盛景气呼呼地推开他越凑越近的脑袋:“不许笑,不跟你说这个了,给你看样东西。”
他把下午从爷爷那里拿来的股权转让书拿出来递给叶苏裴:“你要不去跟你爷爷说说吧,我真不好意思收这个。”
叶苏裴有些诧异:“爷爷给你的?”
“是啊,他说还给我家的,但就算要还哪里能还这么多,这十分之一的股份比几十年前整个公司的市值至少都涨了百倍千倍不止吧……你不会还不知道这事吧?”下午爷爷告诉他这些股份到底值多少钱时,盛景确实有些吓到了,他从前只知道叶家也有钱,并不知道原来已经有钱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