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开始撸袖子:“唉你们占别人位置还有理了?告诉你们我文大少…”
“你省省吧!就我们几个,随便坐就行了。”欧景年看文白牛脾气发作,赶紧拉住她,顺便对没走出多远的独孤桀骜招了招手,独孤桀骜以十倍于离开的速度迅速闪过来,欧景年温和地拉着她的手:“你坐我左边。”
文白:靠!千算万算没算到这里不按座位来!
欧景年一边扯着一个地坐下了,此刻屏幕上赵薇和周迅换皮换得正欢,两个女人光溜溜的钻在水里缠绵辗转,要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独孤桀骜那颗保守的小心脏受到了惊吓,差点站起来破口大骂这等伤风败俗、寡廉鲜耻之行径,亏得她及时想起来电影上的东西都是假的,跟家里的电视、电脑上一样,都是人家演来骗人的——可是家里那也就算了,这可是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按照她的观察,这电影院应该就是人人都可以进来,花钱就可以看的地方,而在这等地方,居然上演着这样的戏目,这戏目还是文白选的…独孤桀骜危险地眯起眼,脑中呼啸而过一万种阴谋论调,最后这些阴谋论全部都化为阴沉的眼神射线,锐利地投向文白——地方、戏目、时间都是她选的没错!她带欧前辈来这里看这种东西,到底是何用心?!她那个时代从不缺乏黑心的仆人引诱主人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花天酒地,弄得主人家破人亡的例子,独孤桀骜戏文看得多,本身又是江湖上站在风口浪尖的人物,对这些事情非常敏感。
文白一进来就在大屏幕上看到如此香艳的场面,正拉着欧景年的手在那里激动得语无伦次呢,忽然一阵莫名的凉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口袋里没有纸巾,于是伸手去捂,欧景年嫌弃地看她一眼,默默从她手里收回自己的手,递给她一张纸巾,结果文白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连打了5、6个喷嚏,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以为你身经百战,这种东西都是小儿科了呢。”欧景年打趣了一句,而文白好不容易从喷嚏中恢复,马上又兴奋地说:“那能一样吗?这是大屏幕!你看刚才那身板,那胸部,啧啧,我赌一百块这都是替身,绝不是周迅和赵薇亲自上阵!”
“……你管那么多呢!”欧景年觉得很无语,转头看看独孤桀骜,怕这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孩子被这城市里的大胆开放吓到。谁知独孤桀骜不但没被吓到,还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盯着文白听她讲解,欧景年只好又感慨一下果然自己完全跟不上时代了,在电影院看到这种镜头居然觉得有点惊悚。
好在剩下来的故事还算正常,接下来的过程除了文白实在过于聒噪,独孤桀骜实在太过安静,而前面那对情侣又实在太旁若无人居然当众接吻以外,非常美好。
欧景年那迟钝且年迈的大脑完全没有注意到看见那对男女接吻时独孤桀骜紧抿的嘴唇和阴森的脸色,也完全没有在意文白嘀咕不止的“结局到底是3~P还是百合啊?”的疑问,她只是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说:“好久没看电影了,感觉不错,小白下回再挑一部吧。”
“没问题!”文白拍着胸脯保证的同时还不忘了斜眼看独孤桀骜——欧景年居然肯跟她约会了也!她这千年铁杵都快磨成针了,终于得到欧景年这个绣样的首肯,真是不错,只可惜独孤桀骜这电灯泡实在太亮了,下回要想个办法甩开她。
而独孤桀骜眯着眼看文白,在心里默默地冷笑了一声:前辈这样英明睿智,岂是尔等小小凡人可以勾引得的?再不济,还有她呢!
☆、第22章
“觉得电影怎么样?”出了电影院欧景年笑容可掬、和蔼可亲地向独孤桀骜发表了慰问,而被慰问的独孤桀骜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身为晚辈的尊重:“很好看。”招式依旧是奇奇怪怪,然而内力的运行似有可取之处,原来300年后的世界里武学秘籍如此普遍,难怪可以孕育出欧前辈这样的高人,可惜前面那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有这样大好的学习机会居然不肯利用,光顾着在那里卿卿我我、儿女情长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她当然觉得好看了!”文白鼻孔朝天用一种“乡巴佬还想挑剔什么”的神气表达出了对独孤桀骜的不满,但是这时她在独孤桀骜心中已经从“比凡人还愚蠢的人类”上升为“心机深沉的仆人”,因此独孤桀骜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在心里鄙视她的幼稚,反而认真地思索起文白说这句话的用意,用她那聪明的大脑分析出了大约十八种可能性并从中选了一种——文白在扮猪吃老虎。
独孤桀骜危险地眯起眼,深深地为自己居然小看了敌人而懊悔,同时又不禁开始揣测起欧景年留文白在身边的用意了——武功这么高超思虑这么深远的欧前辈,到底是真不知道文白的底细,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因为武功太强了所以不屑于这些撮尔鼠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呢?以她和欧前辈相处的经验来看,欧前辈这人应该是挺喜欢别人有话直接问,而且人也很随和,于是独孤桀骜就大着胆子,装作不经意地问:“欧小姐和文小姐是怎么认识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我和她是青梅竹马!光屁股长大的交情!”文白骄傲地说出这句显然有所夸大的话,然后被欧景年赏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高中时候交换到澳大利亚的时候认识的她,后来发现大家的父母都在一个城市,还是相邻的行业,慢慢地就变成通家了——澳大利亚是一个国家,那里冬天和夏天跟我们正好是反着来的。”说到这个她就不得不感慨,文白要是大学或者研究生出的国也就算了,高中就出国,本科毕业了还是个英语盲,她家老头子想让她投资移民她不肯,非要去申请技术移民,结果雅思分太低,学校又太水,专业还不对口,最后混着混着又灰溜溜回国来祸害广大金市人民来了,吊儿郎当的开着个房产中介公司,美其名曰自主创业,其实人脉资金包括得力下属全都是她老头子安排的,也亏她好意思自称留学生?真是丢人丢到南半球去了。
独孤桀骜不耻下问:“高中是学校?”
“…嗯,一般那里都是15-18岁的小孩子。”欧景年的悲悯之情如滔滔洪水复发,小心地避免用诸如“大家上完初中就上高中”这样的词来刺激她——山区儿女条件不好,很多义务教育都没接受完就出来打工了,独孤桀骜不知道高中是什么也情有可原。
文白皱起了眉头:“我总觉得不太对,山区的知识会贫乏到这个地步吗?上过学的都会知道高中是什么吧!”
欧景年:“你这富二代哪里懂得民间疾苦?山区还有好多地方用不起电没见过百元大钞的呢!”
独孤桀骜:“…咳是的我来的地方用不起电还没见过百元大钞,也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学校没有车没有马路没有电器没有可乐没有啃得鸡没有必胜客更没有纸杯蛋糕…”而且我们那里15-18岁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我好想念美味的纸杯蛋糕…
欧景年眼含热泪地拉着独孤桀骜去买纸杯蛋糕去了…
这家商场的负一层有好几家高档烘焙店,欧景年带着独孤桀骜买了一大堆的牛角包布丁纸杯蛋糕,把她怀里塞得满满的,文白看不过独孤桀骜这等明晃晃的夺宠行为,非要叫嚣着去吃巧克力,欧景年拗不过她,于是找了家完全没有人的专卖巧克力产品的店,甩了两张一百块给文白:“吃完就走。”
文白:“…巧克力我还是请得起的!”颇有骨气地把钱甩回去,走到柜台,点单,刷卡,账单一出来就傻眼了——3个蛋糕3杯冰淇淋1袋饼干一共452,对零用钱没花完之前的她来说只是有点小贵,不幸的是,她的零用钱虽然还没花完,但是刨去油费等必要开支,已经所剩无几了。
文白:现在再叫欧景年来请客是不是太丢人了点?
独孤桀骜:哼,这厮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她手里那东西黑不拉几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家店看着这么小,不像是什么高档场所,却还一个人都没有,不会是黑店吧?
文白咬咬牙,端着东西过来。把东西分成三份——她自己两个冰淇淋两个蛋糕,欧景年一个冰淇淋一个蛋糕,独孤桀骜没有。
欧景年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冰淇淋递给了独孤桀骜:“吃冰淇淋。”
独孤桀骜被她的欧前辈感动得心情激荡之时也没忘了捕捉文白的脸色——这卑鄙小人满脸的愤恨不平都写在脸上,一份小小的“冰麒麟”为何会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呢?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且这东西本来是文白想要给欧景年吃的,欧景年却没吃……她明白了,欧前辈因为和文白是同门师姐妹,可是欧前辈却长得又漂亮(高白长发长腿大胸)武功又高家世又好,文白却长相一般(枯黄短发中等身材干瘦样貌打扮诡异)武功又烂家世又不好(住在下人房,而且还是很很多下人一起住在下人房),所以文白嫉妒欧前辈,想要谋害她!可恨欧前辈因为系出同门所以对文白一点也不提防,看不出她的险恶用心,文白居然罔顾欧前辈对她的一番信任之情,处心积虑地想要谋害欧前辈,可恨!
独孤桀骜简直要咬断银牙,她很想要提醒欧景年一句,但是看着欧景年对着文白毫不设防的眼神,以及平日里欧景年那种种高风亮节的行为,她又把一切都咽回了肚子里——还是让事实证明文白的险恶才好!
独孤桀骜盯着眼前的冰淇淋看了很久,狠狠心,咬咬牙,拿勺子舀了一大口,吞进了嘴里。
入口的苦味令她皱紧了眉头,旋即她又释然地展眉——一般毒~药都有味道,所以文白才会选择这种味道本身就很重的东西来掩盖毒~药的味道吧?不能让文白知道她发现了这里面的关窍!
独孤桀骜猛然提起全部真气护住心脉,然后面不改色的一口气吃掉了整杯冰淇淋,又把欧景年前面的蛋糕抢过来迅速吃掉,然后在欧景年和文白诧异的眼神中捂着心口拍桌而起,大骂道:“jiān贼!看你还怎么狡辩!”
“狡辩什么?”文白一头雾水中。
而独孤桀骜根本没听到她的话,武林盟主阁下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倒向了欧景年。
这回轮到文白拍案而起,对着店员大吼:“你们是不是用了过期的原料?人家都食物中毒了!”
店员:…是用的新鲜食材没错啊?啊不管怎么说还是快先叫救护车吧。
欧景年: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第23章
欧景年讨厌医院。尤其是医院里白惨惨的病房。
五年前她就是在这种白惨惨的病房里送走她爸妈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在仪器下做无用的挣扎直至死亡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何况那之后她还经历了一次刻骨铭心的分手。
但是正如她讨厌人群,却也不得不和人群打交道一样,再讨厌医院,她此刻也只能跟着担架一路跑进来,看着独孤桀骜被送进她最讨厌的那间病房,然后去她所讨厌的窗*清一切费用,再回来,守在那扇讨厌的门门口,满心张皇。
文白难得地没有多嘴,只是拍了拍欧景年的肩膀以示安慰,但这只让欧景年更加不安。她站起来,在原地来回转着圈,时不时朝门里面望一眼。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消息。
半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
一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消息。
欧景年越来越不安,她开始暴躁地绕着椅子走来走去,文白几乎要被她绕晕,只好站起来拉住她:“没事的,食物中毒最多洗个胃嘛,她身体一看就很好,不会有事的。”
欧景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绕圈。
两个小时之后,医生终于出来了,满脸凝重,张口问:“谁是独孤桀骜的家属?”
“…我是。”欧景年紧张地走过去,“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一脸古怪地盯着她:“你是她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