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桀骜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直等到欧景年飞快地脱了衣服开始冲水才哼了一声,甩着剪刀上楼帮欧景年找了衣服,想了想,又去主卧的卫生间找了一圈,发现欧景年的浴巾已经不在了。独孤桀骜稍微一想,就知道欧景年刚才是把她自己的浴巾拿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脸又开始发红。昨夜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而且都处在又羞又急的状态,所谓双修,也的的确确只是做实验般的“双修”而已,欧景年努力探索,独孤桀骜努力学习,虽然做的是世人所能做的最亲密的事,可是感觉上却像是两个陌生人在完成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
可是一夜过后,慢慢回想起来,羞涩、尴尬、欢欣这些情绪就慢慢地涌上来了,滞后发生的情绪竟比当时还要强烈,独孤桀骜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像一团火炭,无论外表如何明明灭灭,内心里却一直闷着一团燥火,就连用了欧景年的浴巾这样的小事,都能勾起她回想起昨夜,进而令她联想到许许多多不该联想到的事情。
独孤桀骜莫名地就又生起气来。随手拿了条毛巾,噔噔噔下楼,路过饭厅时听见了一首不太常见的音乐,节奏和欧景年平时听的歌不太像,独孤桀骜顺着音乐走过去,发现是家里的座机发出来的声音。
独孤桀骜好奇地靠近,屏幕上显示的是b市的号码,她的心一紧,接起电话,却故意不说话。
对方果然也没辜负她的期望,先开了口:“从昨天到今天,电话一直不接,你不会…真的和那个萝莉脸小朋友在一起了吧?”
独孤桀骜抑制不住地哼了一声,对方只听这一声就察觉了:“独孤桀骜?”
独孤桀骜面沉如水,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问:“杨爱红?”
杨爱红轻轻地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开口:“我叫你的名字,知道你是个没有身份证的黑户,两个半星期前来到金市,最初靠抢劫为生,后来被欧景年这给收留了——你的事我全都一清二楚,所以你只要哼一声,我就知道你是谁。而你叫我杨爱红,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独孤桀骜冷笑一声:“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你已经是欧景年的过去了。
杨爱红停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说:“我爷爷叫做杨军,你可能不太清楚他的名字,但是你可以百度一下,排在词条第一的就是他。”
独孤桀骜挑眉:“所以?”
杨爱红发现独孤桀骜完全不按照她设置的剧本走,有点恼羞成怒:“…我有钱、有势、有貌,还是她的初恋,你凭什么和我争?”
独孤桀骜:“可是你跟她已经分手了,分了五年。”这种智商,难怪欧景年要和她分手,说起来欧景年的第一任居然是这种货色,感觉…有点侮辱人呢。算了,看在欧景年胸大腰细腿长肤白貌美人也不错的条件上,而且自己乃是武林盟主一诺千金一言九鼎,就勉为其难地继续谈一下吧。
杨爱红:“那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你懂吗?!”
独孤桀骜呵呵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提着毛巾过去,发现欧景年已经洗完澡,拿她用过的浴巾裹着身体走出来。
独孤桀骜一想到自己居然和欧景年用了同一条浴巾,就觉得脸红心跳。再看见欧景年浴巾下面白皙的大长腿,肾上腺素就急剧上升,赶紧地把毛巾递过去:“用这个。”
欧景年没接,她的目光顺着独孤桀骜往下看了一圈,咳嗽一声,轻轻说:“独孤,我…教你用棉条吧。”家里只有这个。
独孤桀骜也低头看了一眼,哦了一声,表示她还是比较习惯用月事带。
可惜这回欧景年没有给她任何破坏衣物的机会,直接扯着她回了厕所,从门后面的篮子里取出一根包装得像是老冰棍一样的东西,打开,露出一个针管一样的小东西。
欧景年让独孤桀骜坐在马桶上,把这东西拿出来,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棉条呢,是插在…那个地方的,比卫生巾要干净,就是你一开始可能用不习惯,你先试试,要是真的用不惯,我再给你出去买…卫生巾。”
独孤桀骜盯着那东西看了半天,怀疑地问:“插在…流血的地方?”这东西好像比手指粗啊,会不会…很痛?当然,她堂堂武林盟主是绝对不会怕痛的,只是怀疑这东西的安全性,比如要是不小心掉进去了…打住,才被杨爱红给鄙视过,不能露出乡巴佬的样子,且听欧景年怎么说。
欧景年点了点头,明明是纯洁无暇的女生之间的交流,此刻却无端地觉得暧昧起来,她强行转开了自己的脸,眼光却一直在独孤桀骜分开的大腿上打转:“我在手上给你示范一下,你等下自己试试。你就这样,把东西塞进去,然后推这里,然后再把塑料壳子□□,就好了。”她轻松地把导入式棉条给推开,露出里面的小片棉布:“这东西会自动吸收的,还有个小绳子垂在外面,要换的时候,拉一下就可以了。”
独孤桀骜:“…等等,这种东西,你就光告诉我这样一推一伸就可以了?”
欧景年倏然红了脸:“…这个东西要怎么示范给你看?”总不能…叫她当面换一下吧?!
独孤桀骜把头转向她,眼角眉梢,全是要欧景年以身作则、带头试用的意思——这东西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前卫,她不看见欧景年自己用过,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而且这东西用法这么复杂,她怕自己太久没做过女人,驾驭不了。
欧景年被她的眼神盯得连耳朵都红了,吞吞吐吐地拒绝:“我…我才换过…我不骗你,你看,我这里还有条小绳子…”抬头再看见独孤桀骜不相信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就丢出来一句:“不然,第一次,我帮你塞。”
独孤桀骜:……
☆、第94章
独孤桀骜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欧景年,她对面的欧景年虽然满脸通红,眼神却意外地正直清澈,要是换个人,独孤桀骜一定不会觉得让人替自己换棉条这件事有什么好尴尬的——她还没当上武林盟主的时候,就已经拥有大量权势和财富,僮仆奴婢多如牛毛,连厕所里都设有床榻桌椅和六个以上的婢女,对于别人贴身服侍她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但是欧景年是不同的。独孤桀骜低着头,在心里默默地把“女朋友”这简单的三个字念了又念。这个词语从未在她以前的词语库出现过,这几天却出现得极其频繁。女朋友,她想,跟朋友有什么区别呢?难道女性的朋友,就比别个要更不同,更亲密了不成?或者若是强调是“男朋友”,难道就跟普通的男性朋友有什么区别了吗?为什么朋友加上性别,就变成有那种关系了呢?然而再仔细想想,志同道合的人,世上本就极少,若能一直志同道合地走到最后,这个词的分量已经相当不一般,比寻常的姬妾、夫妻要更有分量。那是心灵的契合,不是附庸,不是妻为夫纲君为臣纲,当得这个名字的人,不是她的下属,不是她的奴才,不是蓄意讨好她、仰赖她的一般人,而是要并肩同行的人。这样说起来,她那个时代,和现在这个时代,对于伴侣的定义的确是有天差地别,她那个时代,妻妾只要好用,漂亮,能管家,贤惠,像一个机器,或是一个物件。而现在这个时代,女朋友,或者说妻子,是一个人,心灵契合的人,一旦与之结合,不能轻易再和别人有瓜葛,男女之间如此,女女之间亦然。
独孤桀骜觉得她对于欧景年之前说的那一番话似乎有了一些理解,然而这也并不妨碍她认为自己凌驾于欧景年之上,毕竟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且她是这样尊贵、霸气、骄傲的武林盟主,规则和风俗从来不是为她而设。
高傲的武林盟主阁下昂起了头,轻微点了一下表示答应,她自以为这样气势十足,然而脸颊上的两片酡红已经出卖了她,欧景年笑了下,蹲下去,手轻轻搭上了独孤桀骜的大腿。
肌肉匀称,比超模还要超模的紧致笔直的、巧克力色的大腿。
欧景年觉得手上接触过独孤桀骜身体的地方在发烧,她觉得自己碰到的不是人的大腿,而是一整块刚出炉的生巧克力,她觉得自己的手一定已经融化了,融化在这一碗香软诱人的生巧克力熔流里,而且还顺带得连她的手肘、手臂、肩膀,乃至于整个人都要化进去。
欧景年的呼吸停滞了片刻,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而独孤桀骜也一下就全身崩紧了,她的头缓慢地低下来,僵硬如同工业机器人。
“快点。”这是独孤桀骜在说话。
“打开。”这是欧景年。
独孤桀骜的脸对着右下面地板的马赛克瓷砖,欧景年的脸望着顶上的黑白天花板吊顶。两个人都不敢看对方的脸,两个人的手都在抖,然而片刻之后,两个人又像是晃过神来似的转了头,两个人的眼神凑到了一处。
欧景年迅速地取出另外一根棉条,咬开包装,独孤桀骜自觉地大张双腿,然后欧景年就又看到了那眼另她心跳加速的…泉眼。
欧景年不受控制地俯身下去,在独孤桀骜的大腿根处亲了一下。
这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无意识的行为,像是心灵深处那根控制手臂的弦被无形的气流突然拨动了似的,然而这动作发生的时候,欧景年并不是完全无知无觉的,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
独孤桀骜惊呆了,她相信只要她开口,一定会有人愿意来亲吻自己的脚丫子,或者随便哪里,但是她也知道,这些全是被逼无奈。从没有人会自愿的、主动的,亲吻她,哪怕是脸颊或手都没有,遑论大腿根部,那个正正靠近污秽之血的地方,她慌乱了一会,语无伦次地开了口:“欧欧欧景年,我…我我现在还没恢复内力,你不用对我这样…”现在的她没有武功,没有权势,没有财富,没有任何值得人们谄媚舔舐的地方,为什么欧景年会愿意亲吻这样的一个她的…那里?
欧景年:“啊?就是想亲啊。”跟内力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亲一下自己的女朋友而已。想到女朋友三个字,她的脸忽然又红了一下,低着头,轻轻在独孤桀骜的大腿上咬了一口,然后伸手,替独孤桀骜把棉条…塞了进去。
独孤桀骜生出一股复杂的感情,还没等她好好分析体会那是什么感情,她已经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锐痛,这痛楚跟昨晚的感觉有些相似,又不完全一样。她微微地弓直身子,向上挪了一点点,然后又感觉到一阵推力,欧景年已经把塑料管取出来,然后替她把那根小棉绳理顺:“留个小尾巴,到时候要换的时候就拽就可以了——你怎么了?”
独孤桀骜张大了口,无法明说她刚才那一瞬间居然产生了轻微的快感,欧景年伸手替她抚平小尾巴的时候,她甚至还感到一阵莫名的骚动,把欧景年吞吃入腹的骚动。
“独孤?”欧景年摇了摇独孤桀骜的手臂,“走吧,我们出去,吃东西。”再不出去,奶茶要冷了。
独孤桀骜默默地站起来,没有说话,却忽然张大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欧景年。
欧景年顺势抱住她,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假装没发现独孤在她胯上蹭了蹭,两个人磨蹭了一会,欧景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店里上班?”文白没说把独孤桀骜开除?
独孤桀骜:“…好像是。”
欧景年:“快吃点东西,换衣服,我送你去。”
独孤桀骜:“嗯。”不开心,不想动,肚子痛,想打人,不想上班,想干掉文白。
欧景年:“刚刚演示一遍,你会用了吗?”不会用一下午怎么办?
独孤桀骜哼了一声,傲慢地摇了摇头。
欧景年:“…要不这样吧,我陪你去上班,晚上去附近吃牛排,吃完去看夜场电影。”标准情侣约会流程是这样的吧?一点也不惊喜,非常平淡无奇对吧,为什么她会有些…期待呢?
独孤桀骜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然后又开始拿腔作势地否决:“那怎么行,你在旁边,会干扰我!”经过昨天和今天这么多事,叫她怎么看见欧景年还能安心工作?
欧景年:“…我就在旁边,不说话,肯定不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