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克(黑道)+番外 作者:黯雪时晴【完结】(38)

2019-03-29  作者|标签:黯雪时晴 黑帮情仇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谭小流在哪里出现,南楠就会在哪里吗?”

  “啊……是啊。”杨风道。

  所以迷蒙中看到的谭小流,说明南楠一直在等着我苏醒吗?

  我看着杨风,心里不能平静。最伤人的未必是痛苦,而是虚幻的希望。“你是来当说客的吗?”我心里想着,荒唐地念出来。

  杨风笑,“还是希望你能让她幸福呀。”

  幸福……这么偶像剧的话被真人说出来,我还是有点惊讶的。我们能像偶像剧里的女猪脚那样坚定不移地追求幸福吗?或者犹如困兽的我们能像沐浴在阳光里的偶像剧女猪脚那样活在幻想的美好世界里吗?

  真的能不恨吗?

  

  在我强行出院的那天,南楠终于出现了。妆容一如既往的美好。黑色皱纱裙包裹着玲珑的身段。好像又瘦了。

  南楠从容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要出院?”

  没有嘘寒问暖,没有心灵试探。就事论事。但我心底渴望她再说什么。

  “嗯……十几天了。很无聊。”

  “哦,那换个风景好的医院?”

  “不要。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出去。”

  南楠抿了抿嘴,摆手让其他人出去。摘下眼镜,“病好了?”

  “好了。”

  “还在打点滴。”南楠不紧不慢陈述事实。

  “我可以晚上回去打。”

  “打点滴不要人看着吗?”

  “可以上闹钟。”

  南楠嘴角弯了弯。“你站得起来吗?”

  我从床上坐起来。拔掉针管。迈下床。头有一点晕晕的,大约躺太久。我决定忽视那感觉。

  走向南楠,手指划过她的脸庞。还是软软的,凉凉的。长发别到耳后,近距离看着她。睫毛被刷得很密,一扇一扇的。眼睛里有血丝。我蹭着她的脸,很滑很香。吻上她的嘴唇。唇膏有一点甜甜的。

  熟悉的味道。

  总是吻她的时候,觉得就这样吧,天长地久就是这样,痛苦或者未来什么的都见鬼吧。

  “这样可以证明我好了吧?不信你检查一下。”

  抬起头时对上她的眼睛,晕眩猛然席卷而来,于是我趁机坐到她怀里。丝质衣衫很薄。隔着薄薄的衣衫搂着她,很温暖。

  在她颈间磨蹭。南楠一手环住我,一手把我攀在她肩头的左手攥到手心。“又瘦了。之前就痛得没办法吃东西吧。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南楠说着,声音有几分哑。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弓着背,抬手去摸她的眼睛。“之前是我自己不当心,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子。没事啦。”

  “……流血了。”南楠拉着我的手道。

  针管处有一滴血渐渐胀大。

  南楠小心地按住,问我痛不痛,话未说完人已经愣住。脸色变了,有几分尴尬,有几分无奈。

  这么多的互相折磨,疼痛也成了家常便饭。明明彼此来说对方的一切都与自己的无异甚至更加重要,明明心知珍贵爱惜得如同最易受损的宝贝。却也在伤害时一如伤害自己,肆无忌惮,不顾一切。

  我知道她心疼我,知道她后悔。我也心疼她。捧着她的脸,吻着她,忍不住轻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隔着纱裙抚摸她的胸口,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愁绪似乎在我手下一点点化解。我仿佛看到南楠皱着的眉松了,目光也渐渐散去锐利的光,呼吸逐渐散乱。

  也许我是掌控者,也许我深陷局中。

  我左手撑在椅子把手上,右手向下探去。喘息着,声音也变得娇弱,“南楠,南楠,我很想你。”

  “我也是。”南楠微笑,轻声道。

  我像得了默许,从她腿上跨下,跪在她身前。像出席最神圣的仪式,虔诚而坦然地面对上天赐予的甘霖。

  褪去闪着金色丝线的连裤丝袜。隔着底裤也能感觉到洞口的潮湿和温暖。

  我将她内裤缓缓脱下,南楠隔空探向我,微微笑着。握着她的手,低头看她身下的□像红唇一样微微张合,露出舌头一样探动的粉色核心。我亲吻着,感受着南楠的热情。汁液在舌尖滚动,触碰的一瞬也似乎发出战栗。

  十指相扣。南楠将一条腿搭在扶手上,让我更近地贴着她。

  长久地追逐,彼此都屏气凝神。最强力的快感要经受最漫长的等待。痛苦或者欢愉都变成最单纯的刺激,刺激着神经,肉体和灵魂。

  契合的气息,像看不见却生生存在的羁绊。荆棘一般疯狂生长的羁绊,将我们缚在其中,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无法逃避。能够选择的只有相依相偎,尽情欢愉,不见天日。我与她紧紧牵着,拥抱,亲吻,用彼此最伸展的姿态,相互纠缠。

  我以为,我又赌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缠绵的伤口。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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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前后都太虐了,所以稍微温情一下

☆、毒品

  南楠放我出院,前提条件是晚上我去她那里输液。

  手术情况比较乐观,只是切除了一小段肠道。恢复开始阶段,不能进食,全靠输液补充养分。只是我变得比过去虚弱了几分,不怎么动弹就会觉得累。这种文弱的样子真让人觉得厌烦。

  南楠从我手背脚背寻找血管的时候,叹息道我怎么瘦成这样。好像我忽然被放了气,身量小了一圈。

  毒品没有停。她说手术的时候也有注射一些止痛剂,超出常人几倍的剂量。我开始尝试直接吸入粉末的方式。解脱一般的快感带我到更加疯狂的境地。

  点滴的关系,南楠留我过夜,甚至定了闹钟半夜起来。我知她体贴时一如从前。即便是半夜给我喂水或者明明很困按着棉签拔针管,拔掉了还坚持按一会儿,然后就睡着了。爱情这样折磨人的东西,温柔时也温柔地香软甜腻,却并不妨碍同时潮湿黯淡的怨恨。

  我不知她是否确实如所愿被我病情吓到而选择妥协,更不知她还有多怀疑我,多恨我。

  但她毕竟退让。之前的事只字不提。

  

  补了病假。谢荣生说我态度有问题,消极怠工,扣工资扣奖金,通报全警局批评。如果不是方儒求情我就直接被开掉了。谢队和我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和反思,从旷工到撬门,从卧底到和南楠混在一起。

  谢队说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很痛心疾首。

  我之前记录还可以,记功不少。为什么放着警界的大好前途自甘堕落。他老人家之前看过不少像我这样的案例,徘徊在灰色地带,以为游刃有余,其实早已经被腐化,成为人民公敌。

  总之你懂得,他交流我反思。

  听说那晚我和南楠走后,他亲自审谭小流,连着审了一夜。半夜的时候监控录像都关了。凌晨的时候带到医护室,说谭小流畏罪自杀自己用头撞墙。谭小流很硬气,留了一地血,什么都没说。

  谢队暴怒是有原因的。因为鉴定科鉴定来鉴定去,那包感冒片硬是没有变身k粉冰毒一类违禁精神类药品。摆明被戏耍了。收线人不利。谢队很受伤,后果很严重。

  现在事情是压下去了,但是谢荣生对南楠的仇算是结下了。

  

  方儒把我单独叫出去,约在室内实弹射击训练馆。25米靶位。

  我去的时候,不是什么强化训练的时期,正午时间,整个场馆里都没什么人。方儒单臂托着手枪凝神静气连放三发。子弹在空气中急速旋转,冲破枪管,后座力下方儒手臂微微震动,又很快稳住。子弹放出的声响在耳中震荡。枪枪击中靶心。

  98环。屏幕上显示。方儒已打过十发。

  看过结果,方儒将枪轻轻放下,摘下耳罩。“小郑来了。这边实弹射击的场馆专为民警训练建立。当初咱们重案组还是第一批训练的。两年前秋天吧,那会儿你还没过来。听说你在部队成绩很好。来试试看。”

  “很久没用打过了。一直听说有这么个场馆。”我笑着说。左手握住枪柄的一刻,熟悉而又有些遥远。方儒升任副局后我的配枪才下来。局里的意思是,没有执行任务不建议随身配枪。所以到现在我几乎都没有摸过。再说警用64式和以往在部队在六合会用的军用手枪,感觉实在差太多。训练馆里用92式,替代54的军用枪,厚重和踏实的感觉,脑海里就漫出许多回忆的片段。

  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记忆和思想,抬起手臂完全不需要经过思考。上弹,举枪,瞄准,都是水到渠成一般。准心后的靶心不需要再多看一眼。

  扣动扳机时,却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子弹射出的一瞬,射击的后座力震得手腕一麻。

  目光追着子弹看去,轨迹与设想相去甚远。握枪的手抖动不止。

  再度托起枪,准星晃动着,没有办法静止。微张手指,依旧没有办法消去颤动。枪变得沉重起来,继而整个左臂都在抖动。甚至没有办法继续持枪的动作。

  我放下枪,摘取耳罩。连续脱靶的结果让人无法回避。

  攥紧左手,却似乎使不上力来。这样无可奈何的感觉,早已不是一天两天。

  就算看到枪可以毫不犹豫地举起左手,过了太久,习惯了,就以为它有所恢复。其实废了就是废了。失去的没有办法改变。

  或许之前坚持下去还可能康复,毕竟只是关节受伤。而那晚在南牧云坟前。我划下的每一刀都不留余地。

  或许那一刻想到左臂已经废了,就算伤到神经也没有关系。我是狡猾的。

  但也同样抹杀了最后的可能。

  手腕上腕带将伤口遮挡起来。没有疼痛,只是失去什么的空荡荡的无力感。

  一时间我们都很沉默。我试图遮掩腕部,反而太过刻意。

  方儒低声道:“南牧云忌日?怎么这么极端。”

  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南牧云的墓地前割腕自尽,听起来忏悔的意味十足。六合会因此选择原谅我吗?方儒又是怎么想,还会相信我吗?

  “情境所迫吧。”我苦笑。要不要说这其实是自己能够计算出的最小损失?

  方儒摇了摇头,不以为然,

  “听说你最近身体很差,我也很不放心。小郑啊,虽然说下班之后你和别人交往是你自己的私事。不过南楠也是敏感人物,还是掌握分寸好。”

  “嗯。”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虽然明知道方儒这次找我单独谈话摆明是要谈有关南楠的问题。他也是不忍心看我自甘堕落吧。但毕竟不是被查出早恋的初中生,辩解或者假装忏悔的小伎俩都不存在意义。

  方儒看了看我,“不要这么抵触嘛,有什么想法可以说。”

  “南楠虽然曾经是六合会当家的千金。但之前庭审也判决无罪了。毕竟六合会已经倒了一年了。”我道。

  方儒听着我明明漏洞百出的申辩,最终笑了,

  “不管南楠有没有定罪,你卧底这么多年,资历也很深了,什么是犯罪,什么是走法律漏洞,你都很清楚。”

  说到这里略微停顿,意思是我若不清楚,南楠也不会被无罪释放。

  “希望你能始终站在正义的这边。我不相信巧合。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当然坚持真相。”

  但真相只存在于胜者。

  

  方儒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我右手怎么样。

  重新戴上耳罩。瞄准的同时扳机已经叩响。震动,手心里的力量变成激励。眼前25米外的枪靶逐渐放大,更加清晰。扳机一次次叩响,火药的气味逐渐飘散开。打完九发。放下枪看向显示屏,85环。除了第一枪脱靶,其余都还看得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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