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傻了...我就算是再恨,沛寧也是我的亲女儿。”杜剪蔁回忆起得知锦瑟死讯的那一刻,不可否认第一时间奔入脑海里的想法就是惩罚那个自以为是害得锦瑟远走的不孝女,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尖刀都已经贴着她的脖子割裂出血来,睡梦中的小沛寧一觉醒来被这样的场景吓唬地连连后退,而丧失了理智的杜剪蔁只想掐死这个“杀人凶手”。
如果不是君南辞来得及时,她的手上恐怕真的就此沾上了鲜血,再也原谅不了自己。
“你们母女冰释前嫌,锦瑟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得到了确认,君南辞移步另一个方向。
“喂!”看她要走,杜剪蔁又叫住了她,“能不能..帮我救救锦瑟?”
粉色的衣裳被风吹得摇摆,她的声音还是一如当初那般置身事外:“我说过了的,这世间的事情太复杂了,我也管不着。更何况....是情事。”
闭上眼,都是那个白衣胜雪。
怎么做,才可以十全十美?
她也曾以为能凭着法力扭转乾坤,结果呢,还不是一样跌进这凡尘轮回?
胡翔死了,净唯公主也出嫁了。
往送别的长街留念地看了最后一眼,还是没看到想看的人。
“毕竟是姐妹,看得出她很想见你,这一别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真的不出去吗”斗笠隐藏了面容,唐雨霖悄悄在沛寧耳边劝说道。
“是她自作自受,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涕零!”分明寝食难安,还要傲着性子嘴硬,
习惯性从背后抱她入怀,唐雨霖柔声道:“想哭就哭吧!”
很贪恋那个温暖的怀抱,沛寧差点又沉沦进去,注意到几个路人怪异的目光,还是狠心地挣脱了:“别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那么多的少女情怀!”
少女?
唐雨霖呆愣在当地,痴痴地看着那个背影走远。
少女么...她都不记得多就没人这样说过自己了。
为了母亲在家里的地位自幼女扮男装四面楚歌,脑子里装的永远是如何亦步亦趋讨人欢心,也曾经跟别的女孩女红编织,她把得意之作送给爹爹当寿辰礼物,结果却遭到来宾嘲羞,一时间成为峤州笑谈。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不管在谁面前,唐雨霖都不再展露半点女子的柔情。
即使是面对君南辞,也总长恨自己为何不干脆生来就为男儿身,何必如此女身男心苟活于世间。
而今身陷囫囵,他亦是做好一辈子恢复不了女儿身的准备。
可是沛寧却说她有一颗少女心。
很快沛寧的身影没入人流,转角一个身影稍纵即逝,唐雨霖重重地摇了摇头——南辞好好的在峤州呆着,怎么可能来京城?我定然是太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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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了宫,沛寧被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拦住了去路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找你要一样东西。”
“你是什么人,戒备如此森严的深宫禁地也来去自如?”沛寧很有防备地盯梢。
君南辞怕唐雨霖回来,于是长话短说:“我是你手上龙鳞的主人,现在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本以为沛寧会乖乖就范,没想到她遗传了母亲的生性多疑:“哦?看来关于那龙鳞可以保命的传闻是真的咯。”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早就死了。”君南辞说完这句话,沛寧才想起小时候从杜剪蔁手下救了自己一命的侠士,只是那胡子拉扎的大叔形象怎么会越活越年轻了:“是你?”
“嗯,是我。”君南辞不客气地伸出手来,“给我吧。”
沛寧眼珠一转:“不能给你,我留着还有用。”
君南辞的脸垮了:“你们都是什么啊!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再借给我六年...最迟这么久以后,我定然亲手奉上!”沛寧顿时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没有松口。
六年,那又得有多少变数啊,君南辞望天,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好,那就六年,六年以后我来找你,到时候你再不还我,我就取唐雨霖性命陪葬。”
提及唐雨霖,沛寧慌了:“你有什么意见冲我来,为什么要害无辜的人?”
“跟你们学的!”君南辞听得一点风吹草动,留下这样一句余音缭绕,瞬息就不见了人影。
追过来的唐雨霖左看右看:“你在跟谁说话呢?”
“没...”沛寧强作镇定,但怎么看都觉得可疑。
“可我明明大老远就听见......”
“你吃了没?”
“好像有人在说我的名......没吃。”
“哦,蒙元使节留了些北方特产给御膳房,据说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尝尝这些贡品?”
“啊?嗯....”
“那......走吧。”
......
唐雨霖跟着沛寧进了屋,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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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沛寧看着不知如何动筷的唐雨霖,“这个是俗称的烧烤猪蹄,直接可以用手抓的啦!”
翩翩绅士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吃的东西,因而没有下手:“哎,可以吗?这样总觉得不雅。”
沛寧从怀中掏出手帕扔给她。
唐雨霖接过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来包猪蹄,而是方正叠好收到怀里,抛下了心理障碍徒手拾掇起猪蹄啃了一小口:“嗯,确实很不错。”
“你吃出味道就鬼了...”沛寧瞧她装腔作势,不禁莞尔。
看她笑了,唐雨霖觉得有什么东西化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中原读书人道貌岸然惯了,一下子也学不来北方粗犷豪迈的吃法。”
“要我说你就是矫情,这里就我一个人,有什么好扭捏的。”沛寧取笑她,屈着脖子对着唐雨霖手上抓着还未来得及放下的猪蹄啃了大一口,“果真美味!”
第一次看见公主这么不顾形象的一面,唐雨霖也放开了,对着猪蹄大啃了一口:“不错。换一个角度想,净唯公主虽是远嫁,但能天天吃上这等美味,也算是有口福了。”
沛寧的目光稍有黯淡:“雨霖,你有姐妹么?”
又一个第一次,第一次被公主这样亲切地叫名字,第一次觉得自己名字可以被叫的这么好听:“没有姐妹,有一个弟弟..但是弟弟出生的时候我长年在外地读书,很少见面,加之是父亲偏房所生,并没有什么感情。不比你跟净唯公主感情深厚,说起来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妹妹...”
“其实一开始,我非常痛恨净唯,从她被从宫外接回来那一刻起,就抢走了我身上所有的宠爱。先太皇太后因为忌惮我娘的缘故,一直跟我不是很亲近,净唯长得像她娘,连性格也是,所以不仅是先皇,还是母皇,都对她多了一份关怀,所以她即使是私生,无名无份地位低下,甚至在许多元老的反对下不得入宫,只能住在夫子楚天阔的侯爷府中难得一次准进宫探亲,却偏偏有让我嫉妒地发狂,我很自私吧,我什么都有,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却还老是欺负她,只因为嫉妒她跟她娘一样谁都喜欢的圣母光环!”沛寧饮下一壶烧酒,“后来呢,她受到伤害从来不打小报告,知道我是主使,也总是厚脸皮粘着我不放,那些听我话去欺负她的阿哥贝勒都看不下去了,有些好心的或是逐渐贪图她美貌的就悄悄送东西给她,她全部分给我,我当着她的面扔掉,丝毫没有给面子,她还是对我笑!有一段时间,我简直想要撕烂她的笑脸,看看她身体里装着什么,这个世界糟糕透了,她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
“公主,喝酒对身体不好。”唐雨霖看沛寧又要灌酒,连忙去挡,可微醺的沛寧朝她看一眼笑道:“怕什么,我又不是你。”
唐雨霖想起了什么,很少女地红了脸。
☆、恨嫁表心迹
“后来...母皇知道了先皇派人刺杀贵妃的事情,大吵一架,搏斗中母皇失了手,不管怎么说,对于我来讲,父皇再坏,也不该由我的母亲杀死,但我就是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我因为那件事现在跟母皇都还是很有芥蒂,心理也有些扭曲。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就把一切责任推给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三人成虎,跟别人说的那样,根深蒂固地把净唯叫作[野种][拖油瓶][灾星],让她离我远一点。”又是三两口下肚,“我这样对她,最后她却为了我答应和亲,真不值得,早知今日当初我就应该被母皇直接掐死,也用不着如此害人了!那龙鳞是救了我一命,却害惨了另一个人!”
“什么...龙鳞?”沛寧已经喝的七荤八素了,在唐雨霖看来就是不断地说着胡话,看她跌跌撞撞站起来,赶紧去扶。
沛寧失去重心直接跌宕到她胸口,抬脸忘记了之前说过的话:“什么...你说什么啊,你是谁,陪我喝酒呀,来人,给驸马爷赐酒!”
音量比较大,门口的侍卫闻言进来了,就看见撕扯在一起的俩个人,瞎了狗眼,知晓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
“公主喝醉了,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唐雨霖把好似用胶水粘上的沛寧一推,又担心她摔倒,复拉了回来,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欲拒还迎的姿态。
侍卫表示“理解”:“是的,小的势必有多远走多远!"
“喂...你脸上有油渍啦!”沛寧依偎在唐雨霖身上滑下滑上的,摩擦摩擦。
唐雨霖抑制住贴近后的那股躁动,腾出左手摸了摸脸:“哪里,还有吗?”
沛寧醉眼迷离:“不是那边,是右边啦!”
唐雨霖掏出手帕,还没来得及擦,温热的脸颊就被沛寧的手指轻柔地带过,忽如一夜春风来:“笨蛋,是这边啦!”
“喔...”很怀恋那种触感,以至于生出很期待沛寧能再摸一次她的脸,而醉后更加妩媚的公主似是懂了她的想法,将那只沾上油渍的中指指尖舔弄了一番无尽地诱惑:“辣的!”
唐雨霖晃了晃脑袋——喂!喝醉的是她,又不是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帮沛寧脱去鞋袜,再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除去了外衣。
沛寧的今日穿的是便服,并算不得繁杂,尤其是那无色的腰带,几乎一抽就悉数揭开,露出里头的亵衣和半个红色肚兜一角。
冷空气的侵袭,杜沛寧动了动,不安分地靠近床沿的唐雨霖,意图汲取一点温暖。
比之前动作快了些,唐雨霖分开她的亵衣,再快速地合上了被子。
呼吸已经紊乱不堪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前在书院里的时候,同学的仕子们闲暇总喜欢说些黄色段子,唐雨霖本来很是鄙视这一点,此时此刻那些粗鄙的形容词却不断地与沛寧舔手指的画面冲击着她,让她万分煎熬。
打了热水进来,唐雨霖有些不敢看床上酣睡的女子。
拧干了毛巾,深呼吸,带着那份奇怪的悸动,唐雨霖回到了床前。
不安分的公主把之前整理好的床单位再次弄得凌乱不堪,白色轻纱的亵衣滑落下肩膀,里面的肚兜也起了褶皱。
肤若磷脂的长腿透着暧昧地红,大腿内侧紧紧夹着卷成一团的被子,看得人血脉愤张。
非礼勿视!凭感觉找对方向替她草草擦身,脸,手,胸......
非礼勿听!擦错了地方沛寧发出不满意地轻哼更像是嘤咛。
非礼勿闻!越靠近了之后闻到她身上熟悉的玫瑰花香。
沛寧勾着唐雨霖的胳膊,眼睛还是闭着的,迷迷糊糊说着话:“嗯哼...我就是这样一个卑鄙龌龊的人,你就让我孤独终老算了,为什么在我以为全世界都不属于我的时候,你却要出现,好不容易我以为终于有人爱我了,为什么你又要撕碎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我只是想要有个人可以依偎罢了,为什么,谁都不愿意做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