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东方不败没有回头，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
不是说中午才带她去做身份证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是吃了早饭就去？是……想让她快点离开了吗？闭上眼，脑袋轻轻地依靠在床靠背上。
程斐然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了卫生间洗簌。水声哗哗，对着水龙头里不断涌出来的水，她开始迷茫。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跟东方不败相处了。这欢喜心悦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喜欢的，只是那个书中的她？所以在面对真人时，才会只有这么一两天的热度？
摇了摇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拿起手机就给自己的小领导发了条请假的短信，小领导也痛快，连问都没问是什么事儿，就直接同意了。
东方不败的适应能力很强，不过两天功夫，就习惯了这现代的生活，屋里大部分的东西用起来都十分顺畅，已与常人无异，就算她说了自己的身份，只要不显露她那武功，也没人会相信。等她收拾好自己出来的时候，程斐然已做好了早饭。
又是泡面。
这次的面比昨日要丰盛许多，加了青菜香肠鸡腿菇，还窝了个看起来很可口的蛋。可是，不管再丰盛，它也只是碗泡面。好在，东方不败爱吃。
餐桌上，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面条。昨晚刚去超市来了次大囤货，今天特地给东方不败下了两包的量。谁说爱只有两三天的？若是不爱，怎么愿意为她下厨，又怎么舍得给她吃两包，自己只有一包！
——
某所门口，一辆白色轿车骤然停住，一身着蓝色制.服头发扎成丸子的姑娘，方才还眼巴巴地瞅着远方，这会儿一见到这车，顿时就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迎了上去。
“小然子！”
“小汪子！”
程斐然一下车，就被汪川云抱了个满怀。能让汪川云这么等在门口的，除了领导，也就只有她了。两人毕业分别已久，却丝毫没有生疏。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两人的关系有多亲密。这在东方不败看来，尤为刺眼。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那句，最爱你了。
东方不败也跟着下了车，站在一边，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起汪川云，这就是那个程斐然口中最爱的人？长得也不过如此。瞧两人的亲密劲儿，说什么喜欢她，都是骗人的！程斐然，就不是个好人！还玩弄她的感情！手里的针，隐隐地蓄着力，不知是想射向程斐然还是汪川云。
“啊，对了，小汪子，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就是我的朋友，东方……木白。”程斐然想起今天的正事儿就是给东方不败做身份证，忙推开了汪川云，走到东方不败身边介绍起来。
说完，又对东方不败说道：“这个就是我的朋友，汪川云，今天这事儿还得靠她才能办妥。”说完浅笑了下。这一副娇羞的小模样，是诚心气她的？
程斐然的话在东方不败听来，里外都是在强调着她承了汪川云的情。既然欠了她一个人情，那今日就不取她性命了，算是还了她的人情。这般想着，便将指间的针重新隐了回去。
抬眸冷冷地看向汪川云，清冷地说了句：“有劳了。”便不再多言。
汪川云一眼就看出了东方不败身上穿的衣服是程斐然的，心不禁被刺痛了下。认识那么久，她们还没相互穿过彼此的衣服呢！这东方木白是什么人？竟然能穿小然子的衣服！
“我是看在阿然的面子上，才会帮你做身份证的。”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哪凉快上哪儿呆着去！还想平白无故做张新编码的身份证？做梦呢！不报.警抓她就不错了！
阿然？东方不败心里冷笑，这是示亲密给谁看呢？
“那还要谢谢斐然了，又是带我回家又是为我做这做那，我都无以为报了。”这话说得暧昧，听得汪川云握紧了拳头。
程斐然也瞧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忙说道：“诶诶诶，小汪子，你先帮我朋友身份证做了吧，都在门口耽误这么久了。”说着上前勾住了汪川云的手臂，轻轻地晃了晃。这是她大学时惯用的手段，只要这样，不管汪川云多生气，都会立马平息下来。
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句话还真不假，有汪川云在，这拍照制证不过半个小时就弄好了。要是换做平常人，不等上个一个月根本就拿不到证。
“小汪子，今天谢谢你了，改日请你吃饭。”程斐然接过汪川云递过来的身份证，笑着说道。看了眼身份证上的东方不败，就算是一寸照，就算脸上有淡淡的疤痕，依旧是那么地气质不俗，光看照片，就能看出她一身上位者的霸气。
情人眼里出西施，程斐然把东方不败看成花儿，其他人可就不是这么看的了。汪川云瞥了那身份证上的照片一眼，只有一句评价，这人是面瘫。
从见面到现在，就没对她笑过！话也没说两句！这是求人办事儿的态度吗？要不是有程斐然，真想让她赶紧滚。
“别改日了，就今日吧。中午等我下班如何？”汪川云笑盈盈地对程斐然说道，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东方不败的表情举动，见她握起了拳头，心里顿时了然，她果然是对她家的阿然有企图！阿然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那我先带小白去逛逛，中午再过来接你吧。”程斐然没有过问东方不败的意思，直接应承了下来。
“好。下班了我给你电话。”说完朝东方不败挑衅地挑了下眉。
沉默了许久的东方不败，上了车后，犹豫了下，转头对程斐然说道：“斐然，我不喜欢她。”她不喜欢汪川云，说不出来的不喜欢。
“你说小汪子？”程斐然转头对上她的目光，见她眼里的认真，不禁问道：“为什么不喜欢？她今天可是帮了你大忙，给，这是身份证。”说着将身份证递给了她，“人家才帮了你，你就说不喜欢她，也太无情无义了。”
“那把身份证还她，中午……不要跟她吃饭了。”东方不败没有接过身份证。
见东方不败那认真表情的脸，就觉得好可爱，真想拿手指头戳戳她，可心里还是怕她会拿针钉自己，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轻笑了下，拉过东方不败的手，将身份证放到她的手里，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不败，这身份证你收好，从今往后，你在人前，就叫东方木白了。”见她认真地看着自己，又继续说道：“而我，以后就唤你小白，好不好？”人前，你是小白，人后，你是不败，而我，是唯一知道你真名的人。
东方不败迟疑了下，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中午，还要请她吃饭吗？”
“小白，别讨厌我的朋友。”程斐然笑着，带着一丝丝的请求。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饭肯定是要请的。一个是她的好朋友，一个也许是她喜欢的人，只希望两人能交好。
听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东方不败不自然地应了声：“嗯。”便转过了头，面无表情地正视着前方。
“那中午我再把她好好地介绍给你认识，现在带你去四处逛逛。”
“嗯。”
见东方不败答应了，程斐然对着她的侧脸笑了笑，随即转过头，踩下了油门，驱车带她去了市中心。?
☆、第十九章
? 夜晚还好，白天，还是不习惯出现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尤其是那些人似有若无的打量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东方不败紧挨着程斐然，那一丝紧张和不自然，自然没有逃脱程斐然的视线。
程斐然抿嘴犹豫了下，悄悄握住东方不败的手，微微侧头，问道：“小白，你还好吗？”心下打算，如果真的不习惯，那就带她回家。
丝丝温暖从相握的手掌心传递到了自己的身上，那紧张顿时就消散了，只要被牵着，就再也注意不到旁人的目光。东方不败低头看了眼交握的双手，抬眸看向程斐然，轻声答了句：“还好。”没有挣脱开她的手，反而用力回握了下。
信步走了一段路，程斐然突然开口对东方不败说道：“小白，我养着你好不好？”转头浅笑着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东方不败空有一身武功，却没有文凭学历，就算去端盘子，也需要初中毕业吧。想想她每天吃的东西，挺好养活的。如果她愿意，自己养她一辈子又何妨。
“养我？”东方不败轻声反问了句，淡淡的语气，让她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堂堂一教之主，最后却得了个失心沉湖的下场，而现在，竟然沦落到要被一个小女人包.养？这跟小白脸有什么区别？！
“你凭什么养我？”停下脚步，松开手，转过头对上程斐然笑意盈盈的双眸，清冷地问道。就算她对现在这个世界不了解了，她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人养着。她可以去卖艺，甚至可以去乞讨，可就是无法做个什么都不干的小白脸。
面首男宠小白脸，最为人所不齿。
就算声音如往日般清冷，程斐然还是感觉到了话里的愠怒情绪，忙收敛起笑意解释道：“小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东方不败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才侮辱了她尊严的女人，等着她继续解释下去。
“我……”想说出心里的话，可面对东方不败那寒气逼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目光，实在无法忍受，微垂下眼眸，“我只是随口说一句。”说完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我就是心疼你，喜欢你，想养着你，让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仅此而已。
可我知道，你不想留在我这里，只想离开。
东方不败没有跟上去，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程斐然的背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想着气氛被自己弄得太过尴尬，又察觉到东方不败没有跟上来，程斐然紧了紧双手，停下脚步，扯了扯嘴角，回头又是一副笑脸，“哎呀小白，你快点跟上来，别一会儿走丢了。这大马路上把你丢了，我上哪儿再找你去！”努力地想让彼此间的气氛稍微轻松点，“还有，我就是想养你！就算你凶我冷着我，我还是想把你圈.养起来！你不知道你有多可爱！”
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东方不败有点措手不及，愣怔的看着此刻满面笑容如朵新开的花儿的程斐然，一时竟觉得，胸口处似乎有心脏跳动的声音传来，可再去感受时，却又是一片死寂。刚刚的这一切，只是错觉？
“这光天化日，你可不能拿针.扎我！”仗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在，程斐然不要命地又说了一句。这种话，听在路上的耳里，更是暧昧至极。再加上她说这话时，嘴角上扬，露出了个调皮的笑，好似说这一切就只是为了捉弄不远处那个冷漠的女子。
路人甲：“哟，这妻妻俩，大街上就开始调.情了……”
路人乙：“你说这俩谁攻谁受？”
路人甲看了眼东方不败，转头朝着路人乙意味深长地一笑，回答道：“话多的肯定是受。”
路人乙：“平时你话更多！你才是受！”还没说够，就被红着脸的路人甲拽走了。这大街上讨论攻受，实在太丢人了！
东方不败转头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两个男子，等他们走远了，才回头看向程斐然，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平静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玩.弄我？”
玩.弄？这话谈何而来！就算刚刚是笑着对她说的，她也没有任何玩.弄的意思！
“我刚刚说的话，其实……都是认真的。”真挚的目光，看着东方不败，“你愿不愿意再认真一次？”自己绝对不会像那个令狐冲，有了她还去撩.拨任盈盈，最后辜负了她跟那个渣小三在一起。
令狐冲那个渣男！
“就算现在，男子可以跟男子在一起，女子可以跟女子在一起，我，还是不愿意。”东方不败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不愿意陷入感情的漩涡里，再次丢失了自我。”感情是最奇妙的东西，能改变人的心。她的心，给了令狐冲，或者说，换给了那个叫任盈盈的女人。她现在，已经再没有心可以付出了。
“不愿意也没事……”程斐然听了她的拒绝，依旧是笑着。反正来日方长，自己有的是时间让她喜欢上自己。掰弯大全上有那么多方法计策，她就不信不能拿下东方不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个有一丢丢动心的女人，必须得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