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报国领命转身,小跑步的冲出去了。
祁连星冲出去的时候不比月多了多少章法,还是连凯细心,在地上看到一丝蛛丝马迹,才让祁连星没有找错方向。他一边纳闷着祁连月怎么没有直接去正阳宫,一边顺着痕迹一路追下去。
虽然这么说有点丢人,可是祁连月还是觉得他应该先找地方发泄一下,所以他去了御花园,小时候的地方,多少年没来,印象中自从父皇出事,三兄弟抱起团来抵抗所有来自于外戚内患的所有反对,再难再苦,都没觉得忍受不了,也就无所谓发泄,可是今天不一样,祁连月觉得这委屈简直比天还大,打得他要接不住撑不起了,那种哥哥好像在远离他的感觉,那种连体的三个人要分出去一个血肉剥离的感觉!
祁连星等到里面噼噼啪啪的声音小了一些才从藏身的地方弄出一点响动来。
“谁?”
二哥还挺警觉的。祁连星在心里嘀咕,“我呀,二哥,你居然偷偷跑回来故地重游,也不带上我一个!”他故意说得懒洋洋的又长又慢,听见里面一阵儿擦地的声音平静之后,才迈着八字步摇晃进去。
果然是月落长河,星辉熠熠啊,祁连星一边欣赏这洞里地上那些被砸得粉碎的朱翠玉磨,一边不露声色的看着祁连月将一块翻起的地皮自以为小心的体会原样。
“你跑这来干什么?”
“想来就来呗,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毕竟不是小时候了,两个成年男子面对面站着,怎么看都有些局促,况且头顶上的空间是真的不够,两人都有点低头思过的样儿。祁连星转转脑袋,四下里看,一伸手从洞里的一个夹缝中掏出一卷物事来,趁着祁连月愣愣的发呆之际,展开来去在地上,竟是一卷羊皮褥子。他自己先坐了上去,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招呼祁连月,“坐啊。站着多难受啊。”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祁连月依言坐了上去,好奇地问。
“我放的,你们都不常来了,我还没事跑来睡个觉什么的,嘻嘻……”
“怪不得由起事来大半个下午整个后宫都找不见你!”
“那有什么事,非我不可啊,你和大哥那么能干!”祁连月拍拍手,两手一插扳到脑后仰躺下去。
……
哎……祁连星叹气,真是不知道谁比谁更小,连提都不能提吗?只好识相的摸摸鼻子,再换话题。
“二哥,记不记得那时候父皇病着,我们叫哥哥名正言顺的亲政登基,哥哥总是说,时机未到,我一直在想,那个时机究竟应该是什么时候……”
“你会想这些?”
“哼,反正你们两什么都想到了啊,我就没事自己瞎想想咯。”
“那你想到是什么时候了?”
“我一直觉得,应该是澜彦凯旋归来!兵权与军功,从来都是全力护航的不二法门!”
祁连月扭过身,摸摸小弟的脑袋,笑,“哟呵,小鬼头还知道用脑了啊!”
祁连星撇撇嘴,懒得去戳穿他的自以为是,小鬼头……亏得他敢说……“澜彦手上的兵马足有咱们国内眼下屯军过半数,只要再加一场胜利,那他就完全可以塞住那些当初反对大哥出兵的老家伙的嘴了,只要这样,文治武功齐全,那些反对的老古董们才会在没有理由反对哥哥登上大位!”
“既然这样,那现在澜彦已经取得了哥哥想要的胜利,为什么哥哥这么久都按兵不动,甚至还将澜彦远远调离?”祁连月一指戳破了他的话里最大的漏洞。
“所以啊,我在想,是不是……哥哥身边,发生了更大的事情?或者说,更重要的危机?可那也说不过去……如果是父皇身上出了变数……为什么哥哥既不告诉我们,也不提点我们当心呢?”祁连星说着说着就不正兴,开始拿腔拿调。祁连月正听得入神,翻身扑上去,“要说就好好说,快点,别半截话!”
祁连星一边哎哎叫着躲开祁连月的一指禅功,一边断断续续的开口,“说啦,说啦,就是,我觉得,也许哥哥没有感觉到危机吧,你没发觉哥哥最近和父皇走得那么近吗?虽然不知道父皇背后打的什么主意,可是,你也看到了,父皇先是得罪董皇后,那就是自掘靠山啊,董太师最近在朝上说话,也被父皇驳回了好多次,一点面子也没留哦!”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虽然我们看不透父皇,可是一样的,父皇被哥哥看管着,也一样地不出消息啊!除非有些事是两年前就计划好的,或者父皇这两年根本就没病,否则……”
“否则……你是说,父皇现在根本就是被哥哥软禁了?”
“呃……”祁连星眨眨眼睛……“这么说也可以!”
“什么叫这么说也可以?”
“就是,就是,我是说,也许我们两个也可以加入进去哦!”祁连星翻出一个恶劣的笑脸,“你觉得呢?”
这么一说下来,祁连月忽然有了点豁然开朗的感觉,当下,两颗脑袋凑到一起,嘁嘁喳喳的一番策划,算计着该如何加入到父皇和兄长的二人组合去。越说越觉如此更多机会拆穿父皇的伪装,更比拿回一张哥哥不想用的逊位诏书有效得多!这一番喋喋不休竟然直说到太阳下山,两人执意要把未来的计划想个周全谨慎,于是一同转战回了储秀宫(第二日是祁连星的早朝),才意外之极的发现了没有外出夜宿的祁连日。兄弟两齐齐错愕,不约而同想到,难道父皇已经失宠?但这可不好,这样一来两人哪里里来的机会就去就近观察他们那个父皇的小动作啊?当下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动,不厌其烦的打探祁连日不回蟠龙殿的缘由,小心翼翼的规劝兄长回去,随便捎带两人要陪哥哥一并尽孝心分担的爱心,倒搞得起连日一脸错愕。
这一夜便就这么夹缠不清的过了,祁连日左右胳膊分别被连个弟弟抱着,三张一模一样的素颜真叫一个相映成趣,可祁连日却睡意全无,几十倍连个弟弟的呼吸吹的脖根发痒,祁连日心里转悠的,却是那个总会四肢全上将他又抓又搂缠个结实的父皇,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蟠龙殿,睡得怎么样了?
睡得怎么样?一早便知道了,祁连星还在咕咕呶呶神志不清的被连凯服侍着穿衣,连七已经一路过关闯了进来。